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负担
沈修宴低头,若无其事地拧了拧手腕,他右手伤口未愈,刚才端枪的时候恐怕又崩开了。 沈修宴:“帮我找个人,专业杀手,技巧很足,不止犯过一次命案。” 祖星望听完,微微后仰,用一种戏谑的语气:“沈总这是有心探地下的事?”他顿了顿:“你说的这些可太多了,多的数不过来,我怎么知道你要找谁?” 沈修宴:“杀徐星洲的人。” 他一愣。 沈修宴:“祖总当时就在现场,应该知道那人的手段绝不可能是泛泛之辈,这种人在祖总的世界,不会无名无姓吧?” 祖星望:“的确,不过我没道理查他,就算是你赢了的赌注,我也不会轻易答应你,我们这个圈子,不会无缘无故的打探谁,不是有事就是寻仇,与其蹚不知名的浑水,还是送店面简单省事。” 沈修宴:“你会感兴趣的。” 他好笑地眯起眼睛:“你凭什么胸有成竹?” 沈修宴:“马头面具,祖总就不想要?” 沈修宴说完,他就陷入沉默。 这东西整个地下世界没人不想要,早在百年前,这东西就打响了名声,可它每次面世都伴随着三十年的消失,这一次出现又被偷,各路人马都找疯了,依旧找不到一点线索。 祖星望:“你有线索?” 沈修宴:“徐星洲的死,很可能和马头面具有关。” 祖星望:“你怎么笃定和面具有关,而不是一场普通的凶杀案,说不定徐星洲就是惹了什么人,遭遇仇杀呢?” 沈修宴:“当时我和他只有一步之遥,他用一片刀片割烂徐星洲的喉咙全身而退,这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海州近期接连几次命案,都在面具失踪之后发生,这面具每次面世都需要什么,祖总应该清楚,你真觉得两者毫无关联?” 祖星望:“那只是一种可能,如果查错了呢?” 沈修宴:“查错了,你也不会损失什么。道理就和这次的比试一样,赢了,祖总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输了,也不过就是个随手丢弃的东西。” 祖星望深深凝望他,陷入沉思,大约过了两三分钟,他摸摸下巴。 祖星望:“好,这个忙我帮你。” 沈修宴目的达到,牵住闻茵的手:“那就等祖总好消息。” 两人一直走出祖星望视线,坐上电梯,闻茵才开口:“你怎么确保他不会骗你?” 沈修宴:“谎话比真话更有迹可循,他没必要为了一个消息毁掉信誉,和整个德威过不去。” 她点点头,喉间忽然一阵痒意,眉头微拧,胃部什么东西翻涌上来,她推开沈修宴,刚才喝的几口百香果汁吐到地上,还有一些不可避免地溅到他鞋子上。 一只温柔的手轻顺她背:“怎么样,孩子又折腾你了?” 她摇摇头,视线落到他脏了的鞋面:“对不起,还是溅上了……” 沈修宴:“说什么呢。” 他直接用手擦掉她嘴角的污渍,一点也不嫌弃,反而心疼她怀孕受的苦:“抱你会不舒服吗?” 闻茵:“……还是走路吧,你的手应该看看,别再用力了。” 她这话的意思,应该就是打横抱她不会不舒服,沈修宴当即解放了她的双腿,结结实实地搂住她,一路将她抱回房间。 被放到床上,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抓住他手腕,果然掌心处又在渗血,光是看着就疼,他却无动于衷,毫不在乎。 她愧疚极了:“不是说了我自己走就好?上次你叫来的医生呢,联系方式给我,让他过来看看,你这样会反复感染的。” 他则是一心关注她现在还难不难受:“还难受吗?” 说来也奇怪,他一抱她,她的不适感就消散很多,可能和她心理作用有关,不知什么时候,沈修宴已经成为她的心灵港湾,好像他在,就为她挡去了灾祸和苦痛。 她摇摇头,沈修宴还是不放心:“你受苦了。” 她心一软,感觉这话比什么安抚都有用,自从经历了上次她想堕胎的事情,她对这个孩子满怀愧疚感,也更加珍惜他,再没想过舍弃,只想着:“就要这一个,以后不生了好不好?” 沈修宴看着她受苦,比捅自己刀子还难受,就算她说想再要一个,他都不可能答应。 沈修宴:“科技再发达点,让男人生,你就不必受苦了。” 她噗嗤笑出声:“你来生?” 他轻轻地“嗯”了声。 没想到沈修宴为了她竟然有这种想法,别说男人本身就大男子主义对这种事抵触,生孩子这种事更是有悖人伦,他因为心疼她甚至不惜想到这个层面,笑过之后,她的心被他的柔情溢满,紧紧握住他的手。 闻茵:“你这么用心对我,就是再难受我也甘愿。” 他微微诧异:“这就是好?” 闻茵:“我要的本来就不多。” 他却如释重负:“我怕我做不好,让你有负担。” 她忽然感受到,这个负担不是她有,真正结症在沈修宴身上,因为她爸爸的事,她真的把他吓到了,他愿意帮忙查爸爸的死因,说到底她心里是感激的,爱恨交织什么都有,总归不像刚知道消息的时候,只想着和他同归于尽算了。 现在依恋大于那些矛盾,她仰仗沈修宴的势力保住万云,也需要他的力量为爸爸报仇,还有肚子里这个孩子,不止是他的血脉,也是她的孩子,她嘴上说着“不会对孩子好”,那是气话,哪个做母亲的能心狠到生下来就虐待? 既然决定将恨放到一边,她就有责任安抚他的情绪,没必要再被绊住,一切等爸爸的死因查清楚再说。 她握住沈修宴的手:“你别太有负担,你知道我的性子,要做就做绝,既然现在能和你好好相处,以前做过的那些事,我不会再做了。” 他无声敛眸,旖旎地覆上她脸颊,极为不舍。 她太狠了,狠到沈修宴不敢再赌。 他也有他的野心报复,只是在闻茵执拗的决绝面前,不堪一击,什么都得为她后退。 他的情感简单又复杂。 简单在于,他从未想过放弃闻茵,这个人无论如何是要在他手掌心的。 复杂也在于,她不是任人摆布的玩偶,有的事,他不敢做,怕她知道了再激进。 等孩子出生,她就没有再威胁他的筹码,到时候或许可以放手一搏。一瓶苹果醋的越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