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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笑一声:“你有本事沾到他的衣角再来问朕是不是不想听着他的名字吧。” 他转过头,沉声道:“刚你这话,朕本可以治你个大不敬之罪,你可知?” 阿灵阿起身跪下,道:“奴才知罪。” 康熙道:“你知罪倒也算孺子可教,朕念你直率,对朕也忠诚,不像明珠这头老狐狸滑不留手,朕才姑且饶你这一次。” 珍珍遭完这趟罪后,阿灵阿虽然不是“明珠党”,这心是彻底偏向了明珠,听见康熙这两句嘲讽的话,他尴尬地笑笑说:“明相爷跟随皇上多年,比奴才可是忠诚多了。” 康熙轻轻哼了一声。 “他宁愿背上治河不力的罪名自请下台,也不愿意按着朕的意思去辅佐太子,这能叫忠?阿灵阿。” 康熙走到阿灵阿的身边,有力的大手轻轻往他肩上拍了一下。 “力有所能而无不为才算忠啊。” … 直到出了紫禁城,阿灵阿还在品位康熙说的那句话。 古来皇帝要的从来不是一个贤臣能臣,而是一个忠臣,何为忠,听皇帝的话,办皇帝想办的事,在皇帝眼里这就是忠。 所以,贤明的君王能选能臣做臣子,开创盛世,而昏庸的君主只会选小人当亲信。 阿灵阿一路都想着康熙的帝王心术,不知不觉就到了兴花寺前。 文桐提醒他:“少爷,咱们到了。” 阿灵阿“哦”了一声,跳下马,把缰绳交给文桐,自己走进了兴化寺对面的一家绸缎庄里。 今儿不是初一十五,香客寥寥,店里的生意也比较清冷,掌柜的带着几个小二在店里盘货。他抬头见着阿灵阿赶紧上前相迎。 “少爷。” 若是仔细瞧,便会发现,此人乃是后海那家珍珍和阿灵阿成亲前时常约会的纸笔店的掌柜。 他乃是阿灵阿的亲信,专门替阿灵阿干些类似“谍报”的工作。做生意不过是他用来掩饰的门面功夫,不过就算如此,他赚钱的本事在阿灵阿手下的大管事里也排得上前三。 阿灵阿问:“索家这几天可有动静?” 掌柜道:“小的天天守在这,到并无什么特别的动静。” 阿灵阿可从来不打没准备的的仗,他一把嫌疑人锁定为索额图后立马就把兴化寺胡同里的这家绸缎庄给买了下来,又派了他来这当掌柜,就是为了监视索家的一举一动。 这绸缎庄位置极好,虽然不是正对着索额图家的大门,但从门口往东望,能把索家大门口的动静给瞧得一清二楚。 阿灵阿点点头,“你就在这再待上一段日子,等这事了了你再会纸笔店去。” 阿灵阿说罢抬腿往外走,他一只脚刚踏出门,只见一辆满载礼物的马车驶进了兴化寺胡同,最后不出意外地停在了索额图家门口。 从马车后面的轿子里下来一个精瘦的男子,他指挥着家仆把礼物都搬下车,想要送进索额图家里,然后不出所料被门房小厮给拦住了。 那精瘦男子背对着阿灵阿,瞧不清他的脸。在他同门房小厮解释了半天无果后,只能是让仆人把礼物一样样地都搬下车转交门房。 当他做完这些,翻身回轿子上的时候,终于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阿灵阿狠狠地怔了怔,惊讶地喊出了声。 “高朱普!” 第174章 掌柜上前说:“少爷,您认得他?” 果然古人说的没错,商人重利轻仁义,高朱普跑到他家都来吃年夜饭了。最后竟然背着他们偷偷地跑来索家送礼,这是往他们背后捅刀子啊。 阿灵阿愤愤地在心里如此想着,气得是龇牙咧嘴。 “认得,还请他吃了顿年夜饭,现在看来都是喂了狗了。” 掌柜道:“要不要小的派人偷偷把他掳来?这兴化寺胡同接着的龙头井街有条小巷,刚好方便下手。” 柜不亏是搞谍报工作的,这偷鸡摸狗掳人的事从他嘴里说来简直就是轻车熟路。 阿灵阿道:“不用,回头我亲自收拾他。” 撂下这句话,阿灵阿走出了绸缎庄,他没有去堵截高朱普,而是第二天去国子监找了李念原。 正月后,康熙大多数时间都在畅春园度假,不用每天上朝的大学士王熙得空就到国子监里来给监生们讲学。 他可是一代大儒,康熙指定给太子的几位授业恩师之一。对于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监生们各个都十分珍惜。就连李念原也跑到国子监乖乖当起了住宿生。 珍珍她们的事本来就是个意外,大家兵荒马乱,不是忙着演戏就是忙着装重伤,要不就是忙着进宫去给康熙哭诉,一时间谁都忘记跑去通知在国子监的李念原。 所以这日李念原在国子监瞧见阿灵阿的时候还挺搞笑地问了一句“哟,外甥孙女婿,你咋来了,找我喝酒?” 可当他听阿灵阿说完整件事后气得是差点把手里的孔孟之道给砸地上。 “好个索额图,枉费我给他送了二十万两白银,他竟然把坏主意动到我们家小珍珍的身上,真是良心喂了狗了。” 李念原气呼呼地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忽略了一个事实,他送钱的时候可半点没提他和吴雅家的关系。 老李撸起袖子说:“你说吧,找舅爷爷做什么,要钱还是要人,我就不信了,老子再花他个二十万两,买不着他索额图的人头!” 阿灵阿听得一头黑线,敢情李念原还同黑道有交道啊。他转念一想,也是,这盘踞江南的天地会到了民国的时候可不就转型成黑社会青帮。 “舅爷爷,我今儿来找你是为了请你帮我去抓一个人。” “谁?” 阿灵阿邪气地一笑。 “高朱普。” 苦读三年后,土豆脸瘦成瓜子脸,恢复年轻时候那张让秦淮两岸花魁们都倾慕不已容貌的李念原,脸上露出了一个困惑的表情。 “老高?他不是回扬州了吗?” 高朱普在阿灵阿家蹭完年夜饭就钻进了八大胡同,又蹭了一顿元宵节的汤圆便说要回扬州。 李念原深深怀疑他是惦记着秦淮河将要开始的选花魁,所以在河面刚刚开始融化就急着回去。 如今是二月底三月末的小阳春,是扬州三月春风困柳条的最佳时节,高朱普逗留京城可够神奇的了。 李念原摩挲着下巴道,“他这到底是没舍得走还是又跑回来了?” 阿灵阿说:“他不但来了,还很是在这干了些好事。” 阿灵阿遂把高朱普怎么搅合到这件事里,然后他在索额图家门口瞧见送礼的高朱普的事一五一十地都说给了李念原听。 李念原经历了这些年四书五经孔孟之道的洗礼,身上商人的奸猾气早已经是不复踪影。 他如今走在街上,落旁人眼里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