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9.在天空之镜旁边的羊肉合汁
“那个地方比较偏僻，虽然也算是在酒泉境内，但是周围可以说是荒无人烟的地方。”比起不了解的李潇，莫杰有人在里面所以明白其中关窍。“一来一回，会在路上耽误不少时间。” “明天我跟叔叔商量好之后再让他安排一条路线或者班车什么的看看。” “要是这样的话，我们还是在酒泉这边搜刮一番美食再出发比较好。”听懂了莫杰话里的意思，李潇暂时放下了去火箭发射中心亲眼看看的想法。 两人出来的时候时间接近大中午，吃饱喝足，按照观众们的想法，现在正是去金塔胡杨林的好时候。 李潇回旅馆将车子开出来，带着一人一熊直接开往金塔胡杨林。 来的时候天气正好，是阳光普照大地的大晴天。 买好了票就能直接开车进入景区，非常方便。 李潇将车窗放下来，周围的空气里都是带着胡杨树特有的淡淡木涩的香气。 景区里面只有两种颜色：金黄、与蓝。 大片大片金黄色的胡杨连成行，在道路的两旁茂密生长，几乎要遮天蔽日。 车子在路上行驶一段距离，李潇发现自驾进来的车子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坐着慢悠悠前进的观光车，还有少许行人用身边的风景自拍。 “据说胡杨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后千年不腐。”被周边的环境影响，李潇开车的速度也逐渐慢慢悠悠，“不知道我们现在面前的这些胡杨林还有多少年寿命。” 随着道路的变宽，一片开阔的视野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一面“镜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在水面上金黄色的倒影伴随着天空的颜色一同映照，水天相接，游客们身上鲜艳的衣着更是为这广阔的湖面增添了不少颜色。 这就是金塔胡杨林的核心景区：金波湖。 说实话，按照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胡杨林看起来并没有太多特色。 清一色的荒土与胡杨，唯一的陪衬大抵就是蓝色的天空与偶尔路过的飞鸟。 但是正是因为它独一无二的那种荒凉感，带给李潇的却是如同史诗一般的赞歌。 现在正是湖水旺盛的时候，不少靠近湖边的胡杨树被湖水漫过树根，好像直接在水里生长。 湖水因为轻风泛起柔软的涟漪，带起树梢的波动，漫天黄土之上，像是突兀出现在视野中的胡杨与湖水，有一种莫名的悲凉与壮阔。 越是往胡杨林里深入，越是觉得自己闯进了一片金黄色的海洋，扑面而来的金色几乎要把李潇给淹没——远处茂密的胡杨有着千奇百怪的姿态：或直立，或扭曲，甚至还有倒吊之势；近一些，是还处于幼苗状的胡杨树，狭长细小的叶片与纤细的枝条，乍一看仿佛入秋的柳树。 里面的胡杨树越来越茂密了，原本开阔的大道越奏越窄，直到只能容纳得下一辆车子行驶。 来到一个被胡杨树封闭的小道尽头，看着把阳光都完全遮挡住的茂密胡杨树，李潇半开玩笑地对着莫杰说道：“你看我们像不像是误闯了某种童话世界？就像爱丽丝一样。” 前面的道路并不是被胡杨树完全封闭，但是以李潇的车子再往前走就有被卡住的风险了。 乍一看，这条小道就像是通往某种神秘世界的路口。 开着车子在景区里缓缓行驶，原本两个小时左右的旅途在李潇的龟速前行下硬是耗了三个多小时才逛完。 出了金塔胡杨林，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五点了。 “有什么想吃的吗？”李潇对坐在车上两眼发直的莫杰问。 “暂时不太想吃主食，不如找一找哪里有啥好吃的小吃店看看？”莫杰不太确定，“但是这个点差不多也该吃晚餐了，要是李哥有啥想法的话直接去找主食吃也行。” “没问题啊，谁还不会有个不想吃主食的时候。”李潇大手一挥，被莫杰这么一建议，他也起了小吃做正餐的心思。 主要是酒泉这地方，再怎么看也似乎没啥太过出名的美食，倒不如去一家小吃店看着菜单点，说不定能吃到不一样的美味。 两人合计着，开着车子出了景区就往回旅馆的方向走。 为了觅食，李潇特地走的另一条路。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酒泉的路上总是莫名比其他地方还要荒凉一些。 车子开到半路，一家面积不大的小吃店擦肩而过。 到了关键时刻“美食雷达”开始发挥作用的李潇当场将车子掉头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怎么了？李哥你是有什么东西掉了吗？”莫杰不明所以，直到看到李潇伸手指着窗外一家店铺。 几个烫金大字镌刻在一块黑木色的牌匾上，因为距离原因看不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但是远远看起来就颇有意境。 “这家店面看起来好像蛮小的。”要不是李潇的示意，莫杰乍一看都看不出来那儿还有一间店铺。 路边就有不少停车位，李潇让莫杰先下车，自己找了个地方将车子停下，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大漠合汁】 “据说合汁是西北一种特色小吃，今天能一探究竟了。”李潇边说边往里面走，后面的莫杰更是一脸兴味。 走进店内，一股淡淡的羊肉膻味逸散在空气中。 一楼已经坐满了人，两人走上二楼，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 这家店铺只在一楼租了一个店面，但是二楼租的面积足足是一楼的两倍，看上去颇为宽敞。 这种做法既让店铺有一个合适的门面，省了不少租金的情况下还能租更多的地方，作为一个生意人的眼光来看着实属于物尽其用。 就是不知道这里的东西味道怎么样。 李潇拿过服务员手里外观精美的菜单，上面第一个招牌的小吃就是羊肉合汁。 后面是焖饼、烤羊肉等各种羊肉小吃。 末尾还有一些饮品，让李潇感兴趣的是上面一道名叫“回忆童年”的饮料。 “这回忆童年是什么？”李潇问服务员。 “这个客人你点一份就知道了，反正不会亏的。”听到李潇的问题，服务员递过来一个让人自行意会的眼神。 李潇来了兴味：“那就来一份羊肉合汁加个饼子，还有特色油茶也来一份。” 至于回忆童年，待会吃完了看看还有没有肚子装得下再说吧。 莫杰按照惯例，当然是照着李潇点的单子来了一份。 下单之后，一个单薄的大饼很快被呈了上来。 巴掌大的圆饼，外边稍微有些焦黄，闻上去隐约带着饼子特有的烤制焦香。 这饼子在西北，就相当于南方人心里的米饭，属于主食一类。 “李哥，这次你不会在酒泉待多久吧？”这酒泉别的不说，吃的实在是少得很。 除了一个火箭发射中心，别的好像也没啥出名的地方了。 “可能看过了发射中心，准备些路上的物资，再看看有啥好吃的吃上一些，就差不多要准备出发了。”李潇也有预感他在酒泉呆不久，大概就是这两天的功夫就要继续上路了。 “那我可能陪不了李哥多久啊。”莫杰有些遗憾，身为一个死宅的他，这几天跟着李潇出来的经历比他过去二十来年的经历都要丰富不少。 “这种事情不就是看缘分嘛，我还等着成为你测试软件的第一个志愿者呢。”李潇倒是没有过多感慨。 这一路走一路吃，看到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和事，每一个都是他旅途上的客人。 “我们还是把精力放到面前的美食上面来。” 李潇手掌在莫杰眼前挥了挥，换回他陷入思绪的心神。 一碗色泽鲜艳的汤粉条被服务员端了上来。 这是羊肉合汁。 羊肉合汁，所谓的合，意思是食材丰富，汁，就是羊肉炖汤的意思。 选取的羊肉非常讲究，必须是膘肥体壮的羯羊，炖出来的肉汤才能足够鲜美。 先用羊骨吊高汤，炖煮三个小时出来的高汤才能完全将羊骨里面的精华完全榨出。 羊肉充分击打之后用到剁成肉末，加入蛋清、酱油、料酒、面粉、葱姜末搅拌均匀，鞣制成丸子，下锅汆透，取出备用。 接下来的一步是做夹沙肉：洗净的猪肉放入锅中加入料酒姜片煮熟捞出，将熟芝麻、碎花生米给压碎，加入食盐、白糖和少许香油搅拌均匀，猪肉切片包入馅料闭合。 剩下的配菜，就是粉条、豆腐木耳之类。 将高汤加入调料，煮沸，加入早就煮熟的羊肉片和切成块状的粉条、以及先前准备好的配菜，大火烧煮五分钟，出锅撒上香菜、葱、辣椒末，一道羊肉合汁就完成了。 放在李潇面前的这一碗羊肉合汁，上面红白交间，还有微微绿意点缀其中，看起来颇为赏心悦目。 将摄像头挪近了些，直播间里面的观众便能清楚地看到乳白色的汤汁还在散发着腾腾的热气。 “味道闻起来很香啊。” 李潇用汤匙舀出一口热汤，轻轻吹了吹便将它送入自己口中。 甫一入口，口腔里面的每一个细胞好像都被炸裂了一般，被里面的生姜和辣椒味道混合起来的辣意给浸了个透彻。 辣味一过，羊骨中被炖煮出来的浓郁的香味顿时侵占了李潇的口腔。 “这口汤一进来，直接就把我的舌头给俘获了。” 这句话说得有些夸张，但并不假。 随后，李潇用汤匙舀出一颗羊肉丸子。 这丸子是油炸的，上面还有一层金黄色的面粉层，被汤汁浸过之后表皮变得软了些，看上起吸饱了汁水。 李潇先是吸了一口汤汁，才一口一口咬开。 表皮被汤汁浸泡之后吃起来的感觉半软半酥，里头的丸子却是还带着油炸过后的焦香味道。 牙齿再用力一咬，滚烫的汤汁猝不及防地烫到了李潇的舌头。 手一松，汤匙连丸子带汤直接掉回了碗里，溅起一小片水花。 “嘶……” 李潇将丸子夹起来放到摄像头面前，观众明显地看到，这丸子里面竟然还是灌汤挂的，破开了一般的丸子肉被筷子夹住之后还在滋滋往外面冒出汁水，深色的汤汁滴滴落在碗里，将底下的一部分汤给染上了颜色。 “说实话，我好意外。” 李潇还从来没见过有人在油炸的丸子里面还加上了灌汤的手法，正常人只会在吃油炸小吃的时候体会它的酥脆口感，完全不会想到厨师居然会把汤汁给灌进去。 被烫了舌头的李潇这会儿才想起来刚才服务员顺嘴说的那一句小心烫口的提醒，一时间神色莫名。 “没想到我身经百战，有一天还会被灌汤油炸丸子给烫到。” 李潇抿着唇，开始细细品味刚才在嘴里炸开的汤汁。 “这汤跟碗里的羊肉汤不是一个类型，喝起来的感觉像是卤汁那一类的。” “这个做法的丸子吃起来很奇妙。” “外边吃起来是平平无奇的蘸水油炸丸子皮，中间是酥脆的肉丸，咬到了里面却是一口滚烫的卤汁，一整个丸子给人带来的却是好几种不同口感，创意很巧妙。” 两口解决掉还在冒着汁水的油炸丸子，李潇继续向着碗里的夹沙肉进发。 这回，李潇仔细地夹起夹沙肉，又放在汤匙上拨弄一番，发现不是像肉丸那样的饱胀圆润，才小心地放到自己嘴里细细咀嚼起来。 被香油提炼过香味的喷香的芝麻与花生碎，半是绵密半是酥脆的馅料，每一口的口感都不尽相同，让李潇莫名有种开出了盲盒一般的感受。 用来加沙的肉是用油炸过一遍的上好五花肉，肥瘦相间，吃在嘴里还会不断冒出油来。 但是因为里面馅料的调和，让整块肉吃起来肥而不腻，口感爽滑，嚼劲十足。 “这块夹沙肉也非常棒。”李潇将五花肉打开，露出了里面细碎不一的厚重馅料：“一块夹沙肉所选用的肉切出来的厚薄很有讲究。” “要是太厚，因为五花肉的特性，肥肉的味道会很抢味，吃起来会把里面的馅料给盖住，太薄的话，就承受不住这么多的馅料包裹，很容易就从旁边漏出来，损失夹沙肉整体的口感。” 镜头中的这块肉，虽然是从羊肉合汁的浸泡中被夹出，里面的馅料却是没有一点被汤汁侵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