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斗诗上
好的诗篇虽然不断出现。 但二楼居北侧的最大雅间中,蔡琰明眸中的神采却越来越少。 只是机械般对送上来的众人诗歌进行品评。 在诗歌上的造诣,蔡琰绝对在汉末大多数人之上。 寥寥数语的点评,便引得糜贞等人惊叹和赞赏。 “姊姊若是男儿身,斗诗夺魁哪里轮的到这些臭皮囊!” 话虽然这样说,但糜贞等人看向楼下那些挥洒文采的青年们,神情中透出的心动却是遮掩不住。 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聚在一起,做如此文雅的斗诗,又岂能不撩拨起少女的心弦。 便是有些随行来观看热闹的小娘婢女,也眼角含春。 ...... “徐老二,汝怎么还不写?” 人群中,祢衡忽然长身而起,眼神睥睨的看向徐干。 徐干闻声道:“祢衡,汝怎么还不写?” 祢衡不屑的嘲笑道:“我若先写,怕汝连提笔的勇气都没有了! 如此一来,连第二名也争不到了!” “你!” 徐干忍不住向前,还要争辩,旁边有人忽劝道:“伟长,莫要中了正平之计,坏了作诗的雅兴。” “呃!差点上了竖子奸计!!” 徐干这才反应过来,回身行了一礼道:“多谢兄台提醒,咦,元瑜兄怎也来了,莫不是?” 阮瑀的脸色有些窘迫,道:“唉,家师之命,惟恐奸人乘乱罢了,伟长愿来,瑀便放心了。” “哼!” 不远处的祢衡眉梢一挑,还在放炮:“你们两个正好可以争争第二。” 不过这次,徐干却是没有受到影响。 他既已得阮瑀提点,识破了祢衡的小计谋,此刻自然心如止水。 当即深吸一口气,气定神闲的上前提笔。 今日斗诗,蔡琰并无出题。 但是斗诗的目的大家都知道,所以诗的题材其实很局限。 徐干略一思索,下笔如神龙点睛,字迹更工整简洁。 “高殿郁崇崇,广厦凄泠泠。 微风起闺闼,落日照阶庭。 ......” 四句话一出,围观之人便不住的颔首。 “高殿郁崇崇,广厦凄泠泠。 微风起闺闼,落日照阶庭。” “妙哉!” “好!” 称赞之声虽然此起彼伏,但却有些干瘪。 ...... 二楼角落的一个雅间中,坐着三个老者。 三人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其中一个老者抚了抚胡须,忍不住道:“好,房舍高郁,环境凄清,微风吹拂,落日残照。 这一段看似写景,实则写情。 妙哉,妙哉,此子诗文刚出,便有魁相,不知是何人啊?” 此人竟是蔡邕,其虽然火冒三丈,但最后却与孔融、申屠蟠等人悄悄来到了糜东楼。 身侧孔融介绍道:“徐干,字伟长,北海国下密县人,是当地的士族。 其自小发愤忘食,下帷专思,以夜继日。 十五岁前就已能诵文数十万言。 二十岁前便能五经悉载于口,博览传记,言则成章,操翰成文。 前些时日刚被我举荐,在青州太学供职,蔡君忙碌,却是忘记了!” 申屠蟠亦是微微颔首:“青州之地,圣人故里,饱学之士,何其多也!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伟长年纪轻轻,气质恬雅,相貌端正,家世干净,实是良配啊!” 闻言,蔡邕并未作声。 ...... “踟躇云屋下,啸歌倚华楹。 君行殊不返,我饰为谁容。” 徐干写诗的同时,大厅之中,也有不少人在讨论。 很快,徐干的名声就已经传开。 口口相传,不断夸大,待传到祢衡耳中时,已是徐干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脑中记载十万卷书了。 “哼哼,诗文一道,贵在天资,博闻强记,做个文抄博士吧。” 祢衡嘴角一撇,不屑道。 闻声,不少人的目光自然又传到祢衡这里。 有些人悄悄道:“此是何人,怎如此张狂?” “祢衡祢正平,平原国般县人,也是文举公举荐的,也在太学里供职!” “......” “哈哈,怪不得两人矛尖相对啊!” “如此年纪,便能在太学中供职,怪不得如此张狂!” “嘿嘿,你是不知,这祢衡文采斐然,辩才无双。 据说与人争辩,从未落过下风,就连当年以辩才著称的文举公,都声称不如!” “什么?文举公(孔融)小时可就以辩才著称。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佳话,可是青州人都知道......” “那可不,就连那善辩的王佐之才荀彧,都入不了祢衡的眼。” 前些时日到历城,声称天下人皆不入他眼。 时人便说,荀彧乃是荀子之后,有王佐之才,且身高八尺,美姿颜。 你猜祢衡怎么回的? 他说荀文若可以借着那一张脸去吊丧!” “噗!” 旁边的人正在喝茶,闻言直接喷了出去。 “哈哈哈!” ...... 众人的议论声小,并没有影响到徐干。 他挽着袖子,已经收掉了最后一个字。 全诗一气呵成。 “情诗: 高殿郁崇崇,广厦凄泠泠。 微风起闺闼,落日照阶庭。 踟躇云屋下,啸歌倚华楹。 君行殊不返,我饰为谁容。 炉薰阖不用,镜匣上尘生。 绮罗失常色,金翠暗无精。 嘉肴既忘御,旨酒亦常停。 顾瞻空寂寂,唯闻燕雀声。 忧思连相属,中心如宿醒。” 大厅中不少文人默念,更有人飞快的撰抄着。 至于徐干所写原本,则是交于众人传阅品读。 撰抄的一份由小厮传与婢女,再由婢女飞快的上了二楼,送到了蔡琰所在的厢间。 还有一份撰抄的,悄悄的送到了蔡邕三人的房间。 此时,大厅中已是一片叫好之声。 连阮瑀也忍不住感慨道:“伟长文思巧妙,不落俗套,妙,妙啊!” 祢衡忽然说道:“先前的诗文,大都是描写蔡公如何,蔡文姬如何婉约美丽,自己如何倾慕。 此诗反其道而行之,竟写女子情思,初看有些唐突。 但细细读来,好似徐干便是这女子,在思念情郎一般! 反串之妙,妙哉,妙哉啊! 此诗,足以名列第二了,徐老二,写的不错!” “哼!” 徐干闻言脸色不虞,一甩袖子,返回原位坐了下去。 阮瑀:“......” 诗写的很妙,但祢衡你有必要这么解释么...... 诗的意境,就是要朦胧之美,你以白话的形式说的如此透彻!! 就像是美人在前,欲遮还露,又或是山水之旷然,薄云朦胧……让人浮想联翩。 现在却直接把衣衫扯掉,云雾吹散,就这么赤裸裸的摊开在面前,反而显得毫无意境了。 “正平,斗诗会即将落幕,再不......” 人群中,有人提点道。 “不急!” 祢衡捋了捋袖子,“写诗对我来说,转瞬之间的事情。 元瑜兄,你既然来了,不写一首么,倒是可以和徐干争一争第二的位置!” 阮瑀甩了甩袖子,朗声道:“蔡师如我父,文姬如我妹。 在下此来,自要关切各人品性,免得有道德不端之人混入其中。 正平,你性子太过张狂,便是有才,也不及伟长沉稳!” 他自是知道蔡邕催他过来,说嫁于他为妾也比嫁于祢衡好,不过是一时气话。 更何况徐干此子,无论相貌、品性和才学,都不输于他多少。 尤其刚刚及冠的年纪,相貌端正,气质恬雅,尚未婚配,几乎已是蔡文姬最好的选择。 当然了,最关键的问题,他自忖脑海中的诗篇比起徐干的情诗,颇有诸多不如之处...... “一群男子,磨磨唧唧的,我来!”红落的三国之袁家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