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老不尊,老不正经,还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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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到师尊又把她抱回了主屋。 醒来的时候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床边,她努力眨了几下眼才看到师尊就在前面的小榻上点茶。 大抵是因为活得太久总得找点事做,师尊于许多方面有着造诣,加之本源属木,茶道算其中翘楚。不过他平时并不爱自己动手,她来之前有一位同样颇通此道的随侍神使,来之后就把这些杂活都交给了她,想她以前只领着一份月例却干着两份活,现在还得加上陪睡,真是一把辛酸泪。 师尊没假手于人亲自教授她茶道,但是这个教授却仅限于给她轮流示范了一次就任她自己发挥了。 刚开始她哪抓得住“叁沸”“令沫饽均”诸类的讲究,只觉得泡出颜色和味儿就行,那段时日她糟践了不少百年才出几斤的珍品茶叶。 师尊许是见惯了老实规矩的神使,觉得她这样蠢货的实在新鲜,竟也不斥责她,实在不行的喝了一口就搁置一旁,随着她偷懒胡来,还在书房里放了个小长桌让她就在自己的眼前折腾。 没多久她自己也爱上了这门手艺——主要是被库房里的白毫乌龙勾住了鼻子,曾在私下请教了几次那颇通茶道的神使,被师尊知道之后他脸色明显不虞起来:“师尊就在你面前,你是觉得我没这个本事教你吗?” 她听了这话只好战战兢兢地坐在他旁边按流程走起来等他指点,在高冲时忽被抓住手腕差点没把热水泼他脸上。 “你一直抖这么厉害做什么?我能吃了你?” 老冷着张臭脸嫌这嫌那的你自己不清楚吗?她心里腹诽面上准备老实听训,却一侧头就见到了一张近在咫尺,因眉头轻皱更显俊美凌厉的脸,心一下乱了节拍,第一次发现师尊如此容色惑人 师尊竟凑了过来紧贴着她,将左手从她背后绕过抓着她的左手,右手按上了她的肩,直接将她整个圈进了怀里! “肩放平,左手抬高点,从茶壶侧边注水,你刚才是在想什么直接对着桌子倒?” “……”她还陷在这个亲昵的姿势和近在脸侧的绝色容颜给的冲击中。 “……你直愣愣看着我做什么?看我能让你脑子变得好使点?” 灼热的气息一下远去,配上那副瞬间变得嫌弃且带着孺子不可教也神色的脸,她瞬间觉得世界正常了。 在那之后她备茶研墨做得越来越顺手,无事时师尊没让她离开她也不能走,便会在一旁抽几本闲书或捯饬新得的小玩意儿,经常陪着他一坐到日暮斜阳时。 有一次她还在师尊的书架底下抽出过一本春宫册子,她不拘俗礼好奇心又盛,耐不住翻开看了起来,见着上面内容是害羞又惊奇,更觉得自己开了眼界。 画中女子面目稚嫩,身躯纤瘦,男子倒是高大健实显然成熟许多,两人摆成各种夸张的姿势交合,地点也各不相同。有一张那女子蛾眉微蹙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男子额头青筋浮现汗珠滚滚,两人腿心相贴,神色皆是难耐至极。叫当时的她好奇极了这事做起来究竟是什么滋味儿。 最令她叫绝的是不仅人物神色栩栩如生,那紫红色陋物进出粉色小洞的情形画得更是纤毫毕现,隔着纸她都担心这小洞都被撑得绷紧发白了,真的不会被弄坏吗? 师尊不愧是师尊,看这个的眼光也这么挑,这水平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一般画师之手。她由衷赞叹。 可能是她脸上的表情实在精彩,引得上神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来,看到她手上的东西之后当场脸色一黑。偏生她还不知死活地抬起手里的本子揶揄:“师尊,您为老不尊呀。” 结果她很快为自己的嘴贱付出了代价——百遍莲华经抄完之后是满脑子的不服气,又不是看了他的活春宫,揶揄了一句就气急败坏,这难道不是他的书?他怎么没抄经静静心?什么老不正经还不讲理的师尊! 可能是她盯着师尊走神的时间太久,久到他也放下茶具回视,她才怔怔转过神来。 不知不觉,自己与师尊的回忆已经这么多了。 上神知道昨天自己的行径必然会伤到她,但他真的难以忍受。小徒弟似乎是吃准了他不舍得一次比一次口无遮拦,别的也就罢了他最见不得她寻死觅活,自己当珍宝捧着,费尽心思想替她改命延寿,她张嘴就敢说要陪着别的男人去死!想起那日情形,上神脸色隐隐阴沉。 他坐这儿静等许久是想着等她醒来与她谈谈,心中有些焦躁才点起了茶,不想她醒来要么发呆要么跟锯嘴葫芦一样,赶人的意思太明显叫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两人沉默地对视一会后她直接眼睛一闭翻过身去把头埋进被子里,屋里的气氛一下冷凝。 她缩了好一会,叫人如芒在背的视线才终于移开,待到关门声响起她慢吞吞下了床将师尊刚才倒出的那杯茶一饮而尽。 初醒的时候看到师尊想起昨日的经历她确实羞愤不悦,不过现下脑子里生出的乱麻叫她没有发泄情绪的欲望,只想安静地捋一捋。 之前的她即使娇纵但从不会这样无理取闹,用恶毒的言语去攻讦于自己有恩的师尊;之前的师尊只是挑剔嘴毒也不会受爱憎和情欲的驱使做出这么多荒淫疯狂的举动。 她越来越觉得这段关系从根上就是错的才会把他们变成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