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徽商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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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朔朝之后,早朝上的消息不胫而走。 几百人的弹劾无果,还差点挨了一顿罚,且死了一个大明才子,满朝野之中一片哗然。 特别是某两位佞臣的渲染,把事情的性质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使得内外廷皆是不得安生。 所有人都明白,此事没完! 但大半日之后,人们却发现,方方面面的人,似乎却都平静的诡异。 大臣们忙着办皇帝定下的禁议令,锦衣卫、东厂出动,配合大臣们一系一派的谈过去,接着一批一批的人往大明各道各省散去。 内廷之中,当权的太监们也是平静,似乎全力配合着陈准和那位新任的御马监提督太监清理內宫。宫内短暂的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似乎也是按部就班,平稳异常。 不过,大小宦官,宫女、侍卫,一波波的被带去问话,有的人回来了,而有的人大概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内廷的大太监王岳,司礼监几位秉笔如箫敬、李荣等人,也是全部平静的很,那位被弹劾一场的内官监太监李广更是猫在了万岁山,老实的折腾起了亭子。 视线再投向那位掀起事端,被人恨的牙痒的外戚张鹤龄,关注他的内外廷之人,甚至勋贵集团之人的心境都颇为复杂,让他们更有了一种胆怯般的迷茫。 几日时间过去,皇帝依然日日上朝,朝会一如既往的平平无奇。内外事好像也未曾对皇帝造成太多影响,可时不时的提一提张鹤龄,提一提厂卫和大臣们办着的事,着实让一众朝臣心中难受。 而张鹤龄其人,更如同独树一帜的人物一般,与满朝诡异平静中,显得诡异的不平静。 带着几个随从,准时上衙,准时下衙,他的动作也是平平无奇,可他所带领的兵马司、锦衣卫,和顺天府依然在东城折腾。 大街小巷的跑,告示、通知贴的到处都是,满街上的兵丁、辅员,严格的按着告示、通知,在规范着东城内的一切一切。 货栈、仓库、集市,更是一家家的折腾,户部、工部甚至兵部,跟兵马司都接触了好几回了。 很多人都有些忍无可忍的感觉了,可一想到陛下偶尔提及的那些账本,想到最近几次大员们和锦衣卫善意的提醒,他们勉强自己按捺了下来。 接着,便是眼睁睁的看着兵马司的动作。且,张鹤龄好像无事人一般,他们就有些不明白了,张鹤龄到底要干什么。 有人再也忍不住了,托了人,更是拐着几道关系托到了张申这里,终于联系上了张鹤龄。 这一日傍晚,东城兵马司和锦衣卫的兵丁,护送着一辆马车到寿宁伯府门前。 “到了?那便领进来吧!” 张鹤龄刚回府不久,还未来得及和夫人丫鬟们叙话,便得知消息,他吩咐下人领人进来。 没一会,偏厅之中。 伯府的下人,从外间领进了一位五十余岁的中年男子,先是气度怡然的走进门,看见张鹤龄端坐之后,快步的走了上来。 虽看起来很恭敬,动作也麻利,但张鹤龄能看出,那股子内心底里的矜持劲,足的很! 用一词来形容——不卑不亢。 “草民徐启昌,见过寿宁伯,祝您万福金安。” 张鹤龄笑了笑,手指着下首的椅子,缓缓点了点头。 看起来不是那种刻板的商人模样,气度很好,特别是不卑不亢的那股劲,若是一般官员人等见着,大致还会夸一句。 可张鹤龄完全不在意这个,他甚至觉得,这个架子要掰一掰。因而,他丝毫不曾给对方任何一点亲近的感觉。 张鹤龄淡淡道:“徐老爷是吧?几次三番托请,到底有何事求见本伯?” 徐启昌赶忙再躬身,道:“不敢当老爷之称,您唤草民之名即可,草民此来打扰寿宁伯,实乃是带着诚意而来,也关乎寿宁伯……” 张鹤龄摆摆手,不耐烦道:“别耽误本伯的时辰,本伯还要陪夫人用膳,没那么工夫陪你说东说西。开门见山吧,别耍那一套文人的云山雾绕,顾左右而言他。本伯是粗人,你也不是文人!” 徐启昌心中暗恼,暗自腹议一声粗鄙,不过,他面上可丝毫不敢表现出来,依然恭敬道:“草民为四海商行之事,也是为徽州商会而来!” “坐下说!” 张鹤龄冷淡的点头道:“本伯管的是东城兵马司和锦衣卫,手下的人这几日办差查了几家货栈、商行,倒听说是有一家四海商行。没想到还是徽州商会的产业!那你可知,四海商行被查,是因着什么事呢?” 徐启昌解释道:“回寿宁伯话,我徽州商行只是四海商行的其中一股,若是四海商行确实犯了事,理当严查。 但草民及商行各家确有不明之处,因而,草民此来,为了解释,也是为了给寿宁伯,提供一些线索,配合寿宁伯您的差事。草民是带着诚意而来,我徽州商行已在就近的酒楼布下宴席,只等寿宁伯您赴宴之后……” 徐启昌的话,算是得体。看的出来,直到现在,依然是镇定的很,在面对冷淡的张鹤龄时,也依然表现的不卑不亢。 “赴宴?” 张鹤龄不屑道:“本伯缺一顿宴请?” “直接说事,不是告诉本伯要解释,要提供什么线索,那便直接说,本伯给你半刻时间!” 徐启昌有些犹豫了,但也只犹豫了片刻,接着就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来,摊开放在桌上。 张鹤龄斜眼看去,问道:“这是什么?线索?” “这是一张兑票,是徽州商会于京师内的钱铺兑票,可兑出银子一万两,是我徽州商会对寿宁伯您的孝敬,敝会上下由衷希望能和寿宁伯结段亲近之情。至于四海商行之事,只望寿宁伯能将货栈内的货物解封,实在是时间耽搁不得。” “手笔不小啊!” 张鹤龄笑了笑,手指拈起了那张兑票看了看,接着又放了回去,道:“本伯不怕告诉你,四海商行被本伯查封的货物,绝大多数本伯都不会有任何动作。 只有少许本伯会扣下追查到底,若是按那部分扣下的货物价值,可能还值不到一万两,你们此番动作,可是亏本喽!” 徐启昌赶忙道:“伯爷,不在于亏本与否,做生意讲个诚信,商贸、货易,定下的时间不能耽搁,否则亏的可不是银钱那般简单了!” “别扯这些了!” 张鹤龄笑了笑,摆摆手,突然冷声道:“徐启昌,你们是不是觉得本伯是粗人,看不起本伯呢?一万两,本伯若想挣银子,会在乎这区区一万两?” 徐启昌觉得,这位寿宁伯,还真不亏他的名头,粗鄙、嚣张、霸道,肆无忌惮,因此,他也直接起身,拱手道:“寿宁伯,您还有何条件,只管开出便是,我等只希望大事化小,商行的事确实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早如此不就好了,何必扯那么多,还用得上贿赂!?” 张鹤龄瞥了瞥徐启昌,淡淡道:“看你的架势,是把此事当成了一桩生意,那本伯也就和你们谈一桩生意。 本伯个人不要你们一文钱,并且,你徽州商会在京城店铺、商行大小百余家,本伯和顺天府会保证不受任何一家欺压。上上下下,只要你们规矩合法,东城兵马司、锦衣卫和顺天府会保你们经营安宁!” 徐启昌眉头动了动,问道:“如何保?又是怎个章程?” 张鹤龄笑道:“据本伯所知,每岁,你徽州商会上上下下打点的银子逾十万之巨。或许在你们看来,这些银子应该出,若不然,生意便不好做。可若是继续如此,那本伯不怕告诉你,你们的生意依然不好做。” 徐启昌有些头疼,张鹤龄是直白的在威胁他们,而且,还扣着他们一批货随时等着做文章呢。 他勉强自己镇定,问道:“伯爷既是说的这般明白,草民也诚心和伯爷说句坦诚之言,我徽州商会每年花出的银子不止十万,正如伯爷所言,必须花,否则生意不好做。 如今既然伯爷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徽州商会也给个承诺,东城兵马司会有属于你们的一份孝敬,我们按月奉上,只望伯爷您提个数。” “你没明白啊!” 张鹤龄笑着摇摇头,道:“本伯依然那句话,本伯个人不要你们一文钱,东城兵马司和顺天府也不要你们私下里的一文银子。甚至可以为你们挡下那十万两的花费!只要你们尽到规矩便行!” 徐启昌蹙眉道:“什么规矩?” 张鹤龄道:“你们的情况本伯多少了解,之前起家,是因为前户部尚书叶琪,是因为盐和米,他退下之后,你们和户部的两位侍郎还搭着关系。可如今刘大夏也退下了,本伯估计,周尚书那里,你们大致又有动作了。 本伯不管你们如今是何动作,但从今以后,可以考虑考虑了。本伯需要你们做的是,守法经营,你们名下的所有产业,需要领上兵马司、锦衣卫和顺天府联合签发的凭照。当然,凭照办理需要银子,不过不多,会根据你们的店铺体量和一年大致的营销额而定。 再有,每月也需缴纳部分的管理费,此是兵马司、锦衣卫和顺天府为尔等日常维护的费用,也包括朝廷本该有的货税,皆是小钱。此两相算下来,本伯认为,一年也花不了十万两,是不是比之前划算?” 徐启昌果断摇头道:“伯爷,您此言恕草民无法应承了。先不论那银子能不能省去,单只伯爷您的兵马司,即便加个顺天府,亦是拉不起那么大架子。” 张鹤龄笑笑,不在意道:“呵呵,若是如此说,那也无甚好说的了,京中的铺子,大致你们是不好开了!” 徐启昌一阵火气,勉强道:“寿宁伯,您是亲爵,何以和咱们小小商人为难。您是通情达理之人,事事也是看的明白,那便当知道,我们徽州商会的生意不只在几家店铺之上。那些花费银子,伯爷您给草民等省不下来。 且,您说的法子,我们更应承不了。即便是多花比您所言的银子,也不能给出你所说的规矩银子。这个头,没法开。若是一开,我徽州商会将成为众矢之的!” “哈哈,你们现在就不是众矢之的?” 张鹤龄不屑的笑了笑道:“叶琪在位时,每年的盐引,你们独占八成以上,这才造就了你们徽商如今的偌大局面。可他退下已是大半年,刘大夏如今再退,那些楚商、浙商、晋商,还有京中大大小小有些背景的商家,会看着你们发财?本伯给你们算上一算,若是本伯不帮衬,甚至给你们拖拖后腿,你们徽商必将彻底退出京师。” 张鹤龄并不是危言耸听,徽商的崛起,是因为开中法的废除,也是叶淇和他那一任的户部官员。 可徽商崛起的同时,也引的无数人眼红。 叶淇之后,皇帝其实也是决心要改革户部,背景相对干净的周经当了户部尚书,暂时还未曾代表什么人的意志,可以想到,京中的大商们,搞不好就会重新洗牌。 徐启昌赞同的点点头,脸色出奇的平静道:“寿宁伯对于局势的看法,跟草民等的分析不谋而合。” “但,寿宁伯更该知道,徽州商会的关键在户部,在部堂高层,您恐怕也帮衬不了我徽商太多,不值得我们徽商把一切压在伯爷您身上……” “哈哈哈哈……” 张鹤龄大笑起来,本来徐启昌以为张鹤龄会生气,毕竟他说的直白了一些,但他看了看后,发现张鹤龄只是在大笑。 未几,张鹤龄笑着起身道:“既然徐老爷这般认为,也不在乎你的那些铺子、商行,那便不必再谈了。至于本伯查的那些货物,本伯和兵马司会按章办事。总归这批货有问题的,我们会查到底,没问题的,会交到朝廷,最后看你们牵扯多少,介时会有人通知你们。” “今日便这样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张鹤龄淡淡间便就下了逐客令。 徐启昌显得有些不甘心,户部正在关键期,这里又出幺蛾子,更关键在于,那批货物只是下面人鼓捣出来的赚小钱的把戏,偏现在看架势,是被揪着不放。 本来就是敏感时候,货栈、商行又被封着,对徽州商会的影响太大了。商家最关键的是什么,声誉啊! “伯爷……银子可以商量,我们徽州商会是带着诚意来的!” “管家!” 张鹤龄朝厅外喝了一声,卢齐走了进来。 张鹤龄吩咐管家之后,瞥了徐启昌一眼道:“本伯不需要你的银子,我要的是在东城所有的商家都老老实实按按朝廷制度和本伯的规矩来经营。若是不可,生意便别做了,替本伯带个话回去吧,这便是本伯的态度!” 顿了顿,张鹤龄又提醒道:“提前告诉你一声,还有两日,本伯会正式在东城行使凭照制度,若是你们有心,介时可以再来找本伯谈,本伯给的承诺依然有效,否则……齐叔,送客吧!” “徐老爷,请吧!” 徐启昌在张鹤龄的坚决,卢齐的冷漠的之下,被送出了寿宁伯府。 回首看看依然光着门楣的寿宁伯府,他心中一阵阴沉。寸人止一的佞幸:我的姐夫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