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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私下吩咐。于是,袁竹郁忍不住微笑,她道:“一年前,瑾王府,宴会,后花园……” 这么说着,袁竹郁想起了那至今还在帝都之外的别院安胎、一个月都见不到外人一次的宁媛仪。 真是个傻女人。袁竹郁在心中冷笑。大约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夫君竟然…… 袁竹郁没有想下去,因为她突然感觉到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狠狠的疼了一下,似乎被锋利的刀子划过一般。 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袁竹郁第一时间看向姬辉白,却只见对方温和清雅如昔。 注意终于完全落到了袁竹郁身上,姬辉白缓缓弯起唇角,道:“袁竹郁……小姐,是么?” 同一时间,后宫 疏凰殿 并未如羽国皇帝一般,萧皇后虽也遣人把姬容叫来,却是在天大亮以后的事情了。 疏凰殿中,萧皇后屏退左右,端起香茗啜了一口,细细的品了,方才淡淡道:“皇儿,你喜欢辉白?” 虽明白萧皇后迟早会知晓自己跟姬辉白的事情,但姬容却从没有想过萧皇后竟然会知道得这么快,也从没有想过,萧皇后竟然会说得这么直白。 微皱起眉,姬容一时没有说话。 而萧皇后却是一笑。放下茶盏,她道:“辉白看你的眼神不对。” “不对?”姬容不由开口。 摇摇头,萧皇后道:“本宫虽不太注意辉白,却是时时注意着皇儿你的。而几次宫宴之中,辉白看你的眼神……” 说到这里,萧皇后淡淡一笑:“这种细微的东西,你们男人自然是体会不出来。” 姬容自是无言。 而萧皇后,却在短暂的沉吟之后开口:“皇儿,本宫一向不怎么干涉你的生活……若是你喜欢倌儿或者哪怕是像之前一样看上了个大臣家的孩子,只要不过分了也没什么,最多只传出一个风流荒唐的名声。只是这一件事,你当明白后果才是。” “儿臣知道。”姬容声音低沉,这是他进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儿臣知道——一如昨晚他对姬辉白所说的:我知道。 我知道你喜欢我,我知道接受会有什么后果,我也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些后果。 这次换萧皇后没有说话了。不自觉的用长长的假指甲拨弄着在兽鼎中焚着的熏香,萧皇后思量着接下去要如何说。 过了片刻,心念几转的萧皇后已经微笑:“既然皇儿你说知道,那本宫便当你是知道了。只是皇儿应当还记得去本宫在你去叶国之前,对你所说的事情吧?” 姬容一顿。 萧皇后已经接下去道:“不知皇儿可有中意的想娶其为妃的女子了?” 在听见萧皇后问话的那一瞬间,姬容想到了姬辉白。 姬容可以肯定,自己的皇弟绝对明白自己有朝一日一定会娶妻,并且也绝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折腾什么东西。 可是…… 姬容还在想着,而萧皇后已经开口:“皇儿?” 姬容无声的吐出一口气:“选妃的事情儿臣并无太多想法,母后若是觉得儿臣到了应当纳妃的年纪,那便帮儿臣先看着罢,待选出了人,儿臣再看就是。” 萧皇后看了姬容一会,片刻,她微笑:“皇儿明白便好。” 在萧皇后和姬容交谈之间,姬辉白和袁竹郁已经来到了御花园中。 御花园中三三两两的坐了好些小姐——都是被萧皇后邀来宫中陪伴的贵族千金。至于为什么说是进宫陪伴萧皇后却个个都来到出宫必经的御花园中……这就不得而知了。 和袁竹郁来到一处摆了琴的凉亭里,姬辉白率先坐下,随意拨了拨面前的琴,待一缕清音悠扬而起后,方才开口:“不知竹郁小姐想要说些什么?” 凉亭处在河边,被一丛丛的花木遮了大半,却又离御花园的中心位置并不远,只稍有动静便能让外面的人听到。 十分满意眼下这个位置,袁竹郁不知不觉的放下心中戒备,开口笑道:“竹郁以为瑾王殿下明白竹郁要说的是什么。” 拨着琴弦,姬辉白没有说话。 耳听着那一声声仿佛能拨动心弦的乐声,虽心中着实看不起对面的人,但袁竹郁还是不得不承认对方在音乐上的造诣可能是自己一辈子也赶不上的。 “瑾王殿下。”又等了一会,见姬辉白没有开口的欲望,袁竹郁忍不住微笑着说了话。 姬辉白并未抬眼,只继续手中的动作。 心中倏然蹿起一股怒火,袁竹郁保持着面上的笑容,眼神却阴霾了下来。 这一刻,她只想着要怎么用自己所掌握的秘密威胁对方。 这一刻,她理所当然的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多么钦慕喜欢面前这位温润如玉的男子,喜欢到曾誓言非君不嫁。更忘记了当自己意外间看见那一幕——那还真是十足悲哀的一幕,它狞笑着把少女那一颗曾经柔软曾经完全奉献给感情的心彻底撕碎,然后丢在满是沙石灰尘的地上狠狠践踏——后,是哭得怎样的肝肠寸断。 “瑾王殿下,”袁竹郁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她依旧有礼的微笑着,只是笑容中怎么也掩不去那些微的骄傲,些微的得意——以及些微的轻蔑。她道:“瑾王殿下,您想必并不想让人知道您和凤王殿下的事情……竹郁能保证绝不乱嚼舌根。” 姬辉白终于收了手。抬起眼,他的视线落到面前美如骄阳的女子身上,待看见藏在对方眼里那并不陌生的东西之后,姬辉白微笑,清清淡淡的,如玉温凉:“那么,竹郁小姐有什么条件?” 触及姬辉白的笑容,袁竹郁稍一晃神,一时之间只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而后,又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不自觉的按了胸口,袁竹郁面色微白。 姬辉白依旧微笑着,似乎连墨色的眼眸都染上了温润的色彩:“竹郁小姐?” 怔怔的看着,袁竹郁只觉得心中那本来已经愈合很久的伤口又裂了开来,正缓缓的流着血。 很疼,却又有一种微微泛甜的感觉。 袁竹郁张了张口。突然之间,她想要问对方一个问题。 ——你能不能……能不能喜欢我? 如果你喜欢我……如果你喜欢我,那我就—— 就什么? 袁竹郁蓦的打了一个寒噤。她突然意识到有那么一种想法——那么一种卑微而无聊的想法一直缠绕在自己的心中。 在心中狠狠的唾弃了自己的软弱,袁竹郁猛地一扬眉,不再掩饰,而是笑出了满满的骄傲:“瑾王殿下,竹郁要的并不多——皇后娘娘已经对竹郁表达过了某些愿望,只要瑾王殿下能在关键的时候帮竹郁一把,那等日后竹郁成了凤王妃,便定然不再管殿下您和凤王的事情,必要的时候,甚至还能帮殿下一些,不知殿下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