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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第一冤种 第15节

    但她不敢问,怕被老板发现有没经过面试就混进来的求职人。

    “夜黑风高好成事。”络腮胡吩咐道,“诸位道友先正常买票乘坐列车,分散座位,等列车发车后逐渐集中到车尾,等我信号。”

    同伙们显然实现商量过计划,一众格外显眼的剑修分批次离开相亲市场去购票处买票,络腮胡大手笔地承包了所有人的车票钱。

    令梨捧着老板给的水润润的灵石,珍之又珍地、轻柔地放进乾坤袋。

    络腮胡被她眼中的欢喜惊到了:你收起来作甚?买票的时候还不是要全掏出来?

    他不知道,令梨是有组织的人!宗门已经给她买好票了!

    这笔灵石,纯纯净赚。

    令梨一路轻快地跑向检票处,背影欢快得像下雨天踩水跳舞的小鸭子,背后剑穗摇摇晃晃,仿佛在诉说主人的喜悦。

    宗门统一买的票座次偏前,令梨捏着车票左看右看,忽然看见前方一位模样俊俏的年轻道士席地跪坐,边啜泣边捏着粉笔在地上写字。

    令梨好奇地走过去一看,只见整齐美观的粉笔字洋洋洒洒:

    【家父天不假年,病逝多日无处安葬,小生囊中羞涩,只好卖身葬父,请好心人成全小生一片孝心!】

    师梓良写好粉笔字,见令梨探头探脑在看他,本以为自己行情走俏立刻有人来买,直到他看见令梨一两银子三件的道袍。

    师梓良:竟比我还穷?!

    “道友。”师梓良收起眼泪,不客气地说,“你若是想和我做一样的行当,烦劳换个位置,我先来的。”

    令梨本还有点同情这位卖身葬父的朋友,闻言冷笑一声,觉得这人真是心里没有月亮。

    她在魔域的赏金足以葬完师梓良祖宗十八代,够给他修三座祖坟,九龙抬棺。

    和她比身价,师梓良还不够格。

    还和他抢生意?打工皇帝小梨需要这么劣质的赚钱手法吗?

    “等着。”令梨抛下一句,“把你的清白之身给我留几分钟。”

    师梓良:不要说得好像我下一秒就要被谁玷污了一样!

    他瞟了眼令梨跑远的方向,悄悄拧了下胳膊肉,挤出几滴伤心的眼泪:“呜呜呜我的爹,你死得惨啊,孩儿不孝……”

    他越哭越入神,直到几十块灵石从天而降,落到他乞讨的小盆盆里。

    “够吗?”令梨双手抱臂,“你可以给你爹请两个葬仪队来哭坟,哭晕一个换一个。”

    她指尖夹着中州修士专属航线的车票,只是从前排的坐票变成了后排的站票。

    师梓良哭声一顿,他举起袖子抹了把脸,抬头瞅令梨的脸色:“真是给我的?”

    令梨奇怪地看着他:“是啊,你爹不是还等着下葬吗?总不能让老人家暴尸荒野。”

    师梓良张了张嘴,边把灵石往荷包里揣边嘟囔:“正常人都会觉得我在骗人,哪有修士卖身葬父的。”

    令梨:我给你钱你居然内涵我不正常?

    小梨不高兴了,她被辜负了,就算她施舍给师梓良的灵石只是从坐票换成站票的差价,这人也辜负了她的良知。

    令梨的良知很宝贵的,用一点少一点。

    她挥了挥手,像挥苍蝇一样示意师梓良赶紧走:“回去哭你的坟,不要在公共场合写写画画,你知道检票大厅罚款多贵吗?”

    令梨捋顺手里的站票,座次离末尾车厢很近,很便于行动。

    她本就打算把宗门购买的前排坐票换成后排站票,差价属于意外之财,散出去日行一善可积德保佑今晚行动顺利。

    都修仙了,玄学多少要信点。

    令梨自觉做好了万全准备,看也不看师梓良,拿着车票就要登车。

    “等一下!”师梓良大喊一声,扑到令梨面前,“恩人!你就这样丢下我吗?”

    他本想抱住令梨小腿,被她周身剑气一震,浑身汗毛竖起。

    恩人原来是个剑修,穷得像鬼一样的剑修竟然给钱让他葬父,真真菩萨心肠。

    “你想干什么?”令梨很警惕,“防碰瓷我是专业的!你不要想不开!”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师梓良满脸你无情你无义你无理取闹,“恩人,梓良已经是你的人了啊!为什么要丢下我!”

    他把自己卖身葬父的小牌牌挂在脖子上,又抖一抖荷包里的灵石:“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既出不退不换,天涯海角人家也会跟着恩人的。”

    令梨倒吸一口凉气:“连车票也要我买,你还说不是碰瓷?”

    狡诈,这人实在是狡诈!

    令瓜剑同样大为不爽,蠢蠢欲动撺掇令梨:“不如砍了他。”

    师梓良感受到了杀气,立马改口道:“我虽一心追随恩人,奈何家中老父正裹在草席里等我安葬,待我了结父亲身后事后必去寻恩人,可否请恩人留个联系方式?”

    他举起手机二维码:“恩人扫我还是我扫恩人?”

    令梨觉得自己被赖上了,但还是掏出手机加了师梓良好友。

    他的网名是【凄苦无依葬父人-卖身中,未出售】。

    两秒后,师梓良的网名改成了【凄苦有依葬父人-爱恩人,爱生活】。

    竟不打算一身多卖,是个实诚生意人。

    师梓良一口一个恩人叫的很欢:“恩人,我该去哪里找你?给梓良指一条明路吧。”

    令梨怎么会让他追上来继续碰瓷?她敷衍道:“有缘自会相逢。不如告诉我你住何处,我自会来寻你。”

    师梓良:“独守空闺很寂寞啊恩人——小生居无定所,无财租房,只靠打零工为生,最近在保你全家富贵保险集团做苦力。”

    保你全家富贵保险集团,中州修士专属航线的大股东!

    令梨意欲离去的脚步一顿,她对师梓良招招手。

    师梓良颠颠地跑过来,附耳倾听。

    “你知道这趟列车运的是什么货吗?”令梨问,“知道什么说什么。”

    师梓良还真知道,但他签了保密协议,他是个有职业素养的打工人,他嘴风很紧,连在他死去的父亲身边也绝不泄露半个字。

    师梓良:但人家已经是恩人的人了,从肉.体到灵魂到思想都是恩人的,和恩人分享秘密怎么能叫泄密呢?我和恩人是一家啊!

    他飞快地说了。

    “这趟列车欲将南疆采矿到的水玉、翠石、黄金等物运向北域,运输人在保你全家富贵保险集团投保额度极高。”

    “他们名义上是为了保护这批高价矿产,实际是为了掩盖真的想运输的货物。”师梓良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列车最末等的车厢,“真正的宝贝,在那儿呢。”

    络腮胡集结了一群剑修,目标正是末尾车厢的货物!

    到底是什么好东西?令梨疑惑。

    师梓良从令梨背后的剑和激得他心脏狂跳的剑气判断恩人是位剑修,他见贫穷如令梨忽略水玉、翠石和黄金,只盯着末等车厢看,恍然大悟。

    “原来恩人也是为剑骨而来。”

    师梓良殷切地说:“据说运输人在南疆采矿的时候无意间掘到了一座坟墓,此墓竟属于千年前一位天生剑骨的剑修。”

    “恩人可知天生剑骨?千年一遇,自出生起便剑气随身,剑道才华冠压众生。”

    师梓良神秘一笑:“若只如此,道一句天才便也罢了。恩人既是剑修,自然知道——天上天下名剑何其多也,无一敢称之为尊,盖因世间真正的绝世好剑,正是天生剑骨之人的脊椎骨!”

    “出生即抽骨炼剑者,为上佳。”师梓良遗憾咂嘴,“列车运输的这根剑骨已在土里埋了千年,否则元婴老祖和化神尊者也要来争上一争。”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说“抽骨炼剑”的时候,令梨的手微微颤了颤。

    她右手背到身后,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脊椎。

    第16章 修仙第十六天

    ◎没用的知识又增加了◎

    黑铁色的庞然大物悬停在云端,一道道光茫闪烁,御物飞行的修士将手中车票掷向云间,随票根的指引飞向自己的车厢。

    令梨从令瓜剑上跳下,轻巧将长剑插回背后剑鞘,走进后排站票车厢。

    中州修士专属航线其实不歧视凡人,假如他们能像点烟火一样把自己炸上天,列车同样欢迎他们乘坐。

    站票车厢全员散修,令梨简朴的道袍毫无违和融入其中,其中几人瞧她年纪轻轻便吃够生活的苦,还主动挪了挪位置让令梨站得宽松一些。

    感谢贫穷让我们相遇,祝我们大家未来的人生发财!致富!

    离夜黑风高动手日还差些时间,令梨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玩手机打发时间。

    她玩消消乐玩得开心,截图给【凄苦有依葬父人-爱恩人,爱生活】看,得到师梓良的大力称赞,在消息页面把恩人夸出了花。

    令梨爽了,突然觉得花钱买他也没有那么不值。

    师梓良的卖身葬父中,“卖身”不是真的,但“葬父”是真的,他真的有老父亲要下葬。

    令梨在这边玩消消乐,另一头师梓良在给她直播葬父的全过程,从选棺材到在棺材上贴符纸,带令梨过了整套葬礼流程。

    虽然令梨完全用不上,没用的知识又增加了。

    嘶,话倒也不必说得如此绝对,要是令梨最终没能逃过魔域通缉令,决定转世去做个鬼修,今天学到的知识不就用上了吗?

    给自己办葬礼可不能马虎,她顿时虚心起来,向师梓良请教:“为何要在棺材上贴符纸?据我浅薄的制符知识,你贴的是镇尸符,一般用在和死者有想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不得解脱的深仇大恨的情况下。棺材里这人,不是你爹吗?”

    师梓良:“是啊,正是因为他是我亲爹,我才贴的镇尸符。”

    师梓良:“镇尸符死贵死贵的,要不是他,我还舍不得呢。”

    他一边说一边晃动镜头,给令梨看他在亲爹棺材板上绘制的集镇压、辟邪、驱逐、暴击于一体的繁复符文。

    作为一个符修,他把自己这辈子会的恶毒咒文全刻上去了,棺材板密密麻麻,是每个密恐患者深夜的魔咒。

    “感谢恩人今天的打赏。”师梓良唏嘘不已,“我还以为没机会在他的棺材板上展示我毕生所学,黄符和朱砂太贵了,险些让我抱憾终身。”

    令梨:“等你以后有钱,把坟挖开补贴一次不就好了?”

    师梓良画符的手一顿,恍然大悟:“不愧是恩人!竟比我更加恶毒!”

    令梨:我好心给他出主意,他居然骂我?(猫猫生气.jpg)

    令梨生闷气了,继续玩消消乐,不看师梓良直播葬父。

    “恩人?你在听吗恩人?算了,当我自说自话。”师梓良用肩膀夹着手机,手拎铲子一锹一锹往棺材上填土,“其实你误会了,我不恨我爹,我从来不会去恨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