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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在这里有吃有喝,竟然丝毫不狼狈,而王公觳更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似乎一点儿都不为前路担心。 这个开阔处洞壁四周都嵌了夜明珠,一颗颗硕大惊人,竟然丝毫不亚于皇家宫殿里的奢华布置。就算是如今的蜀王宫,恐怕也难以同时见到这么多的夜明珠,把整个洞穴照得恍如白昼。 “王公,我们派出去的人送回了信,景帝确实到了清和城,那个人……”惬云顿了一下,说,“确是萧乾无疑。现在景帝正派人在乌巴山上大肆搜寻我们的踪迹,绿河的巫师也跟他们在一起。” “青岩呢?” 惬云低下头,说:“也在他们手里。” “我早就跟他说过,色字当头一把刀,更何况他这回还看上了大夏的皇帝。这回他要是死不了,等我们成大业之后,就给他娶个三妻四妾。温香女儿,难道还抵不上一个硬邦邦的男人吗?”王公觳说完,脸色突然冷到极点。 这个时候,外面又有脚步声传来,惬云到门洞处跟那人低声说了几句话,拿回来一张纸条儿,递到王公觳手里。 王公觳看了之后,表情莫测,然后随手就把纸条儿扔进了面前的火堆里。他头都没有抬,对牢房里的红叶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到蜀国的?为了什么而来?” 红叶没有答这话,而是说:“王公觳,你们已经被困在这乌巴山上,犹如瓮中之鳖,插翅也难逃,又何必垂死挣扎?” “谁说我要逃了?”王公觳突然说。 红叶心里“咯噔”一声,这个王公觳,恐怕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 第64章 好大一份诚意 “我听说……现在城主府里,还有个小孩子?”王公觳突然这样问。看来他虽人在山中,可对山下的事情,并非是一无所知。而且清楚得恐怕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多。 红叶没有搭话,王公觳兀自说:“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个孩子,就是萧乾的儿子、皇子萧和吧。”王公觳表情莫测,看向红叶,说,“孩子刚生下来没多久,母妃就死了,还真是可怜。” “静妃福薄,皇子有皇上一个人就够了。”红叶表情有点儿冷淡,这样说。 “一个人?一个父皇怎么够?恐怕……还得算上一位先生吧?”王公觳就像看穿了一切似的,带着一点儿讥讽意味,说,“果然儿子就跟老子一样,该是什么货色,还是什么货色。” “你——”红叶虽然不是粗鲁之人,但听到这人这样说话,也想破口大骂了。王公觳一句话,冒犯了大夏两位皇帝。虽然本就不指望这逆贼能对大夏皇室有所敬畏,然而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辞,也实在是听得让人气结。 红叶心想,这样看来,王公觳如今已经知道景帝和太傅的身份了,只是不知道…… “我原以为,只有大汗人在暗地里鬼鬼祟祟搞些不入流的小动作,妄想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他们这一次竟然直接插手了。”王公觳就像在跟她聊天儿一样,说,“拓尔跋不是傻子,这个时候不说和我蜀国结盟,但至少应该明白,明哲保身,才是大汗最聪明的做法。而祭祀大典上,他们不冲着我来,也不冲着各部落巫女去,却是直接掳走了两位圣巫女。说实话,我想不通。” 王公觳说:“至于你们,来蜀地竟然会带上全然是个累赘的孩子,可见并不是冲着我来的。但萧乾和璜儿前脚混进山寨,你们后脚就攻上山来,可见也是有备而来。那这……就很有趣了。” 王公觳看向红叶,说:“若萧乾早知道这次祭祀大典,那他入蜀之时,便不会带上个小皇子,更不会连支军队都不调用,以至于现在要从锦城的驻军中调兵。他下令绞死王宫里的那个替身,闹出这么大一番动静来,恰恰说明甚至对于我逃出王宫的这件事儿,他也是刚刚才知晓。由此看来,你们上山,倒好像真是为剿匪而来的,不料却误打误撞……呵——” “当然,这一切都有可能是萧乾布下来的局。”王公觳拍拍手站起身来,说,“带上个孩子也许是因为他太自信,和璜儿只身上山,也是他设下的这个局里的一环。只是,他一定不知道,璜儿就是我蜀王室流落在大夏的后裔。我不管你们和大汗人在搞什么把戏,但既然都到这儿了,我作为主人,自然应当有待客之道。” 王公觳现在的处境,就如丧家之犬,巫神祭祀被毁,圣巫女在大汗人手里,蜀地各部落又被大夏军队控制着,他却还自诩为主人,不知道他的这份自信,到底来自于什么? “我倒很想好好见一见你们这位大夏皇帝。这么多年了,事情总要有个了结。我等着他来。” 红叶不知道王公觳口中的“事情”到底是指什么,但绝对不单单指国破家亡之仇。他看不起大夏皇室,也绝对不仅仅是出于对于“侵略者”的蔑视。这个隐忍蛰伏长达十年之久的蜀王室最后一位王公,对大夏皇室萧家有一种深切刻骨的仇恨,而仇恨之外——红叶莫名地觉得,一定还有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拓尔跋带着李承欢在没有路的乌巴山里硬是砍出一条路来,一行人行进艰难,但前进的方向一直没有变过。 邺镇的脚崴了一下,蹲在地上不肯起来——邺镇这人,即使是在面对拓尔跋的时候,也还是一点儿都不肯收敛性子。 “大汗的汗王,这山间遍布荆棘,虫蛇猖狂,你们大汗人皮糙肉厚的,当然不怕,可我们就不一样了。我和姐姐的命,你不在乎,可承欢要是有个磕了碰了划了伤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他这声“姐姐”倒是叫得很顺口。 拓尔跋停下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现在说不定已经后悔摊上这么个难伺候的主儿了,当初要是把他丢在山寨,多好。 “承欢,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王公觳藏身的地方,除了这里别无他路,你……” “我没事儿。”李承欢虽然这样说,但看向李德贤和邺镇的时候,眼里还是难免流露出担忧之色。 拓尔跋沉吟了一会儿,对多罗吩咐道:“我和承欢先行一步,你带着他们随后跟上,万不可出什么差错。” 多罗低下头,答了一声:“是!” 拓尔跋一把捞起李承欢,他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被他抱着飞身而去。最后一眼,他只看到多罗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这其实是个漂亮的孩子,他想。 王公觳在山洞里的石室之中静坐冥想了一会儿,突然手心一痛,眉头皱了一下,就睁开了眼睛。他抬起手来,手里渐渐聚集起一团黑气,一条蠕动的蛊虫冒了出来,往外探了一下头,又钻了回去。 室外有脚步声传来,王公觳翻下手掌,神色已与平常无异。 惬云走进来,看了石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