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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只听到铁沙大喊照暗器,李越正是首当其冲,他却不敢拿主子的性命冒险,一个跃身将李越扑在身下,滚到一边。铁石趁机一跃而起,挥刀劈向田七。田七也被那蓬不明液体骇了一跳,仓促之间被逼得退了一步,门口闪出了空档。铁石夺门而出,大叫道:“铁沙,快走!” 铁沙一滚身跳了起来,正想跟着冲出去,突然腹中一阵刀绞般的疼痛,脚下猛打了个踉跄,跌倒在地,只觉那一阵绞痛如烈火一般,瞬间烧遍全身,忍不住咬牙闷哼了一声。铁石听到动静回头,只是脚下一顿,李越已经脱手将铁链掷出,正击中他脚踝软骨处,双腿一麻不由自主摔倒在地上,田七已经飞扑过来,拔刀架在他颈中。铁石也顾不得刀锋直压入肉里,扭头叫道:“铁沙,你怎么了?” 铁沙双手按着小腹,哇地又一口血吐了出来,紫黑腥臭。他瞪着地上的血迹,口中舌根麻木,心中却突然明白,颤微微伸手直指着落在地上的皮酒囊,喉中嘶嘶作响。铁石不顾颈中刀锋,四肢着地便要爬过去。李越冷眼看着,已知铁沙是中了毒,向田七点了点头,道:“快去找个郎中!” 田七一收刀,铁石立时连滚带爬扑到铁沙身边,抱着他连连摇晃:“你怎么了,怎么了!”铁沙两眼上翻,周醒在火光下瞥见他眼白已然幽蓝,不由摇了摇头道:“殿下,晚了。” 铁石此时什么也听不到,只紧抱着铁沙大吼道:“谁,是谁下毒!”铁沙口不能言,勉力抬起手,伸出三根手指。铁石茫然看着,再看看铁沙的唇形,突然明白:“是柳子玉?”铁沙拼力点了点头,突然全身一阵抽搐,身体猛地挺直,随即又软下来,唇角挂下一道黑血,竟是已经咽气了。 柳子玉这三个字自铁石口中说出来,周醒和田七不由变色,连李越也吃了一惊。铁石紧抱着铁沙渐渐发冷的身躯,突然仰天长号:“柳子玉,你,你这卑鄙小人!”声音凄厉如同狼号,令人心悸。一时间屋中几人都默默看着他,寂然无声。只见铁石眼中泪一滴滴落下来,落在铁沙僵冷的脸上。 李越微微叹了口气,道:“你们是北骁人,怎么会与柳子玉勾结在一起?” 铁石听如不闻。田七喝道:“耳朵聋了么!”李越摇手止住他,缓缓道:“柳子玉想杀人灭口,你还要为他遮掩么?” 铁石猛抬起头来,冷笑道:“我为何要为他遮掩?不错,柳子玉是跟我们六王子有盟约,六王子助他登上西定王位,他就助我们六王子重返草原!没想到他这个卑鄙小人,竟然背信弃约,违了当初的诺言,必定不得好死!” 李越心念电转,道:“六王子?北骁王第六子不是少年夭折了么?“铁石愣了一愣,方知自己激动之下说走了嘴,连忙闭口不言。李越却不放过他,紧盯着他道:“莫非传言不实,这位六王子根本未死?“铁石嘴闭得紧紧,好比蛤蜊一般死不开口。李越微微一笑,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莫非这位六王子乃是死遁?其意何为?难道是变换身份,潜入他国?”火光之下铁石面色一变,李越已经知道自己说得不错,冷冷又逼一句,“此次路上劫粮、城中劫人,都是这位六王子指使的?他对于南祁之事倒是知道得很详细啊!莫非他就在南祁,甚至就在朝堂之中?” 铁石脸色大变。他本是草原上人,性格直爽不善掩饰,此时听李越一句句说得都离事实不远,心中大惊,脸上不由自主就露了出来,大声道:“不对,你说得全不对!”这分明是此地无银了。李越微微一笑,道:“看你也是条汉子,为了兄弟敢前来劫狱,情义可嘉。我不杀你,但是现在也不能放你。田七,着人把他关起来,等救回了周中书他们再放人。” 铁石眼见田七周醒二人已经左右逼了上来,休想再逃得出去,心一横,突然回手抽过弯刀,大笑一声:“不用你放,草原上没有偷生的田鼠,只有雄鹰!”弯刀往颈中一抹,一道红线飚出,人仰面而倒,另一只手还牢牢抱着怀中的同伴。 李越一听他说话已经知道不好,只是急切之间手中没有任何东西,眼睁睁看着铁石自尽,不由也叹了口气:“好汉子!田七,先把他们两人停在房里,等救回人来厚葬。” 田七道:“殿下,属下是否现在就带人去捉柳子玉?” 李越轻轻哼了一声:“人都死了,死无对证柳子玉岂能认帐?传出去,就说刺客前来救人,双双被本王杀掉,撤消戒严令——本王倒要看看柳子玉往哪里去!” 第27章 拦截 在蒲河口停了三天的大船终于起锚了。柳子玉立在船头迎风眺望,心中真是得意非常。他在铁沙的参汤中下的乃是慢性毒药,在铁石那一份中却下了断血封喉的剧毒,算着铁沙躲过重重巡逻进了狱中之时差不多毒性也该发作,两人既是同伴,不妨一起去死,死无对证,教风定尘也只能认了这个哑巴亏。虽然千辛万苦寻来的珍贵山参浪费了,却保了自己一条命。东西么,只要花力气去找,总能找得到的。 背后舱门砰一声被震开,铁箭暴怒的声音震得柳子玉耳鼓嗡嗡作响:“铁沙铁石竟然都被那风定尘—” 柳子玉连忙收起笑容,换上一脸惋惜:“谁想得到那风定尘竟在衙门内设下埋伏,我听说时人已战死,救之不及……”瞄一眼铁箭,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时兄弟们运粮要紧,铁头领节哀顺变。” 胡岩也跟出来劝道:“三皇子说得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回去见了六王子,一切由他定夺。”他是极赞成快快开船的,只因周凤城连日绝食,已经病倒,他实是怕尚未见到六王子便出了什么事,那却无法交待。 铁箭心痛之极。这些人都是他十几年共同摸爬滚打的兄弟,如今平白折了两个,若照他的心思,恨不得立刻便去找风定尘报仇,但一干兄弟正等着粮米却是最要紧的,思来想去,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返身进了林影与柳子丹的舱房,一脚将门踢开,喝道:“水图画好了没有?” 林影正在纸上精描细画,闻言头也不抬道:“水经图呢?” 这一问真是火上浇油,铁箭大怒:“没有!你赶快给老子画了出来,否则老子也不给四王子送礼,先叫兄弟们轮了你这相好的!” 林影也是大怒,但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勉强压了压火气道:“水路图好画,但没有水经图,那暗礁如何分布,我却记不准确。” 铁箭冷哼道:“若有暗礁,你就到船头指路,若触了礁,就拿你这相好的祭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