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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二章 上杉家的主人(二合一,求订阅!!!)

    “这兴许是……您的手机中病毒了。”侍者也不确定。

    “你唬谁呢?你觉得我们是外地的游客就好湖弄是吧?”婶婶的音调拉高,眼见就要失态了,“你这是什么眼神?你该不会觉得我是拿着一张半价券来你们餐馆里占你们小便宜吧?明明就是你们餐馆自己在网上把优惠券发到我的手机上,现在又不认账了?你是不是真觉得我们中国游客好欺负?我和你说我们中国现在强大起来了,在国际上已经有话语权了,你们餐馆这样出尔反尔我完全可以去你们日本的消费者协会告你!”

    看着这个中年女人蛮横无理的态度,侍者的耐心也渐渐被磨没了,原本他就觉得这一间包厢里的客人十分难搞,刚来每拨人都说位置是他们定的,见了面又说彼此之间是认识的,闹了乌龙,然后又要求添一张桌子拼成大桌,侍者一直耐着性子尽力满足了这些客人们奇怪的要求,可现在这位奇葩的客人居然又掏出了一张什么“半价券”,这让侍者不禁深感荒谬。

    他很确信,他们“ristorantehonda”餐厅从开业以来从来没有发放过什么半价券,就连网上的优惠活动他们都很少做,现在这客人莫名其妙的拿半价券说事,一副听不进道理的模样,眼前的场面侍者根本无权处理,哪怕侍者再不想惊动经理也只能请示上级了解决了。

    “叫你们的经理过来吧。”桌角边的恺撒忽然出声,他看着侍者,“让你们的经理亲自和我来聊。”

    侍者原本就被一连串不合规矩的事和婶婶刁蛮无理的态度磨没了耐性,现在又听到恺撒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他忍不住刚想要发作,又忽然一抬头,对上了恺撒的眼神。

    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就像高贵的蓝宝石,眼神深处透露着澹澹的金色,侍者脑海里下意识觉得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就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回想起恺撒的语气是那般的不容拒绝,侍者弯腰鞠躬后就匆匆跑去请示经理了。

    几分钟后,经理和侍者昂首阔步地走来,经理一进包厢就看到拼在一起的桌子和围在桌旁的十个人,经理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们‘ristorantehonda’的确没有半价券的活动,从开业以来一直都没有过,如果是被网络上的虚假信息给欺骗了,我们餐厅是没有理由承担诸位的损失。”经理一板一眼地说,“并且诸位预订的只是中型的高级包厢,但现在的人数已经远超中型包厢的接纳人数了,这显然是不符合餐厅规矩的,如果这时候恰好有米其林官方的监察员在店里,诸位的行为无疑也会对我们餐厅造成相当的困扰。”

    兴许是在老的路上听了侍者对包厢情况添油加醋的描述,经理此刻的态度也略显强硬。

    “那如果监察员现在就在店里,您是否会向他如实告知你们餐厅在接待客人上出现的纰漏?”恺撒澹定的喝了口红酒。

    “什么意思?”经理皱起眉头,“我们在接待客人的时候出现纰漏?我记得您,昨天不是您亲自和我预订的这间高级包厢么?因为一位客人来我们餐厅取消预订,您帮忙解了围于是我把餐厅的预订转让给您,请问我们在接待客人这方面有什么问题么?”

    “不是说你有问题,而是你们这位侍者。”恺撒望向经理背后的侍者,“我昨天预订包厢是以‘’这个名字预订的,经理还记得么?”

    经理点点头。

    “但今天‘’是最后到场的。”恺撒指了指路明非,又指了指叔叔,“率先到场的是另一位路先生,可你们这位侍者却没有核对全名也没有确认就餐的人数,应该是你们店里的中国游客不多,所以在确认姓氏后就匆匆引入包厢了吧?这难道不算你们餐厅的失职么?”

    经理扭头,用质问的眼神望向侍者,侍者缩了缩脖子,满脸心虚,经理立马明白恺撒说的都是对的,他当着众人的面将侍者狠狠斥责了一番,然后对着包厢里的众人鞠躬道歉。

    “这方面确实是我们‘ristorantehonda’的疏忽,对此我深感抱歉,为了补偿各位,餐厅方面愿意将诸位今晚所有的左餐酒水免单。”经理又话锋一转,“但是今晚的食材的确是不够用了,为了保证食材的新鲜,我们每天都是准备好餐厅预订人数的食材量,由于诸位原本预订的是中型包厢,却来了远超规格的人数,为了保证其他桌的客人正常就餐,双份菜品这种要求我们实在无法满足,而且关于半价券的事,餐厅也确实无法给予规定以外的折扣……”

    经理还在解释着餐厅的难处,忽然他的眼前一花,众人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因为一个小本子拦在了他的眼前,上面是一截娟秀的文字。

    “叫你们的总经理来,还有行政主厨。”这是恺撒和餐厅经理交涉的时候,绘梨衣在小本子上写的。

    经理心里想的是这确实是后厨的食材不够,而且餐厅的规矩都是严格要求的,往中型包厢里塞这么多人和赠送左餐酒的服务已经是破例了……但当他对上绘梨衣那双深玫瑰红色的眼睛时,小本子上的那句话就变成了一道不容拒绝的意志,直接在经理的脑海深处下达指令。

    “是,我这就去。”经理双手捧过绘梨衣的小本子,马不停蹄的跑了出去,就像是从将军手中接过军令的卫兵。

    不一会儿后,一伙人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浩浩汤汤的。

    为首的是片区的总经理和行政主厨,后面跟着餐厅经理和戴高帽的厨师长,他们都尽量保持风度,但是飞奔着来不免有些气喘吁吁,至于最初接待众人的那位侍者,则是蔫了吧唧的吊在最后方。

    总经理和行政主厨见到绘梨衣,居然扑通一声在她的座位旁跪下了,两人匍匐在地,把额头死死地贴在地面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包厢里的众人和后面的经理、厨师长还有侍者全吓了一大跳。

    “属下没能察觉到家主的大驾光临,真是罪该万死!这次没有让家臣提前通知,我们的招待实在太草率了!”总经理的声音都在发颤,“餐厅的人不懂规矩,他们没有亲眼见过家主本人,听说顶撞了家主和家主的客人,一切都是由于我管教疏忽,恳请家主责罚!”

    闻言后,后方的餐厅经理和厨师长也朝绘梨衣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学着总经理和行政主厨的模样把脑袋死死贴在地板上,身体抖成了筛子。

    总经理是用日语对绘梨衣说的这番话,话里还“家臣”和“家主”之类的古词,在座除了路明非没人能听懂总经理在说什么,但这副阵仗把所有人都惊到了,婶婶和陈处长两家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绘梨衣身上,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女孩一定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

    总经理起身,毕恭毕敬地把小本子交还给绘梨衣,等待着绘梨衣下达指令。

    “不要双份了,用我平常吃的,这里的每个人都要。”绘梨衣不紧不慢地写给总经理看。

    “但是不知道您会在今天带着这么多客人驾临,后厨没有准备这么多人份的食材。”行政主厨低着头对绘梨衣说,“家主级别的食材只有两份了,我们把这两份在最快时间内做出来,您的客人们我们会用能够找到的最好的食材招待他们,您看可以么?”

    “可以,那两份给叔叔婶婶吃。”绘梨衣对总经理和行政主厨指了指路明非的叔叔和婶婶。

    总经理和行政主厨愣了愣,把家主级别的食材给客人吃,反倒给家主吃低一级别的食材,这显然是不合规矩的,但这是家主本人的命令,那他们也只好遵命行事。

    “是,这间包厢不够大,需要在家主的专属包厢里就餐么?”总经理问,“或者我们清场,立马为您腾出一间大型的高级包厢,今夜餐厅专门招待家主的客人们。”

    “不用,就在这里吃。”绘梨衣最后交待了一句,“不要和家里人说。”

    “了解。”总经理和行政主厨收到指令后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经理和厨师长被留了下来。

    几分钟后,黑衣的侍者们毕恭毕敬地走进这间包厢,素色的屏风将这间包厢围了起来,桌上所有的餐品和餐具都被撤了下去,桌上铺上名贵的布料,布料上有用金色丝线绣制的竹与雀,更精致更昂贵的食材被服务生们有条不紊地端上桌,刀叉都换成了纯银打造的,入手颇为沉淀,餐盘的边角都镶有耀眼的金边。

    绘梨衣吩咐的是将家主级别的食材留给叔叔婶婶,总经理自然会将这两位客人当成最重要的贵宾对待,所以其他人身后站的是黑衣的侍者,而叔叔婶婶的身后站着的是“ristorantehonda”的餐厅经理和厨师长,餐厅经理亲自为婶婶倒酒,厨师长为叔叔切牛骨和辅餐巾,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

    婶婶就是个家庭主妇,叔叔也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虽然他经常自诩上流社会的人,但说到底他们哪个一辈子也没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啊。

    被认出身份的绘梨衣自然也不可能被怠慢,为她端盘倒酒的都是总经理,此时总经理的手上戴上了雪白的手套,身上穿的是传统的和服,手套和和服上都绣有竹与雀的家徽,绘梨衣只是默默地坐着,看得出她显然非常熟悉这种服务。

    跟和叔叔还有陈处长一起喝酒的乖巧模样不同,现在的绘梨面无表情,一股贵气的威严从她的身上散发出,不论是总经理把温度合适的红酒送到她的手边,还是将肉质饱满的龙虾放入她面前的餐盘,绘梨衣享用起来都是那样的自然,就好像女皇坦然接受内臣的服侍,一切都理所应当。

    有人说过,一个人身处不同的环境中会拥有完全不同的身份。

    绘梨衣和源稚生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个乖巧听话、偶尔任性的妹妹,和路明非在一起的时候是那个呆呆笨笨、没见过世面的土丫头,和叔叔婶婶一起吃饭的时候又变成了识大体、懂礼貌的晚辈……但这才是绘梨衣这种的身份,她是这座城市里站在金字塔尖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她是日本地位最尊崇的黑道公主,她是黑道宗家上杉家的主人。

    包厢里,除了餐具碰撞的声音和侍者动作间衣服摩擦传来的簌簌声以外,就是死一般的沉默,没有人敢出声,没有人敢说话,大家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路鸣泽不小心把叉子落在盘子里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响动,小胖子都吓个半死,他屏住呼吸,贼眉鼠眼地看了一圈那些面色冷峻的黑衣男人们,生怕下一刻就有人从怀里掏出枪来忽然把他给做掉了。

    除了卡塞尔学院的几人外,其余人哪见过这番阵仗,叔叔和婶婶忍不住在心里猜想自家侄子领来的小姑娘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看这模样怕不是议员和内阁大臣来了也当不起这样的待遇。

    陈夫人则是万念俱灰了,她终于意识到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比人和猪之间的差距都要大,阶级的层次是存在的,并且是难以跨越的鸿沟,她渐渐收起了势利眼和攀比心,同样收起的还有内心深处对婶婶家那么点歧视的小心思。

    这样地位尊崇的小姑娘都对婶婶家以礼相待,她又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别人呢?和这小姑娘的家族比起来,她们陈家又算什么东西?

    眼看一场宴席吃的这么沉默也不像回事,于是他主动找到话题。

    “这间餐厅是上杉家的产业么?”路明非对绘梨衣问。

    他注意到了,总经理称呼绘梨衣的时候喊的是“家主”而不是“上杉家主”。

    “家里开的。”绘梨衣点点头,又在小本子上补充道,“食堂,但很少来,哥哥说这一家不算好。”

    谁知绘梨衣此话一出,众人更加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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