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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贪娇 第53节

    清秋:“对,桃花庵。夫人在桃花庵呆了一个多时辰, 和里面的一位老麽麽聊了许久。”

    夫人和老麽麽聊天的时候,是在西边最靠里的佛堂,便是她和洋桃习武多年、听力极佳,也不晓得夫人和老麽麽究竟说了什么,只是能明显感觉到那老麽麽对夫人没有恶意。

    陆满庭自是晓得老麽麽不会为难吟儿。

    不过, 老麽麽虽是他的故人, 但性子却倔得很, 若是有不想说的事,即便是他开口求,也绝对套不出半句话。

    洋桃想了想,恍然间记起什么,大声道:“对了,夫人曾拿着您,额,义兄给她的回信,说想念义兄了!”

    陆满庭眸色微顿,放下托在掌心把玩的三颗玉核桃,似是思量。片刻后,他眸光一亮,撩开衣摆,朝着景阳宫的方向而去。

    夜色沉得很,寒风刺骨地凉,有小太监见势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手里捧着一件绘着六爪龙纹的厚实的披风,可出了大殿门口,还没下蜿蜒的石阶,安国君便不见了踪影。

    此时刚到亥时,景阳宫屋檐下的红色灯笼明晃晃的,值守的小宫女们各个恭敬地站着,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响,生怕惊动了里头的那位。

    见着廊下的陆满庭气势威严地走进,小宫女们慌慌张张地跪下,一句“安国君”尚未说出口便被止住了。

    陆满庭:“夫人在哪?”

    打头的小宫女:“回安国君的话,夫人用过晚膳后困得慌,早早就歇下了。”

    陆满庭淡淡“嗯”了一声,挥手示意小宫女们先下去。

    推开铜门,正对面是一张圆形的大床。

    半透明的银蓝色纱幔下、铺着白色狐裘的床褥上,空荡荡的,没有熟睡的美人儿,也没有柔软的锦被;

    那半掩着竹帘的窗子关得严严实实的,没有开过的痕迹;下方的贵妃榻是这间屋子里唯一可以躺人的地方,依旧空落落的,冰冷的可怖。

    陆满庭眸色深深,犀利的视线扫过铜门的背后,停在瑟缩在墙角的可怜人儿的身上。

    苏吟儿用锦被裹住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缩在阴暗的角落里。

    她睡得并不安稳。

    无辜的长睫凄凄地轻眨,起伏的呼吸颤颤巍巍的,便是他刻意控制的脚步声,浅如落针,也能吓得她一抖,在梦中将娇小的自个环得更紧了。

    陆满庭呼吸一窒,幽邃的眸底涌起嗜血的痛。

    他撸了撸她散在娇嫩脸颊的乌黑碎发,露出一张惊心动魄的雪肤容颜。粗粝的指腹刮过她小巧的下颌,触到她滑腻的肌肤,感受到掌下鲜活的温度,他适才松一口气,将她拦腰抱起。

    那不盈一握的腰肢似是又细了,他轻轻一掐便能断了。

    他掂了掂怀里的重量,浑身阴冷的气息如暴风雨般袭来。他抿紧了唇线,近乎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再不好生吃饭,打断你的腿!”

    撩开坠着珍珠的帘幔,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白色狐裘上,又拉过柔软的锦被,盖住娇小的她。

    许是怕冷,又许是贪恋他身上的淡淡荷叶香,美人儿竟迷迷糊糊地缠住他,一个劲往他怀里缩。他伸到她娇嫩的后颈处,略显粗暴地将她扒拉开,用锦被隔开彼此,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欺身覆上,冰冷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声音沉沉的。

    “气我?故意躲着我?”

    他狠狠一口咬在她圆润的下颌上,用了些力道,带着些惩罚的味道,重重地用齿尖啃咬。她吃痛,拧着秀眉轻呼,婉转的娇啼断断续续,分不清是愉悦还是渴求。

    他又在她腰侧掐了一把,适才不舍地松口,不再用牙齿折磨她,而是轻啄他在她下巴上留下的淡淡齿痕。

    再睁眼,那魅惑的眸底染着一层汹涌的欲。

    他贪恋着闭上沸腾的眼睛,强行禁锢心中的狂兽,撩开裹着她的锦被,钻了进去。

    细嫩的手儿足儿立即缠上他,埋在他的心口处,迷恋地寻找他的温度。他不由嗤笑,在她白嫩的额间重重地弹了一下。

    “你倒是个会享受的。”

    他捉了她冰冷的莲白玉足。

    淡淡的月光下,那一双脚儿生得珠圆玉润的美,每个脚指头的指甲盖都是粉色的,在月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脚踝,手指点在她的脚背上,放在唇侧亲了又亲。

    被品尝过的玉足儿烙着斑斑红紫。

    末了,他用锦被盖住两人的头。

    小小的空间暧i昧又旖i旎,狂热的温度一下子燃烧起来。他轻抚她莹润的后背,痴迷间,一口咬在她柔弱可欺的后颈上。

    *

    苏吟儿醒来的时候,天色尚早,床上只她一人。

    今日是初四,文武百官和宫中妃嫔得随着老皇帝一起,去郊外祭祖,会和的地点定在城门外,卯时三刻。

    苏吟儿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餍足地翻了个身,从暖和的被子里伸出一截皓白的手腕,点了点床幔上缀着的粉色珍珠。

    “咦,洋桃,我怎地睡在床上?”

    洋桃端着洗漱的铜盆从殿外进来,掩下唇侧的笑意,正儿八经地反问:“夫人不睡床上睡哪?”

    这......倒也是。

    苏吟儿揉了揉不甚清醒的小脑袋,莫不是昨晚自个爬到床上来了?难怪她睡得香甜,床i上比地上总是要安稳许多的。

    洋桃斜一眼苏吟儿后颈密密麻麻的红痕,不露声色地拿出一套高领的棉裙。

    那斑驳的红痕,纵是洋桃性子大咧,看了也觉得分外羞人。

    洋桃极小心地试探:“夫人,您今日......心情可是好些了?”

    “嗯,好多了,”苏吟儿着了白色的棉袜,伸脚入厚实毡毛靴里,款款走向古铜色的梳妆台,指了指红木色的桃花梳,“快些,我饿了。”

    洋桃和清秋相视一笑,“得嘞,清秋给您挽头发,奴婢去准备早膳!”

    夫人开始喊饿了,多半是消气了。

    用过早膳,苏吟儿领着洋桃和清秋去了城门外,等着同老皇帝去郊外祭祖。

    文武百官早早就来了,侯了一长串。可过了卯时三刻,迟迟不见老皇帝的踪影,人群就开始不耐烦了,催着小太监去请老皇帝起床。

    苏吟儿站在妃嫔之首,与文武百官之首的陆满庭只隔了不到半条长廊的距离。若有似无的灼热视线停在她身上,又似乎没有,穿过了她,落在她身后红绿色相间的檐下柱纹上。

    苏吟儿状若感受不到,微微侧过身子,拢了拢大红色的狐裘披风,冷得就像冬日里盛开的一朵水仙花。

    寒冬的天亮得晚。

    迷蒙的天色下,城墙高耸、引路的灯柱隐隐燃着灯火。

    下雪了,松软的雪盖住一块块青石板路,盖住一座座单脚立在石柱上的桐像飞鹤。

    老皇帝在严公公的簇拥下,踩着风雪而来。

    他体形偏胖、脚步虚浮,精气神不是很好,两眼下方乌青明显,走路的时候,需得有人撑着才勉强走得直,身后的脚印也是深深浅浅。

    众人立即会心一笑,大抵都明白是为什么。

    老皇帝:“都来了?行,安国君,你安排安排启辰。”

    陆满庭应下,随即安排老皇帝登上最前方的皇家马车,朝中官员和各宫妃嫔按照位列跟在后头,打杂的宫女和太监一旁随伺,御林军一前一后护着。

    老皇帝经过妃嫔的时候,老毛病犯了,色眯眯的眼珠子在几十个妃嫔身上来回打转,最后停在面生的苏婕妤身上。

    老皇帝:“这位美人儿是?”

    苏婕妤心下慌乱。

    她早听说过老皇帝的暴i行,知晓老皇帝不是仁慈的主,就算她上了龙床也未必活得下来,加之她娘家背景不够强势,故而她一直躲着,入宫大半年了,未得过老皇帝宠幸。

    苏婕妤吓得六神无主,说话结结巴巴的:“回,回皇上的话,臣妾是,臣妾是苏府的苏婕妤。”

    “苏府?”

    老皇帝琢磨了有一阵,似乎终于想起来是哪位了。他舔了舔舌头,“那行,就你了,陪朕到前头坐。”

    苏吟儿一惊,慌忙侧身挡在苏婕妤跟前,挡住老皇帝的邪恶视线,娇滴滴地朝着老皇帝行了一礼。

    “皇上,还是臣妾陪您吧!”

    老皇帝笑得更欢了。

    “行啊,”老皇帝伸出油腻的手,被一道寒光瞥了后,又讪笑着缩回来,“爱妃,这里天寒,快些随朕一起。”

    苏吟儿随着老皇帝坐上最前方的皇家马车。

    陆满庭沉沉一笑,目中带着瘆人的凉意,待到大部队浩浩荡荡地启辰,他才慢悠悠地骑在汗血宝马上,行在队伍的最后方。

    他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前方的皇家马车,冷嗤。

    “才认了个妹妹,这就护上了......”

    跟在老皇帝后头的潇淑妃气得牙痒痒。因着受宠,她得以一人乘坐单独的马车,其他妃嫔皆是四人乘坐一辆。

    潇淑妃翻了个白眼:“那个狐狸精假得要死,之前各种拒绝皇上,现在又主动献媚,真是个祸国殃民的!”

    一旁的贴身宫女附和道:“可不是么?娘娘,奴婢打听到一件事,苏贵妃的生父是已故的苏副将苏蛮!”

    潇淑妃一惊:“哪里得来的消息?”

    宫女:“奴婢的亲姐姐在安国君府上做后厨。这在安国君府不是秘密,只是这些年安国君将她藏得紧,京中没什么人晓得——就连苏家都不知道!”

    潇淑妃笑着,敢情还有这一出,说不定顺藤摸瓜能摸出些什么。

    那个狐狸精和安国君都不是好东西,杀了她的爹爹,断了她在宫中唯一的依靠,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有意思,你再多打听打听!”

    对了,她当务之急是找些共同阵营的朋友。借刀杀人才是聪明人该做的。潇淑妃笑地狡诈,心中隐隐有了人选。

    最前方的皇家马车里,苏吟儿坐在老皇帝身侧,浑身不自在。

    老皇帝有气无力,上了马车就瞌睡连连,拉过一张毛毯盖在身上开始打呼噜。

    不扰她、不烦她,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可苏吟儿依旧瘆得慌,尤其是想到老皇帝当着她的面做的那些恶心事,她的胃里就一阵翻涌。

    马车外隐隐传来几个小宫女的谈话。

    ——“听说郊外有难民,烧杀抢劫,什么都干,吓死个人了!”

    “我们不会遇上吧?”

    “啊呸呸呸!有御林军呢,怕什么?即便是遇上了,也伤不到咱们!”

    苏吟儿没吭声。

    这波难民来得蹊跷,没听说哪儿闹饥荒,就莫名其妙出现了这些人,也难怪会闹得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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