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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博启是没说错,越活越小。” 之后塞和里氏先去关心剩下的家务,带着徐大柱媳妇在院子里四周再看看,然后盘一些简单的账目。 李氏则带着珍珍先回自己的主屋,他们从正屋出来时,听见院外传来一阵喧闹。 李氏朝贴身婢女庆香使了个眼色,庆香去门口张望了一眼,回来禀报:“老太太,是隔壁萨爷爷家的大姑爷回来了。” 一提曹荃,珍珍就浑身一哆嗦。 李氏自然感觉到了,她牵着她往后院走,一边走一边告诉她:“看你和姑爷忙里忙外也没告诉你们,秀芳他们夫妇俩刚好也回门,近日都住在你萨爷爷家里。” 珍珍默默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那天还碰了个正着呢。但她没有接这个话茬,她觉得自己不合适接。 李氏轻轻和她说:“你萨爷爷二月里被派到南方去了,才出门几天。” 说话间到了李氏的房里,李氏近日正闲着指点几个婢女学绣牡丹,她叫庆香和绫香把绣架搬来,又取了丝线框给珍珍。 “你坐这儿帮我挑一会儿丝线。” 珍珍小时候也常做这个事,每当李氏觉得她应该静静心,或是收敛下心思时便会让她理理丝线。 思绪便如丝线,珍珍将框里不同颜色的丝线一点点捋顺,按色彩之由浅到深分成了一撮撮挂在了框的边沿上。 约莫一刻钟,本来一团乱麻的丝线便理得一干二净。 “心比小时候静多了,以前这点丝线你要理足足半个时辰。” 珍珍双手捧还给李氏,撒着娇说:“跟着阿奶自然要有长进。” “你们那日出门碰见曹荃后,回来姑爷随口问了句玉的事,我便做主让你额娘给他了。” 珍珍一垂眸,腰间的酸疼又被她回忆了起来,想着想着就握起拳头,想冲回去用小拳拳再捶一遍那个混蛋的胸口。 “七少爷愿意在乎是好事,你可见曹荃在乎秀芳想什么了?” 珍珍先是羞涩笑笑,然后又为秀芳一哀,“曹家这是欺负人呢。” 李氏从框里挑了最金贵的金线递给珍珍,让她穿一根针,然后自己坐到绣架边替牡丹争春里的蝴蝶绣上细巧的金边。 她指尖翻飞,口中念着:“隔壁如今也不是只有秀芳他们夫妇,还有孙老夫人,你萨爷爷一出门,她就也搬来住了,大约是和你小奶奶聊得来吧。” 噗…… 珍珍本来喝着李氏备下的花茶,听到这句差点没喷出来。 她连呛了好几口,被李氏回头斜了一眼,“刚刚说你沉稳了,怎么转瞬又变回来了?” 珍珍顺着气问:“阿奶,您和孙女儿开玩笑吧?孙老夫人和小奶奶?” 李氏不置可否,只是露出一丝丝淡笑,在她向来平静的脸上显得有那么一点突兀。 “阿奶,隔壁小奶奶是打什么心思了?” 珍珍心里警铃大作,以她对王佳氏的了解,一日不作上房揭瓦,三日不作天塌地陷,这回都三四年被压着没作出什么事儿来了,怎么看都是要憋个大的。 李氏把针猛地戳在了绣架上,用力狠了指尖都沁出一地血将白色的绣布染了一片。 “你别管,回你的国公府打起十二分精神先对付好你那些妯娌吧,在分府以前不要掉以轻心,你可明白?” 珍珍点头,这话出嫁前李氏就嘱咐过好多次。 “孙女懂,孙女如今身边用的都是您给我带去的人。” 李氏微微点头。 “咱们家如今虽然是富贵了,但到底根基不稳,你带去的也都是后来买的,虽然我是手把手的调教过,但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自个儿可也要多长个心眼儿。” 李氏拿帕子包着指尖按了按后,又拉着珍珍说,“你来日进宫,把孙老夫人回京的事和娘娘说一声吧,怎么样也都是亲戚,孙老夫人的夫婿曹玺曹大人亡殁,在江南处理完丧事后,这回上京怕是要常住了,也请娘娘出份心意。” 虽然李氏这话让珍珍摸不着头脑,但她还是说了“知道了”。 应完后她又想起了个要事,“阿奶,曹老爷亡殁,那曹姑父他们都回京了?江宁织造呢?” 李氏摇摇头,“不知道,后面都是圣裁。不过孙老夫人从江南带了许多布匹回京,也送了些给我们,你回头挑些去。” “我就不要了,且让秀雅自己嘚瑟去吧。” 李氏嗔怪道:“你别说秀雅,她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有点大家闺秀样子了呢。” 秀雅和大家闺秀? 珍珍自认自己是够不上这四个字,但你要说秀雅够的上,她是一万个不答应。 “秀芳姑姑有孩子了没?要是带了孩子回来,秀雅肯定耐不住性子,她最怕吵了。” “带了。”李氏顿了一下,然后说,“是个很伶俐的丫头,取名叫毛毛。” “毛毛……”曹家可是后世要写红楼的,珍珍听见这名字根本不敢信。 “贱名好养活,你以后就知道了。” 等塞和里氏来了,祖孙三代又在一起说说笑笑。只有塞和里氏,心里头到底有些不放心,非拉着珍珍问那出嫁前给的册子上的事儿,把珍珍逼急连头带人蒙在被子里不肯出来才作罢。 第二日用过早膳,珍珍拜别亲人启程回国公府。 马车上,阿灵阿搂着她说:“随时都能回来看看,你别伤心。” “还好。”珍珍狠狠擦掉眼角的泪珠,然后问起了揆叙的事。 阿灵阿让她别急,且让揆叙过了会试再说,而说起会试如何考过,阿灵阿表示:对兄弟十二万分信心。 珍珍问:“若是真的没考过呢?” 阿灵阿斩钉截铁道:“没有,不可能,那我就去把主考揪出来,好好给他看看眼疾!” 珍珍语塞,感叹男人的友情真是奇怪。 … 国公府,似乎一切如常。 珍珍和阿灵阿照常要从后门进入,避开前院的纷扰,谁想后门竟然停了一辆马车。 奴仆带着马车等了一会儿,阿灵阿等得不耐烦时一掀开帘子,发现是福保福晋从马车上下来。 “奇怪了,五嫂从后门进出干什么?” “怎么了?” 珍珍凑了过去,透过车帘子,只见福保福晋裹得严严实实,头上还带着兜帽,要不是她身边的婢女霞夕在侧,旁人根本认不出是她。 在他们的注目下,福保福晋飞速地闪进了院门,接着又有人搬了几个箱子跟着入内。 阿灵阿一甩帘子道:“也没什么,五哥不在,五嫂一个人抵着前面那几位大爷大嫂也不容易。” “你那个五哥品味不错啊,我瞧你五嫂比赫舍里家的大马脸和那个鼻孔朝天的佟三好多了。” “还行吧,五哥从小行武,性格粗中有细,五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