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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珺悦唬了一跳,忙从成徽帝怀里挣出,退到一旁。 盛临煊见刚刚还埋在他怀里的玉面上飞上两抹红粉,那秀色菲菲的样子,让他食指大动。 可惜此时时机地点皆不对。待到了颐德避暑山庄,没了那些扰人的事,又无旁人搅局,到时候... 成徽帝眼神一黯,顿了顿,朝帘外吩咐了一声“出发吧。”然后回身到案桌后坐下,掩饰自己的异状。 沈珺悦一直微微低着头。盛临煊自己坐下了,见她还站着,就想让她也坐。可是眼角余光又见她的贴身宫女还跪在地上... 他掩饰地咳了咳,对沈珺悦说道:“你带着宫人到里间去歇着吧。里头也有不少书,要是不想睡就看会书,要是累就睡会儿。不必拘礼。” “那...臣妾进去了。”沈珺悦还是不好意思看他,低着头轻声应了,小声叫起了玉环,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住。 转身抱起放在官帽椅上的包袱,再对皇帝福福身,才进去了。 在盛临煊的眼里又是娇憨可爱不做作的表现... - 李荣和另外一个小太监托着两盘子奏折进来,给皇帝在桌案上摆放好。 外头司礼太监又是高亢的一嗓子,所有人重又跪下,恭送皇帝出宫。 龙撵也终于动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换地图了! ☆、人间事 看着龙撵驶出宫门渐渐远去,司礼监也叫了起。后宫的妃嫔次第站起,美人们风情各异,仪态万方。 皇后被禁足,一品贤夫人魏蔓蔓便是这后宫中位份最高的女人。成徽帝的旨意中也明言,皇后静思,宫务交由她与丽妃郭英共同协管。 贤夫人扶着宫人的手转身对丽妃笑道:“姐姐是不中用的,可皇上既信得过你我姐妹,这几个月,就偏劳妹妹了。” 丽妃忙回道:“姐姐太过谦了,这宫务还得姐姐来,妹妹给您打打下手可以,让我主事却是不行!” 说着两人亲亲热热地携手回内廷去,关于皇后、路婕妤如何,则一句都没提起。 长得清冷孤高如冰雪美人一般的昭媛上官飞雪走在两人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情同姐妹的样子,不屑地撇了撇唇,自回宫去。 - 这边厢龙撵渐渐地驶出了皇城,长长的皇帝出行队列进入了京城主街。 成徽帝出行从不封街,只是派卫队拦住人群,既避免群众推挤踩踏,又不会影响百姓正常的出行。 外面是京城最大最繁华的长乐街,沈珺悦坐在撵车内间的长榻上,听着两边街道人声鼎沸,感受着那久违的、鲜活的香火气儿。 她招呼玉环过来,主仆二人凑在窗口,透过翻飞的帘布看向外面——道路两侧是摩肩接踵的人群,两边的茶楼酒肆上也是或坐或站着满满当当的人往这看。 不管是王孙公子抑或贩夫走卒,年轻男女或老人稚幼,这些人都凑着皇帝出行的热闹。在这短短的两刻钟里,似乎就能看尽人生百态。 盛世的子民,尤其生活在天子脚下的京城百姓,日子看起来都很不错。这样的繁荣安稳,是成徽帝这些年兢兢业业的功绩。 车队驶过了长乐街,又转入城门路,眼看着撵车就要出城了,忽然队伍中间一阵骚动。按理御驾出行,天子仪仗是无人敢冲撞的。 可是这回偏偏就被冲撞了,而且不止一人,还是一群。衣衫褴褛的难民,拖家带口,有老人也有稚子,他们哀哀诉冤,形状凄凉,恳请他们的天子为他们主持公道。 沈珺悦很惊讶,也很不忍,这出现的一群人,立马就撕破刚刚繁荣的景象,让人直面底层百姓的困苦。 队伍停了下来,青龙禁军统领许湛麒在车外请罪。 李荣撩起车前的风帘子,皇帝步出撵内,居高临下地站在车阶上,凛然问他:“何事喧闹?” 又看向被禁军围在一处,正跪地哭求的难民们,眉头一皱:“京城何以出现难民,近期风调雨顺,京城并周边城镇并无天灾。” “回皇上,他们...并非难民。据他们所说,原是京城往地津城间平原的村民。臣查看他们的户籍,确实无误。” “村民?那他们何以如此?” 皇帝命许湛麒将那些村民的领头人带来,他要亲自询问。 于是,又牵扯出承恩公府一系侵占民田,带头圈地的大案来... 皇帝气得拍案而起,“贪婪狠毒,自取灭亡!” 恰逢后方周太后那使人来问怎么停止前行了,李荣忙出去应付,只说有官员鱼肉百姓,现在被坑害的百姓来告御状了。 那宫人回去太后那儿如是禀报,又描述了一番被害人的惨状,周太后佛性的人也不由得气道:“如此泯灭天良之人,怎配为官,合该叫皇儿狠狠整治。” 待到御驾重新动起来,太后命人掀起窗帘子,车队经过道旁跪着叩谢皇帝为他们做主的百姓时,亲眼看见他们拖家带口被逼流离失所的惨状,周太后几乎落下泪来:“可怜见的...” 盛临煊在听得了此事后,就回到龙撵上,召集了青龙禁军副统领,与随驾的几个重臣,唰唰写了几道密旨传回京中各部,命他们彻查此事。 又让人在京郊寻一处隐秘之处,将这班村民妥善安置,保障他们的生活与安全。 事情一一吩咐下去,臣工们都退下去办事,盛临煊往后一仰,手捏了捏眉心。如果不是为了太后,这承恩公府他早就容不下了。可是到了如今,已是不得不除了。 今儿这事,许湛麒安排得不错。想着今日这一出之后,接下来陆陆续续将要掀开的承恩公府这个狼窝底下又有多少骇人听闻之事,正略有烦躁时—— “皇上...”沈珺悦撩开隔断的帘子,探出头轻声唤了一声。 成徽帝放下手看她:“吵醒你了?” 沈珺悦摇摇头,“没有,臣妾没睡,只是听到了一些话...”她一脸不安,又似担心皇帝的样子。 盛临煊心里一软,站起来朝她伸手。 沈珺悦踟蹰着上前,把手搭上去。手被握住,对方稍微用力一扯,沈珺悦又到了皇帝身前,正以为他又要抱她—— 谁知盛临煊两手摸上她的脸,轻轻了揉搓了两下,又捏了捏,笑道:“这小脑瓜子都想什么呢?嗯?” 沈珺悦闹了个大红脸。她原本是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大事,有点怕成徽帝是忘记还有她在车内了,于是主动出来试探下他的态度。 谁知人家根本不在意。 盛临煊看她红了脸,又叹了口气,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朕既然将你带在身边,就不怕让你听到什么,你无需担心。朕,信你。” 其实心里还有一句话:朕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