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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钉在车上下不来了。然车已经偏了,眼见得就要栽倒。再下面是河坎,有两三米的坡,于他是不高,但对那个走路也喘气的女人呢? 他紧紧皱起眉,顾不得身边哀叫的顾青山,越过河坎,飞奔着过去。 然距离只一两米的时候,斜刺里冲出一人,一个宽厚的肩膀死死地顶上去,硬生生撑住了歪倒的驴车。又是一个晃,那大锤子打在驴头上,驴子直接翻倒,再不作乱了。 车停得稳当,车上人急忙忙下车,而那顶车的人背上却不知被何物挂出一道巨大的伤口。 皮肉翻飞,血流满身。 周志坚顿住,是辜大。他什么时候起身?又什么时候从水边的巨石处爬此处来了? 也幸而他来得快,顾皎无事,已被两个后生从车上拉下去,惊魂未定地站在路边发呆。 周志坚走到车下,一手撑住车架子,低头看下方的辜大,“你还好?” 辜大抬头,勉强地看着他,“大人,我没事。” 没事?周志坚眼睁睁看着几股血喷出来,道,“我且顶着车,你出来。” “谢大人。”辜大道。 周志坚略一用力,车往上撑出一个缝隙来,辜大趁机脱出去。他似已脱力,跌坐在石滩上,用力喘息。 周志坚放开手,车滚落下河坎,撞得稀巴烂。 后面来了两个人,便要带辜大下去处理伤口。 不想岸上的顾皎往下面走了几步,急急地问,“可是辜大?” 周志坚看见辜大的眼中爆射出闪电一般的光芒,似要炸开黑暗一般;又见他努力站直了身体,转身,冲着顾皎的方向深深做了一个揖。 第57章 小野心 顾皎又吃了一吓, 回小庄后便有些发热。 她不敢和自己身体过不去,让海婆赶紧给熬了一副安神的药灌下去。 晚上泡澡, 出一身大汗,这才感觉浑身轻松许多。 古代的可怕之处,不仅仅在科技不发达, 还在经常搞械斗。因生活艰难, 乡村里总是以姓氏和血缘形成纽带, 将人团成一个个的群体。两个姓,或者两个宗族之间的利益纠葛, 很容易便上拳脚,最终搞得不可收拾。 顾皎之前也考虑过这方面的因素, 但总以为会在后期出现,没成想河堤刚修, 便因为争挖沙场干起来了。若是继续搞下去, 不知还要和另外几家再打多少场。不,如果李恒在,绝壁打不起来;必然是因为李恒不在,威慑力不够, 哪家都无法凭自己的力量将其它几家按下去, 才会如此。 如果,让顾青山组建乡勇维持秩序呢? 顾皎在软塌上翻了个身, 放旁边的书落地上也没察觉。 不, 不能让顾青山搞。 顾家除了种田外, 最值钱的茶园是需要经营的。因此, 他本身就有一个商队。商队到处跑,遭遇的山匪无数,顺带又搞了一个护卫队。也就是说,某种程度上,顾青山算是有自己的私兵。 李恒有心帮顾青山独霸龙口,可顾皎的想法又不同。 顾家,还并非完全可靠。若真把顾青山扶起来了,真正的顾皎还活着,她这个冒牌货怎么办? 海婆出入内宅,如入无人之境,到时候直接给自己一碗药,岂不嗝屁? 还是得掌控在自己手中。 那么周志坚呢?以他的能力,管几十个土匪大材小用,想必龙口县城还留的那些兵丁也是他在管辖的。让他顺手再管乡勇? 可周志坚那人,有种说不出的执拗。李恒走之前必然叮嘱他照看顾皎,否则凭他的本性不可能天天跑来小庄问候一声。因此,要让搞出乡勇的队伍来,顾皎肯定是插不上手的。 不如,自己来? 顾皎坐直了身体,斜靠在火墙上。 她一个女人,虽然出入庄户很自然,但别人只当她是看热闹的年轻妇人而已。正经做点事,要靠的还是寿伯和长庚。 辜大呢? 他今日动作快,十分果断坚决,冲出来顶着车的那瞬间,顾皎身体内的血都沸腾了。特别是当她叫出辜大的名字,郑重地谢他救命之恩后,他那双炯炯的眼睛似在灼烧。 顾皎敢断定,她若是召他,他必来。 且这人因有山匪的背景,周志坚肯定提防且不愿重用。 她越想越觉可行,不免又有些发热了。 “含烟!”顾皎出声。 含烟从外间进来,“夫人,何事?” “你去前院找寿伯和长庚,就说我今日被那辜大救了一命。当时虽然感谢过了,志坚也说了要嘉奖,但咱们不能没表示。你请他们准备些新的衣服鞋袜,零碎的赏银,再有那些过年没吃完的风鸡风鸭弄两大框子。明日,请周大人带辜大来,我要再亲自谢他。” 含烟有些犹豫,“夫人,那辜大是土匪头子。虽今日救了你,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若将他召到小庄,恐怕不妥——” “天下英雄不问出处。”顾琼坐直了,“我以英雄待之,他必以英雄报我。” 辜大不是蠢人,行事皆有迹可循,自然是懂她的意思。 含烟这才应了一声,出去传达夫人的意志。 海婆在外面问了一声,“夫人,可感觉好些了?” “好了许多,再歇歇便要睡了。海婆,你便去休息吧。”顾皎道。 海婆便又劝,“小姐,以后便多呆家里吧,能不出门就别出门了。乡间多莽汉,不懂礼节,也不知避讳。今日算是运气好,神仙保佑,可神仙看不到的时候呢?你没见,老爷来庄上看你的时候,脸白成什么样了?小姐若觉得家里无趣,不如去城中?咱们把城里的宅子收拾出来,你也可和那些夫人小姐们交际,比这边好——” 顾皎懒得听,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摸了摸腰腿上的小肌肉。这身板,连续来了几次癸水后,终于开始一点点拔高长肉了。她拉了几套瑜伽的动作,等到额头虚汗后,径直去耳房找热水。 门开,海婆还在说话,“进了城,日子好打发,也算是帮老爷维持关系。最近那些人家,通说咱们顾家要不好了,也不知将军到底是怎么个成算——” 顾皎忍耐着,推开耳房的门,海婆却还要跟。 她用力皱了皱眉头,道,“海婆,我要洗漱了。” “我伺候小姐。” “若非必要,我无需人伺候。”她转身看着海婆,压低了嗓子,“海婆,我敬你是老人家,平日能听的话都听。可你千万别忘了,我出嫁之前爹承诺过什么。现在,是顾家欠我,而不是我欠顾家。懂?” 海婆原本笑着脸一下僵了,眼里的光彩顿消。 顾皎缓了口气,道,“我只想一个人呆着,让我安静一会儿。” 海婆这才规规矩矩收了身,行个礼,走开。 及至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