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爱与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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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碍于宫女们的监督,安莯蓁只能乖巧地待在皇太子给她准备的房间内。此刻的她由衷庆幸皇太子被皇帝召走,否则会出什么事情,她根本不知道。 也许,她早就不应该再尝试来到这了。 「原来对于金风杨,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她坐在柔软的床铺上,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叩。」安莯蓁下意识地往门看去,可敲声似乎不是从那边发出的。 「叩。」第二声。 安莯蓁靠着灵敏的听觉,找到了在墙边高处的一个小窗口。她再度确认房内没有皇太子的眼线后,踩上长凳使劲将窗户拉开。 「你怎么在这!」她惊叹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青。 安莯蓁如此激动,让青也慌张的赶紧提醒她。「嘘......小声点,会被发现啦。我是奉命来将解毒药拿给你的。」 「奉命......」安莯蓁转眼间又没了笑容。 「或许安姑娘不希望我提到殿下,但我还是得将真相告诉你。」青将一罐药水递给了安莯蓁后,严肃地说:「方才风杨殿下对你所说的重话,全都不是真心的!」 「誒?」 「我们都明白,要是在那个窘迫的局面下,风杨殿下不那么说,你必定会当场被皇太子杀掉。而且你应该也偷听到我们要剷除皇太子势力的事情了对吧?我们今晚就会行动。所以风杨殿下是为了保护你,帮你争取时间,才会刻意装作是在利用你,为了就是演戏逃过皇太子的双眼。」 安莯蓁回想着金风杨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不知不觉间,泪珠又想夺眶而出。 是啊,是她太蠢了!金风杨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人,怎么可能会对她那么残忍! 「糟了!二皇子殿下率兵入殿了!」 发觉到金风杨他们已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进,青加快语速道:「不好!没时间了!安姑娘你冷静听我说!我们会尽快结束这一切,不管你听到什么,或是外头有什么动静,都不要走出这个房间,至少这里算是安全的。这是风杨殿下要我交代你的,记好了!」 语毕,青跳下栏杆,健步如飞地朝着反方向驰骋。 「誒!等等!」安莯蓁没控制住音量,还一不小心失足跌到地上。 「安灵鳶公主,您发生什么事了吗?」这次真的是从房门外传来敲门声了。 「没事。没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来打扰。」她冷静地回道,只能祈求她们不要起疑。 「是,奴婢明白了。」 「呼......好险。」安莯蓁真心觉得自己在这短短的几小时内老了不少。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的,肯定会生病的啊。 她将青交给自己的药水涂抹在受伤的手臂上,那微微的刺痛感,也替安莯蓁赶走了不少睡意。要是现在睡着了,后果肯定不堪设想。至少要撑到金风杨再度站在她面前,对她微笑的当下才行。 「等事情结束后,我想对他说......」安莯蓁脸上洋溢着幸福。「不知道风杨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失火了!」一声尖嚎划破安静的宫殿,纷沓而来的是急促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摩擦的声响。 才刚有躁动,灰黑的浓烟便火速燻满了原先空气清新的皇宫。一阵傖惶下,监视着安莯蓁的宫女们也被叫去灭火。 「怎、怎么办!青叫我不要出去,可是现在......」待在室内的安莯蓁根本不知火灾是从何处蔓延至此,也没办法确定风向是否会将更多灼咽呛鼻的烟雾吹来,又加上她不想违背金风杨交代青转告自己的约定,所以迟迟不敢推开门往外逃。 「公!公主殿下!」在安莯蓁紧张地原地踌躇徘徊时,有人唤了她。 奇怪,人不是都走掉了吗? 安莯蓁的指尖掐进自己的手心,决心赌一把开了门。「何事?外头火灾情况如何?!」 「太好了!公主殿下您没事!」安莯蓁一看,才发现她是他们刚进宫时遇到正在八卦的宫女之一。 「公主殿下!请您快逃吧!火势已经无法控制了!」 「你......为什么?」 「公主殿下您对二皇子殿下来说应该非常重要对吧!」宫女指着房间的,把握时间道:「前殿的楼梯都已经被焚烧成灰了,公主殿下房间的正后方因风向的关係,被火势侵扰的程度还没到无法通行的地步,所以请您赶紧逃命!分秒必争,奴婢只能帮您到这!希望您别再被皇太子抓到了!」 面对她的善意,安莯蓁含泪道谢。随后绕到后头想赶紧到平地去找金风杨,可她根本忘了宫殿的高度可比马背还来得高。连下个马都足以让她腿软,那更别说是从失火的建筑上下去了。 「有没有!有没有绳子啊!」寻找绳子却只得了个空的安莯蓁花费了更多时间,看着迫在眉睫的火灾,死亡的念头也在安莯蓁的心中浮现。 要是她死了,就真的见不到金风杨了。她还没跟他道谢,还没跟他表明心意...... 还没听见他的答覆......怎么能就这样死掉! 「安莯蓁!」 谁? 是他!只有他会这么叫她! 她往下探去,果真见到了隻身前来的男人。 「安莯蓁!快点跳下来!」他心急如焚的仰视着她。 安莯蓁的双腿已感到灼热烧烫,可看到这高度落差,她又胆怯的动弹不得。「不、不行!我做不到啊!」 金风杨从没如此害怕失去一个人,他心慌地张开双臂道:「放心!我会接住你的!所以我求你赶紧跳下来!」 求?堂堂一位尊贵的皇子,竟然低声下气的恳求别人? 「我!我......」安莯蓁咬紧贝齿,决定将自己再次交给金风杨。 她翻过栏杆,心一悬,脚即刻落空。 「唔!」 对上金风杨的视线,安莯蓁也忍不住想哭的衝动。这个气息、这个怀抱,都令她陶醉得无法自拔。 安莯蓁一直都相信着他这件事,是她不管怎样都无法欺骗自己的。 「你太慢了......呜......太慢了......」安莯蓁泪水潸潸,金风杨胸膛的那块布料也逐渐被浸溼。 金风杨紧拥着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伤害你的,安莯蓁......对不起。」目睹少女悲伤模样的他,心像是被万箭刺穿般痛苦。 下秒,低抑沉重的嗓音使相拥的两人提高紧觉地分开。 「找到了。」 皇太子毫不畏惧地朝他们前进,青和银也迅急挡到金风杨和安莯蓁前方。 「我的弟弟啊,你真以为有父皇能依靠,就能顺利解决我吗?」见皇太子面不改色,还是那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令他们都不敢轻敌,并且绷紧了神经。 「我当然不敢,不过皇兄实在是太过自负了,百姓的性命可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金风杨应声道。 「哈哈哈哈哈,他们算什么?你就快变得和他们一样了。给我上!」皇太子话一出,他手下的士兵便衝了过来。 金风杨朝着面前的两位伙伴道:「赢了这场,银你要多少把宝剑我都打造给你,青你要多少银子挥霍都不是问题。所以,助我一臂之力吧。」 青和银相视一笑,衝锋陷阵消灭会危害到主子性命的所有人。 安莯蓁感觉得出金风杨打算背水一战,所以想尽全力阻止。难道就不能和平地解决一切吗?一定要流血了、伤亡了才行吗? 安莯蓁不希望啊!她不希望自己心爱之人去冒这个生命风险! 「你别去......拜託你别去......」 金风杨嶙峋细长的手指滑过她的颊边至耳后,那深邃幽远的黑瞳犹如要将安莯蓁吸进去一般。 他正想尽办法将安莯蓁的容貌存在脑海、刻在心底里。 「快走吧,千万不要再来了,下次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他苦笑。 「誒?什么......我不要、我不要!风杨你不要这样,不要逞强好吗?赶快离开这里!我会陪你一起离开的!」安莯蓁怎么样也不愿离开这里,离开金风杨身边。 孰料,金风杨却大力地将安莯蓁推离自己身边。 「你虽非此世之人,但仍是我的依恋。不论沧海桑田,这点都绝对不会改变。」 「誒?」她美眸一震。 「用你们那边的话来说,大概就是,我喜欢你。」 安莯蓁再度愣在原地。 「我会记得你,一定会!」 「所以相信我好吗?等我。终有一日,我会去找你的!」 语毕,安莯蓁眼睁睁地看着金风杨被簇拥的士兵所团团围困。她还来不及奔回他身旁,便闻见一声似指令的呼唤。 「银!」 安莯蓁恍然大悟地转过头,可银早已在她身后等候多时。 「安姑娘,谢谢您......失礼了。」银对着安莯蓁露出真挚的微笑,尔后朝她后颈的地方用手肘重击。 「你!......」 猝不及防的安莯蓁在俯仰之间昏厥过去,有别于从前的感觉,这次的她,整个灵魂、整个精力都像被顷刻抽离出身体。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安莯蓁有种不详的预感,彷彿这次离开金风杨后,便再也回不到这个世界。 为什么直到最后性命都不保的他,还是以她为优先考量?为什么他总是将她视若珍宝般呵护,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她也喜欢他啊!但直到最后还是没能为他做些什么.....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