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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姬容吩咐一声‘出去吧’,便再次闭上了眼。 没有任何反应——至少面上没有任何反应,慕容非退出了马车车厢,来到车辕上时,双足稍一用力,便斜斜掠上了枣红色的骏马。 那骏马果然依旧稳稳的跟着付冬晟。 慕容非的唇瓣动了动,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是传音入密——用极强的内力将声音逼成一线,传给特定的人。 慕容非传音的是付冬晟。 他问:有没有看见人? 付冬晟目不斜视,只极轻微的点了头,又极轻微的摇了头。 他在说:有人。但很小心,没有出来。 慕容非敛下眼,一抹极温和,也极让人熟悉的微笑浮现在他脸上。 …… 同一时间,澜东官邸 “你说……羽国宫里头来人了?”坐在主位上的男子大概五十五六,胖乎乎的如同一个圆球,眼角唇边也尽是极深的笑纹,乍一看去,就如同一尊弥勒佛般善良慈祥。只可惜此人现在的脸色实在阴晴不定得不太好看,连带着也削弱了那慈祥的感觉。 坐在男子下首的是一个武将打扮的粗豪汉子。和弥勒佛般的老人相反,粗豪汉子只有四十左右,露在外头的胳膊一块块隆起,粗得可以跑马。 “对方是打着这个旗号的。”粗豪汉子肯定了老人的话。稍顿片刻,粗豪汉子又问,“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在澜东做了数十年知州的老人重复。 “怎么办。”知州冷笑一声,“如果对方有足够的势力,那就绝对看不上澜东这个破地方,想必只是来这捞捞功绩。那咱们也就只需要把这条过江强龙给好声好气的接了,然后再好声好气的送走,皆大欢喜。而如果对方是来侵占澜东……你觉得现在的羽国会想要这个一点都不好管,又没有什么价值的大片土地么?” 说到后来,知州突然问。 粗豪汉子肯定的摇了头。 知州微笑起来:“我也认为不可能。那么,对方如果需要澜东,那就必然是斗争失败被流放于此而不得不为之。” “而,”知州眯起眼,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温和良善,如同邻家老人,“我们怕一个落魄王孙做什么?” 第90章 苏醒 澜东的迎接的仪式自然是盛大的。 到达了目的地,在众人的迎接下,姬容自马车上下来,面上带着淡淡的疲倦和萎靡,开始按程序重复一些早已重复过无数次的事情。乍一看去,倒真像是失了势被贬谪于此的落魄王公……虽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早早站在大门前的知州和他身旁的粗豪汉子交换了一个诡异的眼神。 紧接着,知州便扬起笑脸,快步走上前,深深的弯腰行了礼:“小人参见皇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仿佛没有看见自己面前的知州一般,姬容眯着眼,径自越过对方。 知州旁边的粗豪汉子挂不住脸,眉一竖就要开口,却被早有察觉的知州狠狠的剐了一眼。 接触到知州的视线,粗豪汉子脸皮抽了两抽,终究没有开口,只重重的哼了一声。 听见声音,跟着姬容一起向前,也没有搭理对方打算的付冬晟侧头看了粗豪汉子一眼,虽是不轻不重的,但其间的轻蔑和威胁之意却是连傻子都看得出来。 粗豪汉子的脸色已经黑了,就是知州,也跟着有了些不虞。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落后姬容和付冬晟几步,冷眼旁观了一会的慕容非笑道:“这位就是徐谦徐知州吧。而这位……”慕容非的视线移到了粗豪汉子脸上,“是游骑将军吧?” 粗豪汉子再次闷哼了一声,而知州脸上小小的不虞却立时转为了笑容:“这位公子是?……” “在下复姓慕容。”慕容非笑了笑。 “原来是慕容公子。”知州一下子笑了起来,看看姬容,在见到姬容已经走出视线之后,知州伸手虚引,对慕容非说,“慕容公子里面请,里面请!” 慕容非没有拒绝。 来到大堂,两方分宾主坐下后,在两方面的一通胡吹海侃之后,坐在主位上的知州端起茶杯,似乎不经意的问:“说起来,不知大殿下怎么会忽然想来澜东这个偏僻的地方巡视?” 慕容非的笑容依旧温和,但那双墨色的眼眸中却似乎渗入了些不明不白的东西:“关于这个……我想知州大人应该明白为什么,不是么?” 慕容非一语双关。而心中有鬼的知州一时也被震慑,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仰天打了一个哈哈:“这个……本府倒是确实不甚了解。只是不知道大殿下打算在此地呆上多久?本府也好给殿下安排安排。” “多久……”慕容非顿了一下,随即轻描淡写的说,“殿下这几日心情不甚好,也还没有什么具体计划,到时候视具体情况而定吧。” 听了慕容非的话,知州连连点头,又在含蓄了几句,这才客客气气的把慕容非送了出去。 站在门槛边,知州眼看着慕容非的身影消失在庭院转角,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便听身边的粗豪汉子恨恨啐了一口:“混账,还真把自己当一盘菜了!” 听见粗豪汉子的声音,知州笑了笑,还是之前那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但却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股阴沉森冷的味道。 转过身,知州示意旁边的粗豪汉子跟着自己走,在连着走过几个院子之后,知州带着粗豪汉子进了书房。 指使下人关了门窗,知州示意粗豪汉子坐下,却并不开口,只是端了桌上的茶慢慢品着。 粗豪汉子忍不住了:“大人,你也看见今天的情景了……这还是刚刚进来他就敢如此作为,你说,咱们就让那个只是运气好点出生好点的小子压在头上?” 慢吞吞的喝干了杯中的茶,知州叹息一声:“不然又如何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 “放屁!”粗豪汉子爆了一句粗口,“就那个眼高于顶的小子!” 知州呷着茶,依旧没有表态。 粗豪汉子看了看知州,蓦的一咬牙:“大人,您到底要怎么样给个准数!今日我是豁出去了,澜东人就没有怕死的!” 知州终于笑了起来。站起身,他拍拍粗豪汉子的肩膀,神态和蔼:“坦之,我知道你的心意。不过目前呢,我们要好酒好肉的‘好好’招待对方。” 知州特意加重了‘好好’这两个字。 粗豪汉子脸皮一阵抽搐,紧了紧硕大的拳头,他兀自不甘心的道:“这个目前到底要多久?” “多久?”知州重复了一遍,然后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不久,一顿饭的功夫。” 同一时间,姬容入住的绿芜别院。 在进驻别院中主院的第一时间,付冬晟便收起之前那副漫不经心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