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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勰骑着马儿,到了队伍的最尾端后,顾妙菱瞬时心花怒放,双眸晶晶亮,满脸泛红光。 她以为,拓拔勰必是被她追他而来的心意所打动了,这才会亲自过来,肯定是想—— 究竟是想什么,顾妙菱到底没能够想完。 因为,她对面,在那匹通体雪白,一看就是宝马良驹的马儿上坐着的拓拔勰,开口说话了:“顾妙菱,你以为,以孤这样的身份,当一个女人贴过来时,孤不收下,除了孤不喜欢她,对她不感兴趣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 “回你的刺史府去,别再自讨难堪了,懂吗?” 男人的声音没有阴阳怪气的嘲讽的调调,就是很平淡的平时说话时用的语气,可话中那拒绝的意味,却明显得甚至于,还透出了一丝嫌弃。 顾妙菱听罢,那张秀丽的脸庞上,瞬间难堪得褪尽了血色。 同时,她的心里还升起一股浓浓的怨气,她直直地盯着对面男人那如画般的完美容颜,不甘心地追问:“大王为什么不喜欢我?我长得不够美貌吗?我对大王的心,还不够执着吗?” “大王为什么宁可喜欢一个那种地方出来的人,也不喜欢我?” 论不要脸地倒贴,就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玉蔻,都不及你顾妙菱呢! 还看不起玉蔻—— 你也配和她比? 一股怒气腾地自拓拔勰的两肋之间升起,他琥珀色眸子的眼底,都微红了红。 不过,身为男人,拓拔勰是不擅长,也不会像妇人一般,长篇大论地和别人争论对与错的。 他只会,以势,压人:“孤就是宁可喜欢玉蔻,也不喜欢你,怎么,你欲奈孤何?” 欲奈你何。 她就是想,又真能奈何得了他么? 顾妙菱噎住。 “哼!”冷冷地哼了一声后,拓拔勰调转马头,往队伍前端跑去。 留在原地的赵城,看着对面温驯的母马上的顾妙菱,皮笑肉不笑道:“顾三娘,请回吧。” …… 傍晚,蓟县。 在蓟县驿站门口下了马车后,玉蔻没有立即进驿站,而是站在马车旁,展目往后面慢慢地跟了上来的队伍中望着。 忽然间,一道男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在看什么?” 那声音低沉磁性,听入人耳,酥得人身子都要麻了。 是大王的声音! 玉蔻顿时不敢再继续往队伍后端张望了,连忙收回目光后,她往左往过身来。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地有些发虚,她不敢抬头去看拓拔勰的目光,只垂着脑袋嗫嚅着回他:“没,没看什么。” “郑神医呢?”怕他追问,玉蔻机智地赶紧转移话题。 那边,没有什么不对劲啊。 拓拔勰把随着玉蔻的视线,望了过去的目光收回,道:“他已经进驿站了,我们也进去吧。” “嗯。” . 一更已过半了。 驿站二楼的某个房间里面,玉蔻躺在由小月重新铺了床褥的床上,辗转反侧。 难以入眠。 因为,拓拔勰还没有回来。 之前,玉蔻也曾熬着不睡,等过拓拔勰过,可之前的每一次,都没有她此时,心中慢慢地蔓延开来的酸涩。 今天晌午,她听见赵城向拓拔勰禀报说,顾妙菱追过来了。 他后来,打马和赵城一起去了他们赶路队伍的尾端: 是,去把顾妙菱留下来了吧。 那现在,他不和她在一起睡,是因为有了新人,去和顾妙菱—— 眼泪瞬间如决堤一般,不受控制地漫出了玉蔻的眼眶,她翻了个身,将自己的小脑袋埋进床头棉软的,带着浅浅冷梅幽香的枕头里面。 她哑着嗓子,不解地低声喃喃:“为什么,感觉心里好难受?” 一墙之隔的房间里面。 担心晚上抱着玉蔻睡觉,心猿意马之下,忍不住要了玉蔻的话,次日赶路时,她的身体会吃不消,而去了隔壁房间中睡了的拓拔勰,那双原本闭合着的琥珀色眸子,猛地睁了开来。 其中,一丝锐利的冷意如刀光一般,一闪而过。 玉蔻,为什么哭了? 还说心里难受…… 男人眸色微凝,开始回想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早上启程时,玉蔻看见他后,明明是很欢喜的,还轻哝软语地为他让人去给她买的东西,而向他道谢。 途中,她也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马车车厢里面,偶尔队伍停下来暂时歇息时,她由小月搀扶着出了马车车厢后,在外面透一会儿气了,便回了车厢。 也没有什么异常啊。 正一头雾水时,拓拔勰的脑海里面,忽地一道灵光闪过。 他想起来了,到了驿站后,玉蔻没有立即进驿站,下了马车后,便站在了马车旁,一直往马车后面,他们来时的路上眺望着什么。 难道,她是因为离东莱郡越来越远后,想家乡了? 得出这一结论后,因为耳力灵敏,把隔壁房间中玉蔻的无声啜泣时,那微重的吸气儿的声音,声声纳入耳中的拓拔勰,便再也躺不住了。 他腾地自床上翻了起来,下床后,这春天微冷的夜里,他连件外袍都顾不上去拿,仅着一身象牙白的单薄亵/衣,便大步走出了房间。 拓拔勰:“你一哭,我心都碎了。” 玉蔻:“……” ☆、二更 “吱呀——” 蓟县驿站二楼, 某个房间的木门忽地发出一声轻响。 内室里面, 无声啜泣着的玉蔻听见房间门口传来的动静后, 眼泪瞬间顿住。 这么晚了,除非是特别紧急的事情,否则小月是不会来她的房间里面打扰她的。 而小月服侍她沐浴完后,退了出去到现在, 还不到两个时辰,这么短的时间里面,不太可能出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 那么此时,会来她的房间的人,就只有一个了—— 大王。 猜到来人是拓拔勰后,玉蔻的身体立时僵硬起来。 须臾后,她猛地想到什么, 连忙把自己的身子往底下蠕了蠕,整个人连带那颗小脑袋, 全部都钻进了她身上正盖着的,一床胭脂色、绣遍地牡丹花开的湖绸被子里面。 等到拓拔勰大步走进内室时, 看见的,就是床榻上面,高高地隆成了一个长长的,圆筒包。 拓拔勰:“……” 那因听见玉蔻的哭声, 而阴沉着的脸色,立时变得怪怪的了。 他似乎想笑,但脸上之前的阴沉之色还未退去, 于是那丝阴沉之色,和他微扬起的嘴角搭配在一起,特别的奇怪。 他站在床边上,居高临下地看了床上的大蛹片刻后,微一叹气,压下身子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