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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人便都接到了八月十五中秋宮宴的通知。 沈珺悦拈着那张类似邀请函的花笺,唇边抿出一个笑来。 灵雨殿的其他宫人更是喜不自胜,她们主子终于又能走到人前了。 玉环则有些疑惑,伺候着沈珺悦净面擦手,口中纳闷道:“这宮宴听闻是贤夫人一手主导的,她怎么就想起来主子了呢?” “才不是她想起来的呢!”玉璧风风火火地从外头进来,截断玉环的话道。 看她喜形于色的样子,沈珺悦懒懒道:“说吧,又打听到什么了?” “是皇上的意思,”她凑过来欢喜道:“宫里都传遍了,咱皇上说了,中秋佳节该阖宫同庆才是,便让贤夫人将宫中所有主子都聚齐,一个都不能落下。” 沈珺悦从看见那张花笺时,心中便有所猜想,玉璧的话不过印证了她的想法。 “皇上这是......”玉环看一眼自家主子,她毕竟跟着沈珺悦在避暑山庄待了那么些日子,心想皇上绕这么大圈子,不会就是为了让她家主子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宮宴上吧? “好了,”沈珺悦撩开额前的碎发,嫣然笑道:“想这些,不如想想那一日穿什么戴什么好罢,左右不过两三日了,玉环去叫染紫过来,你们几个一起帮我掌掌眼。” ☆、中秋节 玉环应声去了, 玉璧却还有话说:“主子, 那花笺上可还说了,这回宮宴允许宫妃献艺之事?” 沈珺悦不以为意道:“你这丫头打听得还挺仔细,是说了, 如有意在宮宴上展示者,便报上名去。” “那您......”玉璧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沈珺悦一看便知这丫头在想什么, 好笑道:“我便算了,哪来的技艺, 别到时候闹出笑话来,便真成了献丑了。” 玉璧想想也是,况且皇上对她家主子已然上心,今日不同往日, 好似确实也没必要再走这样的路子,倒是她想岔了。 此事按下不提, 那既然不献艺,便一门心思比美吧。 几个宫女被沈珺悦带动, 别的事情都撂下了,只管投入到打扮她们主子的大业中来。 玉环跟染紫将沈珺悦在避暑山庄新做的许多裙子翻出来, 玉璧则捧出妆奁、匣子, 挑着最新最漂亮的首饰摆出来, 天慧也被拉过来,帮着一起琢磨搭配。 几人兴致勃勃,力求将她们原本就美貌过人的主子,妆点得比传说中广寒宫上的嫦娥仙子更动人, 好在那中秋宮宴上艳压群芳。 哪个女子不爱美,这回便是沈珺悦自己也是卯足了劲。她心知这次宮宴上成徽帝必定会当着众人的面特别注意到她的存在。 如果她又是一副低调朴素不惹眼的妆扮,那就太不合时宜了。既然成徽帝已经打算将对她的不同摆到明面上,那她也得有所改变,至少得让人瞧见,即便单论相貌,她就很有资格成为皇帝的“宠妃”了。 - 花笺一派发,阖宫都沸腾了,多少个在这两三年间被忽略个彻底的后宫女子捧着花笺喜极而泣,只觉自己又有出头的机会了。 傅瑾韵仿佛魔障了一般又哭又笑,原本妖艳的高鼻深目,这一激动起来便略显狰狞。 看得她的贴身宫女怪害怕的,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去劝道:“娘娘,您快别这样,这是天大的喜事啊,怎么还哭了呢?” “是,你说得对,这是大喜事,我不该哭,”傅瑾韵稍稍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接过贴身宫女递来的帕子胡乱擦了擦满脸的泪痕,满怀希望道:“苍天有眼,这个机会我一定要把握住!” 她眼中重燃起对未来的渴望,又拿起那花笺反复地看,目光中爆出灿亮的光彩,语出坚定:“我要献舞!” 没了皇后那个嫉恨于她的毒妇在,皇上一定能够注意到自己! 作此想的后妃又何止她一个,八月十三,景瑞宫收齐了有意献艺的宫妃呈回来的单子,贤夫人与丽妃并坐在榻上,翻着那一叠边看边想着该怎么排。 “献舞的竟有这么多?”看着按技艺、项目分类堆叠的单子,魏蔓蔓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她对丽妃愁道:“不曾想参与的这么多,这可如何是好,排谁不排谁的,恐到时候记恨于你我。” 丽妃心想你贤夫人又哪里是真怕这个,不过是懒得费神安排罢了。 面上却仍笑道:“这却好办,便按位份来罢,由高到低,全都给排上。至于最后皇上还留不留,她们还愿不愿意上场,也非咱们能左右的。” 魏蔓蔓拍手道:“如此倒好,也省的你我白白担了恶人的名头。” 两人又就各种节目穿插讨论了半晌,最终才确定了名单。 谈完正事,魏蔓蔓喝着茶,忽然叹了口气。 “姐姐这是怎的了?”丽妃见状奇道。 魏蔓蔓搁下茶碗,执了丽妃一手对她说:“咱们姐妹向来心无芥蒂的,姐姐知道的便也告诉你了,只妹妹千万别往外说。” 丽妃反手握住她手,情真意切道:“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妹妹您还不知么?有什么话您便说吧!” 魏蔓蔓凑近她,紧盯着她面上表情,徐徐道:“听闻,皇上让司礼监拟高位妃嫔封号,此事妹妹可知?” 丽妃瞪眼惊道:“竟有此事?”又忙追问“皇上要晋封哪一位?” 观她面上神情不似作伪,魏蔓蔓才继续道:“这便是姐姐叹气的缘故,这几日怎么也打听不到,本宫心里装着这事,七上八下的。” 丽妃拧着眉,犹豫道:“这......消息可真?” 怕她误会,忙又道:“不是妹妹不信姐姐,只是您看,皇上回来都好几日了,也不见往后宫来,这怎么会忽然又要晋谁?” “姐姐也觉奇怪,但只一点,这拟封号的事情是千真万确的。”魏蔓蔓拍一拍丽妃的手,忧心忡忡道:“宫里皇后与路婕妤那事之后,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本宫只怕又出个兴风作浪的。” 丽妃对她这番表现,却只在心中好笑:说什么怕兴风作浪的,不过是怕别人崛起危及她的地位罢了。 而这贤夫人之所以愿意同她说这些,不过是因她“生大公主时候伤了身子,再不能有孕”的原因罢了。 她当然没有伤了身子,只不过拿这话糊弄其他人罢了。只是众人瞅着她自生了小草儿之后,皇上偶尔也会到她韶华宫来,她却再未有孕,于是便都信了这传言。 魏蔓蔓与她“情同姐妹”,丽妃便惯常在她面前卖惨,久而久之魏蔓蔓大概也信了个七八分。 “唉,”丽妃叹道,“我这身子是不中用了,便是又出了哪个新人,左右也与我无甚关系。” 魏蔓蔓急了:“妹妹怎么能这么想,便是不为你自个,也得为大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