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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他们之间到底有多少好感,有没有开始暧昧萌芽。 以及沈放这会子对画扇到底有多少保护欲。 不知道这仇,到底种上了没有,种了多大,她得怎么才能挽救。 要入夜的时候,姜凉蝉偷偷摸摸的带着一个油纸包,趁着四下无人,溜进了一个偏院。 本就已经天黑了,这园子荒凉又暗,姜凉蝉一个没注意,被脚下一段树枝绊倒,差点摔个狗啃泥。 幸好她牢牢护住了手里的油纸包,才没把它甩出去。 姜凉蝉惊慌的爬起来,很担心被沈放听到动静,好在等了一会,偏院还是安静的很。 沈放应该不在园子里。 她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沈放晚上不在园子里,去哪里乱跑了,但是没跟他直接对上就好。 她这次偷偷过来,主要是白天应对不当,害他一整天吃不上饭。 她觉得沈放虽然不说话,但是心里肯定有一个小本本,上面写完了他们的恶行,就等着有朝一日他长大能翻身了,就一笔笔还给他们。 姜凉蝉不知道今天又被他记了多少笔。 今天这顿饭,也不知道被他记进去没有。 她其实恨不得都在油纸包上写个“姜凉蝉赠”,免得他给自己记这一笔。 她连笔都拿起来了,最终还是没写。 太蠢了。 不但蠢,而且这么刻意,会崩人设的。 万一崩了人设,惹出更多问题来,就得不偿失了。 姜凉蝉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沈放住的地方很简陋。 姜凉蝉上一世是个穷得要命的大学生,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再婚,但是父亲长期出任务不在家,后妈容不下她,舅舅收养了她,但是舅妈很不高兴,三天两头指桑骂槐,她就自己搬出去了。 也不可能搬到什么好地方,姜凉蝉一个穷学生,靠着那点打工的工资,住在潮湿的地下室。 沈放住的这个地方,跟她住的那个地下室比,只有更糟糕。 住得尚且如此,估计平时也吃不饱饭吧? 姜凉蝉莫名的有点愧疚,把手里的油纸包放在房间内简陋的桌子上。 饥饿的滋味,上一世她尝过,很难捱。 等到她的身影越走越远,彻底消融在夜色中,偏院墙头上一个伏了半天一动不动的影子,才轻轻动了动,利落无声的从墙头跳了下来。 一看就是有功夫的人。 这个人推开房门进去,陋室内豆大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少年清秀但是已经初露英挺雏形的五官被映了出来,正是沈放。 沈放的目光落到桌子上的那个油纸包上。 他第一反应,是想把那个油纸包扔出去。 姜家姐弟他再了解不过了,性喜恶作剧,以看人出丑为乐,无论是什么开头,最后通向的结局,总是要让人出糗,或者伤人。 这油纸包,想必跟今天的荷叶粉蒸乳猪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用剑尖挑开油纸包,发现里面是一只烤得香喷喷的烧鸡。 仔细翻了翻,没有什么机关、粉末一类的,那大概就是下了巴豆泡过了的。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姜家姐妹拿着这些珍馐佳肴随意祸害,里面放点巴豆,甚至用什么恶臭之物塞进去,用来恶心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外面的人饿得连个窝窝头也是好的,在他们,任什么好东西,都是随意扔着玩。 这姜家,养这么肥,不知道吸了多少民脂民膏。 姜家姐弟,年纪虽小,罪孽也不少。 沈放想起来刚才他在青楼后院,见到画扇时的场景。 他今天白天,听到姜云庭的话里,说的明明就是“画扇”二字。 后来姜凉蝉还遮掩了一下,他心里更是起疑。 到了晚上,就到那边去看看。 果然画扇告诉他,今日来了两个少爷,其中一个明显就是女扮男装。 他们跟另外一个人打起来了,原因是那个少爷说画扇长得像那个女扮男装的官家小姐。 沈放心里有数,这个官家小姐,肯定就是姜凉蝉。 怪不得今天姜凉蝉要遮掩,遮掩完了还四处看看,大概是觉得有损她名声。 在这里住了几年,姜凉蝉他是了解的。 这个亏,她肯定不肯吃。 画扇未来的处境怕是很危险。 画扇曾经救过他一次,这恩情,他必须要报答。 明天开始,他也得好好盯着姜凉蝉。 他敛下眉眼,抓起那油纸包,抬手就扔到了角落里,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馒头,就着一杯凉水灌了下去。 吃完了,他熄灭了烛芯,想要提剑去园子里练剑。 这剑招是他今日佯装经过练武场的时候,偷学到的。 姜云庭想做个大将军,姜平轩便请了有名的武师来教他习武。 姜云庭学了许久都没学会,偷师的沈放却早就把一招一式都深深地刻在脑子里,晚上无人时,他就跟着记忆练习。 练了一会,外面一阵脚步声,是有人经过了,沈放收了剑,站在树的阴影里,没让人察觉。 他偷偷练武和每天偷偷出去这件事,绝不能让姜府的人知道。 练完之后,汗水淋漓。 他打了一盆水来擦洗身体。 莫名其妙的,他想起了刚才来偷偷送油纸包的姜凉蝉。 那会儿他刚刚从外面回来。 不想被姜府的人知道自己每日都悄悄出府,他都是直接翻墙进来的,以避开旁人。 结果今日他刚刚翻上墙头,就看见一个她鬼鬼祟祟的进了他的园子。 他不知道她又打什么主意,当即伏在墙头,一动没动。 姜凉蝉似乎是怕见到他,探着个脑袋东张西望了老半天,才磨磨蹭蹭的蹭进来。 沈放常年练武,视力好得很,早就看见在她前面有根树枝,偏偏她明明东张西望,还是睁眼瞎子一样冲着那根树枝去了,果不其然被绊了个狼狈。 就是……绊倒了,也没忘了抱紧手里的油纸包。 鬼使神差的,他想起了紧紧攥着油纸包的那几根细白的手指。 那是小姑娘的手指,细白柔软,十指不沾阳春水,他对着月光看了看自己的手,跟他常年练武生满茧子的手指不一样。 跟画扇白皙但是因为干活而粗糙的手也不一样。 一双看起来美丽,但是扇过不知道多少人巴掌,指使了不知道多少坏事的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还是那个跋扈嚣张惯了的少女,那会的她却让他感觉到了一点异样。 色厉内荏的,看着嚣张,但好像慌乱得很,甚至在姜云庭拍手说荷叶粉蒸乳猪好的时候,她好像还颤了一下。 很奇怪。 兴许是让人比作青楼女子,气狠了? 若是她心里有这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