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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君子之交,一将功成!

    猿鸣谷,的确出事了。

    不过……

    “自寻死路,怪得谁来?”

    扫了一眼信件,杨狱心中稍安。

    猿鸣谷这些天,始终就不太平。

    因着魔魅赶来的大群武林人士,也不知从何处得到的消息,纷纷来到了猿鸣谷,虽忌惮于锦衣卫的名头没敢硬闯,摩擦却着实是有的。

    后来祁罡不耐烦了,直接开门将一拨人放进去,不出意外的是,果然出了意外。

    几十人全死了。

    之后跑来要说法的惹恼了祁罡,又被打死了几十个……

    “或许是巧合,或许有人刻意为之,被祁指挥使打死的人里,有一个还颇有背景。或许会生出些事端来……”

    步灵虚微微摇头,却也不甚在意。

    这一点从他轻描淡写的一句‘或许有些事端’就可以看出,他对于江湖武人的态度,也是瞧不起居多。

    比背景,锦衣卫能输?

    见步灵虚说的随意,秦姒提醒了一句:

    “青州的武林因着当年那一劫,其实已然很是凋零,几十年也没缓过气来,也就比隔壁云州好些。但也还是有些高手的。”

    “嗯?”

    她一开口,步灵虚才惊觉杨狱背后还跟着个人,这一看去,就觉眼前一亮。

    虽是不施粉黛的男装打扮,可却仍是极美,让人看一眼,就有些转不动眼神。

    好在他知晓轻重,看了一眼就收回眼神,回应道:

    “龙渊道三州的武林势力,以白州最为强横,青州次之,云州更次之。不过,因当年徐老大人肃清云州,大批的高手北逃青州……”

    步灵虚以尽量简短的话说着三州的武林势力。

    当年朝廷伐山破庙,以青州受灾最为严重,境内武林几乎被清洗一空,而云州更惨,被徐文纪一番治理,几乎收不了门人子弟。

    独有白州,因多出贵妃,虽也清洗,但受损最轻。

    杨狱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青州武林十分之凋零,白龙轩、南岭剑派虽称之为大派,却也不过大猫小猫三两只。不过当年伐山破庙留下的漏网之鱼,极为厉害。”

    步灵虚顿了顿,道:

    “青州武林,首推当年玉龙观的余孽‘林道人’,他是真言道人关门弟子,武功之高只在魏大将军之下。

    其次,则是寒水老叟,此人当年躲过清洗,不知所踪,再次之,就是被祁指挥使所杀之人的师叔祖,镇三山,云杰与怜生教圣女余灵仙。”

    “林道人,寒水老叟,云杰,余灵仙……”

    杨狱咀嚼着这几人的名字。

    青州七府,百二县,人口亿万,习武者何其之多,然而武林却凋零至此,数十年积累,称得上顶尖高手的不过四人而已。

    而这,还包括了早就行踪缥缈的玉龙观林道人……

    “林道人……”

    秦姒心被触动一下。

    “此处这些人,就交由步大人了。”

    杨狱察觉到她的异样,轻咳一声,找来两匹马,与秦姒一前一后离开了小镇。

    “林道人,是祖师幼徒,算是我师叔祖,他少年时天赋就是关内最好,被祖师视为衣钵传承。

    是他收养自饥民中收养了我,待我很好……”

    秦姒轻声说着:

    “前些年,他与魏正先交手后,被龙渊卫四大统领寻上门,之后,就不知所踪了……”

    她的神情有些黯淡。

    “没有音讯,才是最好的消息。”

    杨狱正待劝慰,落后两人不少的赵坤也赶着车追来。

    “杨兄不必劝慰,江湖儿女,哪有看不开生死的?”

    秦姒展颜一笑,又自一抱拳:

    “杨兄此去小心些,小妹有些事要去德阳府,不能同行了。”

    说着,已下了马。

    “这是一些盘缠,丹药,路上或许用得着。”

    杨狱下马相送。

    “这枚玉佩是观内传下来的,可短暂容纳一道‘神通’之力,留着有备无患。”

    秦姒接过东西,将早准备好的玉佩送上。

    也不待他拒绝,摆手上了马车。

    杨狱立了许久,目送马车远去,心中也有涟漪泛起。

    ……

    “这小子,已非池中之物了。”

    驱车赶马的赵坤回望其消失的背影,微微有些感叹。

    或许因时间短暂,他此时只是锦衣卫千户,可以其武功、手段,未来的成就只怕不可限量。

    要知道,神通者往往武道天赋一般,武道天赋极好者,就更难获得道果认同。

    而杨狱,其武功天赋绝顶,更身怀道果,有朝一日成为武圣,也未必不成。

    秦姒放下车帘:

    “这回,可莫走错路了。”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怎还会走错路?”

    赵坤瞪眼,见车里没回音,微微有些犹豫,还是道:

    “其实,以他今时今日之武功、地位,若能劝动,有我等这些年积攒的家底相助,未必不能走那争龙之路……”

    “师叔,你这辈子,不要说知己,便是连朋友也没几个吧?”

    秦姒攥着装着丹药银钱的袋子,说道:

    “若是师祖还活着,只怕也不愿你如此……”

    “你!”

    赵坤一怔,旋即有些恼羞成怒,狠狠一鞭子抽的马匹长嘶:“老夫看,你分明是对那小子动了心!”

    “随你怎么说。”

    秦姒懒得理会他了。

    “你就是不想拉那小子造反!可有道是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张家坐了天下四百多年,天下人早就不欠他张元烛了!

    依着如今天下的局势,跟着朝廷才只有死路一条!”

    赵坤怒气冲冲,又有些无力。

    “即便是,又如何呢?君子之交淡如水,他视我为友,秦姒自视他为友,怎能忍心拉他入泥潭呢?

    至于其他的……”

    谷说到此处,秦姒语气一顿,才道:

    “道可成,那便成,不可成,那便不成!”

    ……

    ……

    伴随着一只只翎鹰破空,魔魅出世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了出去,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几乎传遍了青州。

    呼呼~

    一只翎鹰飞出德阳府,落于群山之中,几个盘旋之后,落入一座坐落于山巅的门派后院。

    “我儿!”

    一把捏碎了信筏,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低吼一声,神色狰狞。

    顾不上翎鹰讨食,他足下发力,很快进了后山,匆匆来到一处幽静的密室之前。

    唰!

    似有霹雳闪过,幽暗的内室有着瞬间的明亮。

    蒲团上,坐着一个老者,其身长八尺开外,弓背、宽肋、方头大耳,体魄强健不见丝毫老态。

    更看不出其人已年近九十,血气旺盛如烘炉,整座内室的石壁都被炙烤的滚烫。

    “发生了什么事?”

    老者一摆手,石室就自洞开。

    门外的大汉躬身跪倒,悲愤道:“师傅,我儿死了!那祁罡想要独占魔魅……”

    呼!

    似有气浪翻滚,老者双眸大张,形若狂狮:

    “你说什么?”

    “我儿死……”

    那大汉刚说了半句,就被蛮横打断:

    “下一句!”

    “那祁罡想要独占魔魅……”

    “魔魅?!”

    老者长身而起,一伸手已将那大汉抓在身前,俯身厉喝:

    “有魔魅出世,为何不通知我?!”

    “师,师……”

    那大汉色变。

    “休要说什么废话!那魔魅身在何处?”

    “德,德阳府,猿鸣谷!”

    砰!

    话音未落,那大汉已被狠狠掼在地上,只听气流呼啸,那老者已不见了身影,只有音波回荡:

    “带上门内精锐子弟,速速赶来,不得有误!”

    ……

    ……

    扑棱棱~

    一只翎鹰飞进府宅,落入湖中亭,聂文洞轻抬的手臂上。

    “挺热闹,却还不够热闹。”

    随手毁了密信,聂文洞面有微笑,唤来了远处伺候的下人,吩咐了几句,也就自起了身。

    行至前院。

    前院的戒备森严,并没有因为杨狱的离去而减弱,甚至还在加强,除却风虎云龙之外,还有着不少高手埋伏暗处。

    神臂弩也被他调来不少。

    圆觉老僧更是日夜不挪步的守在法坛之前,诵经参禅。

    “呼!”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吹去面前的灰尘,圆觉缓缓睁眼,看向聂文洞:

    “聂大人又要启动法坛?”

    这些日子里,聂文洞一日平均要催使三四次法坛,只是雾气朦胧中,他也看不出前者到底在做什么。

    甚至连丝毫的异样也察觉不出,更猜不出他的神通是什么。

    “有劳大师费心看顾了。”

    聂文洞微微点头,就自走进法坛之中。

    随着一次次的动用,七座法坛都没了原本的颜色,不管材质为何,此时都泛起了青黑之色。

    “阿弥陀佛。”

    圆觉老僧双手合十,望向法坛。

    随着聂文洞再度取出那像极了他自己的神像供上,熟悉的雾气再起,只是比起之前都不同,雾气开始扩散。

    圆觉微微皱眉,却还是没有闪避,任由雾气笼罩自己,诵念佛号的同时,也望向了法坛之中。

    雾气开始扩散,法坛内的景象,反而变得清晰起来。

    他看到聂文洞立于法坛之上,衣衫无风而动,猎猎作响,他口中诵念有词,未多时,突然一伸手。

    呼!

    雾气逆流向其手掌之处,未多时,居然显化出一片模糊不清的画面来,似还有着人影在其中涌动。

    “这是?”

    圆觉心中一惊,聂文洞却已察觉,念头一动,雾气已再度变得浓郁起来。

    “呼!”

    聂文洞轻轻一吹,他身前的景象就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一座幽沉无有多少光亮的地宫,但借着微弱的光芒,依稀可见阴暗中狰狞的黑影,以及那干涸的血泊。

    “呜呜~”

    悲戚之声随之响起,自黑暗的地宫涌动,更好似沿着未知的轨迹,在法坛之中响起。

    呜咽凄凉。

    “唉。”

    聂文洞伸出手去,好似透过了黑雾去到了地宫之中。

    他似乎想要抚摸什么,可随着那悲戚呜咽声变得高亢,还是缩回了手。

    “呜呜~”

    随手抹去了身前的薄雾,聂文洞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旋即就被冷硬所覆盖。

    “一将功成万骨枯……”裴屠狗的诸界第一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