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李儒的担心
对于董卓的布局,袁谭并没有搞明白。 回去的路上,他还在仔细的梳理着与董卓见面的细节,思考着董卓的手段和需求。 但想来想去,一时也难以定夺。 毕竟,就算董卓要安排人去青州制衡公孙度和他管垣,也不应该安排徐荣去啊! 徐荣和公孙度是同乡,甚至公孙度的辽东太守也是徐荣举荐的。 两个人勾搭在一起,那还不是要成祸患。 而且你觉得我管垣是公孙度的棋子,又让我为青州牧,这盘棋是越来越乱了! “算了,算了,这勾心斗角,窥探人心的事情,回去问问奉孝好了! 反正我只要带着一副我早就看透,只是考校考校你的表情就行了。 到时候,奉孝把事情分析完之后,奉孝你看看我,我看看奉孝你,两人哈哈哈一笑!” 我真是个大聪明! 想到这里,袁谭顿时倍感轻松。 得意之间,他不由得面带笑意,左顾右盼。 目光扫过旁边的典韦,意外的发现对方神情有点严肃。 顿时心中一惊,不好,最近有点忽略这位猛男义士了。 人家不管怎么说,为了救自己,可是带人从郿县坞堡里冲出来,还斩杀了大贼王国。 自己不但对人家没有任何奖励,还因为没能和貂蝉共处良夜的事情,给人脸色看。 若是典韦忠诚度下降了点算。 到时候要是手拿双铁戟站在自己床前,自己:“......” 想到这里,袁谭后脊梁骨都有些发凉。 于是忙关切的问道:“典韦啊,你怎么了?” “唉!” 典韦长叹一声。 袁谭愈发吃惊了,典韦这直肠子的家伙,都叹气了,肯定是有很多想法。 还好我这个主公明智,观察入微,及时发现了麾下大将的心事。 不然任由不满发酵,肯定要歇菜。 接下来只要两个人好好聊一聊,该封赏的封赏就好了。 想到这里,袁谭不由得在心里为自己的睿智点了个赞。 他已经开始根据典韦的性格,就如何哄骗典韦,使用何种话术,打起了腹稿。 “唉!” 典韦再次长叹一声,“自返回长安,就赶到相国府,又站岗到现在滴水未进,韦饿啊!” 袁谭:“......” 我,我尼玛,我想太多了,果然自行脑补最致命。 ...... 在袁谭忧心心腹大将忠诚度问题,在袁谭心腹大将典韦忧心肚子饿了的问题时。 董卓也在思考管垣的问题。 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和不远处的孤零零的主簿田仪。 董卓忽然觉得有些冷清。 于是他一边把手插进两个婢女的衣服中取暖,一边问道: “田仪,你觉得管垣此子若何?” 田仪仔细思索了一番,斟酌道:“进退有据,无有出彩之处,但亦无任何纰漏。” 董卓伸出右手,食指点了点田仪的方向:“我的看法和你一样,孤对他亲待,对他质疑,他的表现都太过平顺。 或者是庸人一个,或者又是城府深沉之辈!” 田仪拱手道:“初次会见相国,不失礼仪,又怎么会是庸人呢? 更何况,仪听闻袁谭刚烈有谋,千骑收东莱,驱使黄巾贼拿北海,乃是袁氏麒麟子。 管垣能在这种情况下,大张旗鼓的来长安。 或者是与袁谭同谋,或者是手段高超。 若是同谋,说明此子胆魄过人,敢探龙潭虎穴。 若是手段高超,那岂不是纵横捭阖,戏耍袁氏麒麟子! 无论哪种可能,此子都不可小觑啊。 相国令徐荣整兵,准备前往青州,同时试探此子表现,自然是棋高一筹,不失为妙招也!” 董卓缓缓的躺在了软塌上,有些慵懒的说道:“孤麾下将校,多出自边陲,勇武有余。 但说到阴谋诡计,还是差这些所谓名士大族太多。 唉,连孤都深感疲倦,恨不得杀光士人,更何况他们。 孤被士人所骗,致使今日汉室大乱。 当日若杀二袁儿,天下早安矣。 青州之行,抛却徐荣,不知谁堪大任。 毕竟说道杀伐果断,且能体察阴谋上,徐荣都是唯一的选择。” 田仪想了想,举荐道:“忠明将军亦尚可!” 董卓已经闭上了双眼,闻言缓缓睁开一条缝:“忠明乃凉州大族,非孤心腹,其行事更要顾虑名声。” 田仪又建议道:“既遣徐荣将军前往,当升为征东将军,中郎将一职不足以对抗镇东将军兼青州牧。” “嗯!” 董卓鼻子中唔哝了一声,已然沉沉睡去。 田仪看了看软塌上的董卓,眉头紧锁,缓缓的退去。 待出了大殿门口后,田仪看向几名从事,挥手道:“随我去拜会文忧!” 一辆马车出了相国府,直奔李儒的府邸。 通报之后,很快就被接进府中。 待见到神情衰败,形容枯槁的李儒时,田仪不由得大吃一惊。 “文忧,旦日不见,何至于此?” 李儒在婢女的服侍下,先回了礼,然后颤颤巍巍的躺在了软塌上,有气无力道:“忧心相国之生死也!” 顿了顿,补充道:“相国若死,我等岂能得活!” 田仪诧异道:“相国掌内外大权,在外有段煨、董越、牛辅在东,关东群雄不能寸进。 在西王国被杀,凉州韩遂、马腾已应相国之召,愿为相国讨伐关东群雄。 如今已在秣马厉兵,不日即可开拨。 在内,有左将军董旻执掌兵权,中军校尉董璜执掌禁军,中郎将吕布护卫左右。 满朝文武,无不跪伏。 又岂有生死之忧?” 李儒叹了口气:“昔日袁隗之盛,不再相国之下,还不是旦夕灰飞烟灭。” 田仪摇头道:“非也非也,袁氏之盛,在朝堂之上,军权实在大将军手中矣。 大将军身死,府中将吏员,多有疑袁氏者,是以多依附相国。 这也是袁绍袁术王匡鲍信等人逃走的原因。 如今相国文治武功两手抓,天下莫有与之抗衡者。 又何忧也!” 闻声时,李儒咳嗽了好一会才歇过气,道:“此正是儒所以忧虑的地方,天下间没有人能与相国抗衡。 但若天下人皆聚集以抗相国呢? 相国杀戮太重,已失名望。 就算无胆对抗,但恐怕更多的人,会坐视相国败亡。 而我等,我等如之奈何? 那王允奸诈小人,如今高居庙堂之上。 如我等腹心重臣,却得不到相国重用,岂不危险! 儒实恐祸起于萧墙也!” 田仪长叹一声道:“司徒之职,实应为文忧也!” 李儒再次叹气道:“相国想收拢天下士人之心,顾忌儒斟杀少帝之实。 殊不知天下士人之心,在于利益,名声不过是粉饰贪婪的手段罢了! 汝既在相国左右,当提点相国,小心王允、吕布两人。” 田仪顿时愕然:“如今相国最为倚重的便是王允和吕布,吾,吾若何能间?又为何而间?” 说了这么多,李儒已经很疲倦了,他在婢女的服侍下,喝了几气药水,这才继续解释: “田仪啊,我有很多话想和相国说。 奈何今日相国被小人所间,已不信儒之所言。 你且听来。 那王允王子师,乃是名闻天下的义士,曾正面与权倾朝野之张让相抗,宁死而不认错。 可谓刚烈至极! 后为袁隗等人所救。 如此刚烈义士,如今卑颜屈膝,小心侍奉杀死活命恩人袁隗满门的相国。 你觉得他是有所图,还是死心效忠相国? 儒可是亲自与少帝献上毒药,杀死了少帝。 这在江湖中,是所谓的投名状也! 儒已无回头之路也! 汝若是相国,应相信谁啊! 可是,可是相国居然疑虑儒图谋司徒之位,哈哈哈哈! 儒不过是求活而已!” 见李儒情绪激愤,田仪连忙上前宽慰道:“名声啊,相国毕竟还是太顾虑名声了!” 李儒咳嗽了好一会,才继续道:“如吕布这厮,杀死丁原而投相国之卑鄙小人,岂非功利之徒? 如此之辈,就算发誓约为父子,又岂能相信。 吾曾听闻其向相国讨要普通婢女一人。 嗯,相国怒而手戟投之,吕布拳捷躲避。 事后,吕布更是卑颜屈膝的向相国致歉,声言相国之威,令其愧疚拜服。 哈哈哈,可笑,可笑啊! 既然约为父子,相国岂可因一婢女而杀之。 更何况吕布乃虎狼功利之徒! 相国有怨而不能查,吕布有怨却能隐忍。 王允若是与吕布联手,相国危矣。 相国若危,你我也危矣!” 田仪大吃一惊,拱手道:“文忧无忧,吾当寻机禀告相国!” “嗯!” 李儒点点头,“我这病来的真不是时候,最近总觉心惊肉跳,长安城也太安静了些。” “如此就不打扰文忧歇息了,还望文忧尽快康复,好辅佐相国,治理天下!” 田仪深深的躬身一礼,缓步后退。红落的三国之袁家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