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里库迷踪!西华门哭谏!你们要累死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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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宫。 “又怎么了?”孙太后扶着头,正在头疼。 却听到宫人哭泣,真是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她只能招呼宫人进来。 叶尚宫紧闭着嘴唇进来,哭丧着脸。 “皇儿那边可有消息?”孙太后扶着头,闭着眼睛,问。 “嗯嗯?”叶尚宫没说话,嘴巴肿得要命,偏偏没有太医可以医治,只能强忍着。 “你怎么不张嘴说话呀?” 孙太后烦躁地睁开眼睛,却看见叶尚宫的脸肿成了包子,好像还有血,顿时吓了一跳:“怎么搞的?” “圣母,奴婢,奴婢……”叶尚宫刚要说话,眼泪就流了出来。 “别哭了,说话呀!”孙太后愈发烦躁,都是那个废人搞的,害哀家吃什么肉包子,那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奴婢说,说不出来……” 叶尚宫收了眼泪,说话很含糊,需要仔细分辨才能听清。见圣母皱眉,她干脆咧开嘴巴,把牙呲出来。 “天老爷呀!” 孙太后被吓了一跳,跟见鬼了一样,用手抚胸,缓了半天才道:“你,你怎么搞成这样了?快闭上嘴,别露出来,吓死哀家了,怎么搞成这样了?” “呜呜呜!” 叶尚宫哭得更凶了,断断续续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登时孙太后脸色黑如锅底:“那个废人!岂敢毒害哀家的宫人!哀家这就去讨个说法!” 叶尚宫却拉住她,含糊不清道:“圣母,此时陛下势大,咱们当避其锋芒。” “况且若您出面,为奴婢出头,那些尚膳监、尚食局被杀害的太监、女官呢?您是不是也该为他们出头?若不出头,后宫里的人心岂不冷了?” “您就当做不知道,一切都是奴婢自找的,变成这样奴婢也不敢恨谁,呜呜……” 她嘴上虽然这般说,但心里苦啊。 本来因为脸大就被先帝嫌弃,沦为宫中笑柄。现在牙都没了,比野狗都丑,连圣母看她一眼都嫌弃,我好歹也是宫中女官之首,以后谁还服我啊?呜呜呜! 舒良!那些嘲笑我的人,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杀杀杀! “可那个废人这般对你……” 孙太后有点不敢看她的嘴,担心做噩梦,目光下移,看着她养的猫,终于不受折磨了,故作关怀道:“哀家不为你出头,心中难安啊。” “圣母对奴婢之心,奴婢一刻不敢忘怀,请圣母稍待,以待天时!”叶尚宫还算冷静,没撺掇孙太后帮她出头。 “唉。” 孙太后借坡下驴,长叹一声,从妆奁中取出一支步摇:“尚宫,你之心哀家明白,这支步摇是哀家出嫁时,母亲亲自戴在头上的,哀家一直舍不得戴,今日便送给你,哀家时时刻刻不会忘记今日之辱!” “奴婢叩谢圣母恩典!”叶尚宫双手捧过步摇,这支步摇价钱不高,高在价值、心意。 “罢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孙太后真是操碎了心:“小樱,你去问问,太上皇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请圣母安心,奴婢告退。”叶尚宫含泪退下,不敢张嘴,也没有太医给止血,又丑又疼…… 她恨死舒良了,咬牙切齿的恨,结果刚一咬牙嘴角流血,好疼啊! 孙太后拍拍胸口,吓死哀家了。 那个废人太狠心了,居然拔了尚宫的牙齿,这是在打哀家的脸啊! 哀家姑且忍耐,倒要看看,内帑被盗,你如何破局?等你彻底丢了皇权,看哀家怎么炮制你!也拔了你的牙!该死的! 孙太后咬牙切齿:“哎哟,哀家头痛!该死的废人,干嘛赶走所有太医,哀家头痛难忍,却招不来太医,你要折磨死哀家才肯安心啊!头痛啊,该死的废人!哀家熬也要熬死你!” “圣母不好了!那盆包子,太上皇用了!”宫女小樱急匆匆跑进来。 什么? 孙太后猛地瞪大眼睛,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倒在软垫上,气晕过去了! “太医!宣太医啊!圣母晕倒了!”小樱手足无措。 永寿宫鸡飞狗跳,却找不到太医啊。 太医院都被皇帝封了,太医都进北镇抚司诏狱了,新太医还没到任。 皇太后的病,听天由命吧…… …… 舒良打开咸安宫的门,禁卫封锁所有门,不许出入。 “舒公公,发生什么事了?”连仲满脸诧异。 “皇爷有旨,搜查咸安宫!” “啊?” 连仲吃了一惊:“这是太后宫殿,岂能说搜就搜?舒公公,您先偏厅喝茶,容咱家去禀明皇爷再行定论,如何?” “皇爷口谕,太后也答应了,连公公,行个方便吧。”舒良冷笑。 他看连仲就像奸细,第一次搜宫时就被他挡住了,这次还从中作梗,这人一定有问题。 “那尽量不要破坏东西,宫里的摆件都是太后喜欢的。”连仲叹了口气。 他招手让他干儿子周舒去禀告太后,周舒刚到门口,却被拦住了。 连仲又找舒良,想行个方便,舒良不肯。 舒良站在宫殿门口,观察着咸安宫里能藏东西的地方,里库里的宝贝很多,起码能堆积大半个宫殿,绝对不是犄角旮旯放得下的。 “厂督,连公公不许我们的人进太后的寝殿……” 啪! 舒良一个耳光甩过去:“你不要命了?还是咱家活腻了?太后的寝殿你敢搜还是咱家敢搜?动动脑子,大面上都没有,能放犄角旮旯里?” “连公公,把寝殿打开,咱家进去看一眼即可。”舒良找到连仲,却发现跟在连仲身边的小太监周舒不见了。 连仲打开寝殿,舒良进去扫一眼,便退了出来。 还是没有!难道几个仓库的宝贝长翅膀飞了? 舒良皱眉:“宫里的井在哪?带咱家去!” 井口很小,不像能藏东西的地方。 他派人下去查,一无所获。 那东西会在哪里呢? 他的脚踩在地砖上,地砖忽然一动,舒良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暗渠!” “这条暗渠通向哪?”舒良猛地看向连仲。 “武英殿!”连仲对水利很感兴趣,他特意研究过紫禁城的水利,这条暗渠从护城河引进来,走武英殿,入内金水河,途经文渊阁,走东华门出护城河。 “快!撬开地砖,封锁暗渠!快!” 舒良知道,慈宁宫被烧了,就是说,出了慈宁宫,就等于出了紫禁城! 压根不用走到武英殿!而且咸安宫和慈宁宫面对面,只要出了咸安门,就出宫了! 舒良用刀撬开一块地砖,暗渠里的水哗啦啦响。 东厂人多,迅速撬开了咸安门下的地砖。 “厂督,有东西!”有人惊呼。 暗渠里,有用油纸包着的东西,一件挨着一件,顺着水流往外流。 捞出一件来,打开一看是个琉璃盏! “厂督!找到了!” “快拦住东西!下去几个人,把东西拦住了!” 舒良面容冷厉:“刘敦,你带几个人出去,快!看看谁在暗渠里面收东西,抓住!留活口!快!动作要快!” 他跑到咸安门去看,果然是里库的东西! “都给咱家手脚干净点!这是里库的东西,动了是掉脑袋的事,只要大家卖力,皇爷的赏赐不会少的,都听到了吗?” 舒良担心东厂的人手脚不干净。 连仲看傻了,这些宝贝怎么会出现咸安宫里? “周舒,周舒呢?”连仲叫了几声,却找不到人了,他往宫门口去找。 “任何人不得出入!所有人放下手里面的东西,不许动!违令者杀无赦!”舒良看见连仲在走,以为他要畏罪潜逃,持刀飞奔而来。 连仲被刀吓了一跳,苦笑道:“舒公公,咱家干儿子不见了!” “回去!” 舒良寒着脸:“所有人都不许动!王柄,把所有人都抓起来!擅动者杀无赦!” 里库的东西,果然被咸安宫的人偷走了! 可从截获来看,找回来十不足一,他心急如焚。 皇爷现在有多穷,连乾清宫的东西都要典当了,里库的东西有多重要,他一清二楚。 所以他目光森然地看着咸安宫的宫人! 是谁,盗了里库! “留几个人看押,剩下的人跟咱家走!”控制好咸安宫,舒良带人出了咸安门。 分出几个人沿着暗渠拦东西,其余人往武英殿方向走,看谁狗胆包天! 果然。 舒良在烧成废墟的慈宁宫看见了几个人行迹鬼祟。 “抓住他们!” 等东厂番子扑杀过去时,跑了两个,抓到杀死四个,剩下一个活口。 他们身上还有油纸包! 就是他们在收从暗渠流出来的宝贝! “说!你在给谁卖命?”舒良用刀鞘劈砍他脑袋一顿,然后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凶狠的问他。 那人狠狠一咬舌头,嘴里涌出一口鲜血。 舒良赶紧按住他,但他居然咬住舒良的手指头,痛得舒良惨叫一声,迫不得已松开手,那人一头扎进了暗渠里。 “快捞上来!” 结果捞上来的是一具尸体,彻底没气儿了。 舒良狠狠扇自己耳光:“真他娘的蠢!” “厂督……” 刘敦带人跑回来:“厂督,武英殿那边就留下一个人,死了。” 舒良骂自己是废物,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活口,被自己的愚蠢给害死了。 “收敛东西,派个人禀告皇爷!向皇爷请旨,戒严皇宫!快!” 舒良不甘心:“刘敦,你带人继续查!陈广,你带人把宫内所有暗渠打开,看看有没有发现!” 消息送进乾清宫,吴太后大吃一惊:“从哀家的宫内找出来的?” “母亲稍待,朕去看看。”朱祁钰目光阴寒,舒良犯了蠢,让活口自尽了。 “哀家也同去。”吴太后站起来。 朱祁钰可不想带着个累赘,苦笑道:“恐怕要见血,担心冲撞了母亲,况且母亲有头疾,不便劳作。儿子还担心咸安宫的宫人看见您,以为有您撑腰,不听儿子的话。” “皇儿说得对,咸安宫的所有人,谁敢不听皇儿的,母亲回头都处置了!皇儿放手施为便是!” 朱祁钰点点头,跨步走出乾清宫,上了御辇。 乾清宫门前,锦衣卫千户刘敬跪在李妃尸体旁号丧,场面诡异,却又好笑。 李谙和孙震唱曲儿。 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御辇经由养心殿(万历建造),来到慈宁宫废墟,火烧的烟味仍未散去,一片狼藉。 “奴婢向陛下请罪!”舒良跪在地上,情绪低落。 “无妨。” 朱祁钰淡淡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下次记得教训便可。尸体有什么发现?” “都是太监,但都是生面孔,奴婢没见过,也不知道在哪个宫里服侍的。”舒良道。 “把太监训成死士可不容易。” 朱祁钰目光闪烁:“东西拿回来多少。” 他现在左支右绌,处处缺钱。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内帑失窃只是开始,后面还有连环招,逼着他把装疯撕开的口子自己缝上,钻进笼子里乖乖当猪。 “不足十分之一。” 舒良苦笑:“连公公按照水流速度推算,里库里的宝贝全部流出宫外,需要八个时辰左右。如此推算,从里库被盗之后,就从暗渠开始往宫外流了!” “连仲还懂水利?” 朱祁钰忽然想起来,连仲的干爹陈符,曾经跟随名臣蔺方治理黄河,所以连仲耳濡目染之下,对水利也感兴趣。 “水师到哪了?”朱祁钰需要水师封锁金水河。 “奴婢刚递牌子出去。”舒良苦笑,恐怕指望不上水师了。 朱祁钰皱眉:“宣宋伟,朕要见他!” 宋伟是宋杰的弟弟,西宁侯宋瑛的二儿子,都算是朱祁钰的表叔。 “舒良,说说你的怀疑。”朱祁钰说。 “回皇爷,奴婢怀疑偷盗里库的贼人就在咸安宫,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连仲!” “他是咸安宫的大太监,他有能力盗宝,他两次阻拦奴婢搜宫,错过追回宝贝的最佳时间。” “而且他还懂水利,对了,他身边又个小太监叫周舒的,这个太监失踪了!”舒良非常怀疑连仲。 连仲有问题? 可能性不大吧,一方面连仲此人知根知底,跟着吴太后三十多年了。 另一方面此次盗宝的主使,最大的可能是文官,而不是朱祁镇,文官也不知道锦衣卫死间的名单,所以只能拉拢、收买宫里的太监,连仲不可能被收买的,是死间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不然他早就没命了。 “宣连仲见朕!”朱祁钰绷着脸。 很快,连仲小跑着过来,跪在地上行礼。 “连仲,看见那些宝贝了吧?那些都是里库的东西,你说说吧,为什么会出现在咸安宫?” “请皇爷相信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呀!”连仲满脸无辜。 “昨晚咸安宫有什么特殊的事发生吗?不同寻常的事。”朱祁钰又问,因为那么多宝贝,需要马车反复运很多次,不可能不留痕迹的! “没有!奴婢什么也没听到!” 连仲十分肯定,却话锋一转:“但是!皇爷,若还是走暗渠的话,只要从西六宫流入咸安宫就可以了!” 暗渠? 对呀,宝贝能从咸安宫出宫,为什么还要走马车转运? “西六宫哪个宫的暗渠能流入咸安宫?”朱祁钰立刻想到了永寿宫! “都可以!暗渠是相通的!甚至可以走里库最近的暗渠,也能流进咸安宫!但是,需要有人打开暗渠的水闸!” 就是说,里库的宝贝,根本就没走地上,而是走暗渠,用水力推动宝贝流到宫外。 这伙贼人里有水利专家! 朱祁钰脑海中蹦出来的第一个人,就是徐有贞! 徐有贞以前叫徐珵,正统十四年倡议南迁,而遭到原主的厌恶。 后来他听从陈循的建议,改名徐有贞,靠着治理黄河,一路升迁,重返中枢,原主这才知道,徐有贞就是徐珵啊,奈何已经封赏完毕了,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而徐有贞,在夺门失败后,消失了! 朱祁钰一直怀疑是于谦放走了他! 如今,能在禁卫、宫人眼皮子底下盗走里库的宝贝,不是他还能有谁? 朝中谁在收留他呢? 偷盗里库的贼人,呼之欲出了! 朱祁钰猛地看向舒良:“负责水闸的太监呢?” “奴婢这就去抓!” 朱祁钰对舒良后知后觉很不满,他的几个太监都是除了忠心外,其他的一无是处。 以前成敬还活着的时候,就不用他如此费心,奈何成敬的身份……唉,必须得从内书堂提拔小太监了。 “不必去了,不是逃了就是死了。”朱祁钰让舒良回来。 舒良动静太大了,大张旗鼓的,仿佛告诉对方我来抓你了,人家不跑才怪。 “行了,收拢找到的东西,散了吧。”朱祁钰叹了口气。 “奴婢有罪!”舒良跪下请罪。 “无妨,吃一堑长一智便好。” 朱祁钰劝慰他,见他满脸迷茫,叹了口气,只能告诉他:“去查咸安宫小太监周舒,跟周舒有关系的人,全都抓起来,严加审讯!” “还有,把这些尸体送去净身房,找两个净身师傅来辨认,看看那几个死了的太监是什么时候净身的?” “再去调档案,核实这几个人的身份,看看是哪个宫里伺候的?所有跟他们有接触的人,都要查!查下去,一定能查到线索!” “把这些油纸也收集起来,去查!查纸的来源,用这么多纸来包裹宝贝,就是最大的破绽,只要查清油纸的来源,不就找到了吗?” 朱祁钰心累。 “奴婢领旨!”舒良眼睛亮起,连连叩首。 但朱祁钰不看好他,线索到这里一定断了。 这伙人做事麻利,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的,就算查到了,人也死了,查查看吧,总该做做样子。 朱祁钰叹了口气,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连仲,舒良是为了调查,不是有意难为你,你配合他。”朱祁钰担心部下出现内讧,本来手下可用的人就不多,不能再内讧了。 他手下的内讧不是一次两次了,景泰三年卢忠举报毕旺,就是景泰系内讧,导致锦衣卫里根基动摇,最后他的势力退出锦衣卫。 因此,原主借机责骂锦衣卫,废了锦衣卫监听天下的权力,导致锦衣卫烂成今天这副模样。 “奴婢明白,谢皇爷信任!”连仲叩首。 “你是跟随母后的老人,朕自然信任你的。你要帮助舒良,找回里库的东西,抓住奸邪,以正视听,可否?”朱祁钰看着他。 “奴婢必竭尽全力!”连仲大受鼓舞。 朱祁钰又嘱咐舒良两句,便返回乾清宫。 如今内宫动荡,敌我难辨,他最好减少露面,谨防暗箭刺杀。 路上宋伟拜见,朱祁钰让他伴驾,进入乾清宫。 “你去找兵部,朕要调水师封锁金水河!” 宋伟苦笑,这种差事又落他头上了。 如今出征在即,兵部根本就不鸟他这个小小的指挥使,但皇帝明显在气头上,他也听说了,内帑被盗,皇帝必然心急如焚,所以这个当口可不能往枪口上撞。 “臣领旨!” “嗯,这几日让宋诚、宋让、宋咨入宫伴驾,朕与你乃是亲戚,自当重用,你们兄弟安心办事便好。” 朱祁钰投桃报李,宋诚和宋让是宋杰的儿子,宋咨则是宋伟的儿子。 “臣谢陛下关怀!”宋伟神色一喜。 “待朕他日攻破瓦剌,必将郓国公宋瑛的蟒服,讨要回来!还郓国公一个公道!”朱祁钰声音如金石,斩钉截铁。 宋伟浑身一震,想起来父亲死后的惨状,虎目含泪,郑重跪在地上,以头点地:“臣宋伟,愿结草衔环报效陛下之恩!” 他没想到,皇帝还记着这件旧事。 正统十四年七月癸巳,郓国公宋瑛为国战死;八月二十二曰,朱祁镇却将死去的宋瑛蟒服剥下来,献给也先! 当宋杰、宋伟兄弟去收尸的时候,看见父亲穿着亵衣躺在战场上,堂堂西宁侯,驸马都尉,死后连衣服都被扒了!还是被皇帝亲手扒的!献给了敌酋也先! 这是对西宁侯半生功绩的侮辱!是对大明的侮辱! 煌煌大明,可站着死,却不可跪着生! 可皇帝却亲手剥了西宁侯的蟒服,剥了西宁侯一辈子的荣誉,剥了大明的尊严,跪伏献给了也先! 他们心中的怒火,一时一刻都没有忘怀过! 此刻,皇帝陛下旧事重提,宋伟满脸愤懑。 虽然朱祁钰有收买人心之嫌,但这番话说得直戳肺腑,比给他们任何赏赐、赞美的话都更能威服人心! “朕之前对你兄长有所考校,绝非揣测,你们兄弟护佑朕多年,朕心知肚明,日后朕与你们同心协力,狩猎于瓦剌汗庭,可否?”朱祁钰要收西宁侯一脉之心了。 他对宋杰考校很久了,从开始的不信任,到怀疑,到逼他纳投名状,到今日之收心,一路曲折。若宋杰其中一个环节做错了,他都不会信任。 但宋杰确实对太上皇心怀怨怼,也愿意为他效命,才有今日这番话。 “臣铭感五内,西宁侯一脉愿以死报之!”宋伟归心。(历史上宋杰、宋伟景泰六年死了。) “朕信你。” 朱祁钰嘱咐他两句:“去传口谕吧。” “遵旨!”宋伟满心激动,他很清楚,西宁侯一脉要显贵了。 返回乾清宫,他淡淡道:“把刘敬叫来。” 这个刘敬,就是把李惜儿送进宫的刘敬,他在锦衣卫里根基很深,而朱祁钰非常怀疑,他就是朱祁镇的人! …… 太上皇吃人輮包子,被搞得上吐下泻的风声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来! 很快就传得满城风雨。 国子监率先炸了锅了。 有监生披星戴月跑到西华门,跪伏在地上,哭谏。 越来越多的监生汇集,跪在西华门前哭谏。 消息传到了乾清宫中,朱祁钰并不在意。 渐渐地,翰林院修撰也听说了消息,也跪在西华门口,整个西华门被围得水泄不通。 又有人穿着官袍而来。 哭声很大,甚至有人在念七步诗,有人搬出了宣宗皇帝的名号,整个西华门乱糟糟一片。 “皇爷,不好了,西华门出事了!” 冯孝惊慌失措,上气不接下气:“西华门被国子监监生、翰林院修撰、官员给围住了,跪伏哭谏。” 朱祁钰靠在软垫上,好像是睡着了,刚才吩咐说要审问刘敬,结果西华门又出事了? 这一天是要累死朕吗? “什么哭谏啊?谏什么谏?” 朱祁钰满腹不爽:“不用理他们,太后回宫了?嗯,刘敬呢?怎么还没过来?” “皇爷,方才您睡着了,没敢打搅您。”在一旁伺候的金忠赶紧说。 朱祁钰看了眼窗外,夜幕落下,天色黑了。 他喝了杯温水,精神好了许多:“把刘敬宣来吧。” 刘敬是锦衣卫同知,在锦衣卫里根深蒂固,如果能以他突破口,打开锦衣卫,就可以为张永掌控锦衣卫提供便利了,说不定还能一箭双雕,挖出一些别有用心之徒。 刘敬哭丧了两个时辰,嗓子哭哑了,眼泪流干了,终于被皇帝召见了。 “臣参见陛下,臣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刘敬很会拍马屁。 他能当上锦衣卫同知,不止靠会拍马屁,主要靠老婆起家。 这个人是个秒人,走夫人政治。 说白了,就是让自己的妻子,穿梭于唐兴、杭昱、张永的府中,才得以当上锦衣卫同知。 求订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