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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5 章 人至察则无徒矣

    玉琮的同学跟珍卿胡说八道,她就是站着笑而不语,不接他们的油腔滑调。走出去看玉琮还在不在,结果见玉琮竟然在打架,她赶紧想去劝阻,他那些同学还拦劝,说大家就是闹着玩,不是真的闹翻打起来,哪天不打还觉得不习惯。

    珍卿不理会他们,走上去连声喊玉琮,就见玉琮接连把三人踢倒,气喘吁吁地叫他们起来。

    珍卿赶紧过去拉他,叫他冷静一下。大家看珍卿走出来,想打也不好意思打了。

    军校连母苍蝇都没几只,乍一来个漂亮姑娘,那帮人心里兴奋得嗷嗷叫,面上却要装出斯文嘴脸。玉琮赶紧要送珍卿出去。

    走到军校门口,珍卿才想起来交代玉琮:“给你带了烧鸡和兔肉,刚才放在接待室了,天气已经热了,你今天一定吃完,不要隔夜。给你买的衣帽,不知道会不会小,没想到你窜得这么快,你先试好哪儿不合适,到时候拿出来我叫人改改。”

    玉琮问珍卿在应天待几天,珍卿想一想:“待不了两三天,我母亲办完事就走,明天后天吧。”

    玉琮垂眸想一想:“明天我正好放周假,你住哪儿?我去找你方不方便?”

    珍卿把娟娟姐家的住址,还有谢董事长的宾馆地址,统统写在笔记本上撕下来给他。不过想一想还是说:“我们还是在外面见面,说话儿自由自在的,你们学校能打电话吗?”

    玉琮说学校里面不能,不过出来有打电话的地方,珍卿又把两处的电话写下,说应天她一概不熟悉,叫玉琮想个清静的吃饭地方,边吃饭边说话儿挺好。

    玉琮看门口卫兵挤眉弄眼,觉得他们讨厌地很,就催促珍卿坐上车赶紧走。

    等玉琮赶回接待室,那帮饿狼把烧鸡兔肉造了大半,玉琮更在乎珍卿说的衣服,看见没人动它,他才暗暗松一口气。

    有同学还不要脸地问:“杜玉琮,你看看我,家世尚可,品貌端方,我给你当妹夫行啵?”其他人吃着东西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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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卿去宾馆看小孩子们,谢董事长跟天南海北的商人坐谈,她就跟小孩们在大厅玩。娇娇问起一个问题:什么是涅俄普托勒摩斯法则。

    娇娇刚跟一个小孩玩,那小孩有学问爱卖弄,问了娇娇一系列问题,娇娇大多答不上来,但仲礼还能帮一帮她。就是“涅俄普托勒摩斯法则”搞不清是啥。

    这正是珍卿的知识领域,就开始给他们讲起来:

    “涅俄普托勒摩斯法则,是希腊罗马神话中的典故。是说伤害别人的人,最终会遭遇同样方式的报复。涅俄普托勒摩斯,是希腊英雄阿喀琉斯的儿子,他与他父亲一样英雄善战,不过传说中他嗜杀成性,把一位老人从太阳神阿波罗的神坛拉到门口残杀,日后被一个叫俄瑞斯忒斯的人杀死,地点也是在阿波罗的神坛下。”

    娇娇问这个法则是真的吗?元礼问“俄瑞斯忒斯”又是谁,仲礼问在神坛杀人惊动阿波罗了吗?珍卿解释一会话就跑偏了。最终建议他们自己看书,不然解释起来没完了。

    三点钟的时候,珍卿回到娟娟姐家,发现他们来了贵客,说韩领袖夫人的弟弟来了,也就是财政部长甄嘉廉先生及夫人,也是对珍卿《黟山轿妇》登山那幅很赞赏的两口子。

    姐夫韩尉亭介绍的珍卿,说《黟山轿妇》油画系列,都是珍卿游玩黟山的即兴之作,又指着起居室的方向,说她妻子娟娟最爱的油画《蔷薇》,也是小妹为缓解阿姊乡愁所作,是她们姊妹深情的体现。

    甄嘉廉夫妇挺礼贤下士,珍卿一个无名无官的小卒,竟值得他们从座上站起来,绕过宽阔的客厅过来。先是甄先生跟珍卿握手,说见过她的《黟山轿妇》,与她这个人神交已久。

    高太太还特意拥抱珍卿,又亲吻她的两边面颊。珍卿暗感受宠若惊,也回亲了高太太。

    不过珍卿也看得出来,高嘉廉夫妇虽作风西派,对待佣人还是矜持有架子的。珍卿自忖没啥值得看重,想来甄先生夫妇是真喜欢她的画。

    娟娟姐安排了丰盛的下午茶,就摆在他们的花园里吃。

    甄嘉廉两口子热情随和,他们这半路宾主谈得挺好,不过都只限于谈艺术和艺术创作。

    韩姐夫是财政部次长,甄嘉廉先生是财政部长,这二位听闻关系很融洽,公务私交来往都很紧密。

    高太太卢伟珍女士,是妇女救济会的成员,据说一直关注底层妇女的生存情况,她对《黟山轿妇》表现的贫苦妇女的坚韧,觉得异常震撼和感动,所以联合其他慈善大家,已在黟山建起工艺品厂……

    珍卿听到这消息很高兴,搜肠刮肝地恭维她半天。不过,高太太谈起充斥街市的jì女,把她们跟黟山轿妇比较,觉得黟山轿妇坚韧又达观,而性工作者自然很可鄙。珍卿觉得高太太有点伪善,她还是高高在上的阶层,并不真正了解底层人如何。但是即便有一点伪善,也比无所用心的人好些。

    下午茶气氛非常愉快,吃完了下午茶,他们一对对挨着荫凉处绕圈散步闲谈。

    珍卿独自一人走着,走到一盆玫瑰花前,她不由止住脚步,细细端详玫瑰花瓣的形态和颜色。她最近正在画的两幅小幅画,《莲花》是送给吴二姐的,《玫瑰》是送给娟娟姐的。她想在离开应天前把《玫瑰》上完色,直接送给娟娟姐。

    嗯,不同时间看玫瑰花,总能发现一些新的细节。

    他们两对夫妇走了一圈,回来见珍卿蹲在那看花,专注得听不见任何声音一样。

    娟娟姐笑着跟客人说:“这是他们画家的痴性,想要画好一人一物,看见它就目不转睛。你瞧瞧她目光灼灼,我要是这一盆花,叫她看得都要害臊了,哎,这丫头,不分场合地就发痴。”

    说得大家哄然而笑,甄家夫妇完全不介意,说杜小姐小小年纪,已经可见大家风范。他们热情夸赞几句,甄太太说有个不情之情,他们想当场观摩杜小姐作画,不知方便与否?

    娟娟姐是心眼玲珑的人,她晓得甄太太与领袖夫人要好,所以待她一直贴心热忱,就是想维持一份亲好。

    平时想讨好都没处使劲,既然甄太太主动提起来,正好叫珍卿妹子露一露脸,在上层人物那留下好印象。

    娟娟姐就自作主张地,叫佣人把小姐的画架用具,通通搬到花园子里来。

    珍卿看过二十多分钟,可以说是胸有成竹了。正说趁着天光还大亮,回去继续给《玫瑰》上颜色。没想到娟娟姐已准备好,告诉她甄部长夫妇想观赏她在花园作画。

    珍卿没什么特别的表示,更别说表现得受宠若惊了。现在脑中全是线条、颜色、明暗。她随意地“嗯”了一声,一言不发地开始调制颜料,然后开始一点点上色。

    专注于工作的女孩子,有一层叫人神往的光环,看起来有纯然的赏心悦目。珍卿沉浸艺术创作的样子,把看客也带入她的艺术境界。

    甄太太感叹她小小年纪,有如此造诣还有如此专注力,想世上天才真是不少。娟娟讲一点珍卿的旧事,帮她在甄太太面前树立形象。

    颜色上了三个多小时,珍卿一鼓作气把《玫瑰》上完色,揉揉眼睛跟娟娟姐说画好了。

    《玫瑰》本来就是一幅小画,画起来不会旷日持久。甄太太对此画却是见猎心喜,非常诚心地恳求珍卿,能否把这幅画惠赠于她。

    珍卿为难地看娟娟姐,甄太太不明所以,这意思还不能一口答应。

    娟娟姐一看就晓得,这珍珍心里会有不快,之前说好这幅画送给她的,娟娟姐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拉着珍卿说道:

    “傻丫头,甄太太跟我最要好,我是你姐姐,她就是我姐姐,我们还分什么彼此的,送我的不就等于送她。”

    甄先生在一旁恍然发笑,掰着老婆的肩膀笑她:“伟珍,你见着喜欢的艺术品,也不管是否夺人所爱啊!”

    甄太太讶然地看珍卿,不好意思地跟娟娟姐说:“既是给你的,我倒不能夺人所爱了。”说着语气颇为遗憾。

    珍卿似是低头微笑,然后略有羞赧地说:“甄太太喜欢我的画,是我的福气,何谈惠赠呢?偏偏今日画好它,偏偏是甄太太今日看见它,说不好,是我的画等着甄太太,您若不弃就请收下吧。娟娟姐我再给她画,想必就算下一幅不好,做姐姐的也不能嫌我。”

    大家都应景地笑着,高嘉廉先生笑问:“今日可能带回去吗?。”珍卿礼貌得体地说:“此刻还不行,颜料上得厚一些,少不得我要替姐姐姐夫留客,甄先生甄太太吃过饭玩一阵,这画料也就能出门了。”

    甄先生乐呵呵地搂着妻子:“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甄太太也是真高兴啊。

    这一天晚餐是宾主尽欢,吃完饭后果真玩一阵,甄嘉廉夫妇携着画尽兴而归。

    珍卿洗完澡准备就寝,娟娟姐过来看她,姊妹俩说些交心的话。

    再一次,李娟对师妹的表现满意,或者还有难得的感动。

    刚才甄太太索画的时候,珍珍要是不假思索答应,她难免怀疑她在珍珍那的份量。可珍珍先犹豫地看她表情,对于甄太太索画也未欣喜若狂,已经充分给了她脸面,然后在她明示之后,她也大大方方地送了画,言谈应对真是漂亮。

    连她丈夫尉亭也赞赏,说珍珍小妹不但天才卓绝,待人接物也很得体,不愧是岳父岳父教养出来,跟她老婆一样聪明伶俐。

    李娟娘家没有兄弟姊妹,珍珍就相当于是她娘家人,她表现得好,她做姐姐的也有颜面。说句多心的话,就是夫家也要高看她的。

    娟娟姐想这么多的时候,珍卿看着她直叹气,开门见山地问:“姐,你喜欢甄太太吗?”

    娟娟姐笑着拍她一下:“她不害我还能帮我,我就喜欢她。你师娘还常教我,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想那么多做什么!”

    珍卿兴趣缺缺地点头,问娟娟姐在这相夫教子,有时候会觉得累吗?娟娟敞开心扉跟她聊,说世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她遇到的人家已经够好了。老实头儿的春天的穿到民国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