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十六倒是个勤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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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把燕月璃送回住处后,便往回走。 好在时间还早,耽误不了这次的家宴。 当她回到乾清台,便见那熟悉的男子在乾清台外不知做些什么。 “沈将军,艳福不浅。” 一双狐狸般的桃花眸,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沈宁。 沈宁张了张嘴,复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乾清盛宴,冬日霜冷,王爷不在里边取暖,出来做什么?” “十六乐于助人,想出来扫雪。”男人端的是脸不红心不跳。 正在辛勤扫雪的十六若知男人的此刻的想法,怕是要委屈不已了。 沈宁眉梢微抖,“十六倒是个勤快的。” “本王教导有方。” 沈宁险些哽住。 她瞅着男人一副等待着赞赏的模样,心里是哭笑不得。 “是,王爷教得好。”沈宁无奈道。 随后便见男人扬起了笑,不似往日充满狼的野性和若隐若现的妖气,而是有着一股子浩荡似若清雪凉风的少年气。 “王爷好生教着,我先进乾清台了。” 沈宁说罢,不等男人的回话,便迈动修长的双腿走进了乾清台。 却说十六扫雪至半途,抽空看了眼燕云澈。 见自家王爷对着自己眉眼含笑,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旋即十六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更加卖力地扫雪,毕竟自打他跟着王爷起,就没见王爷对谁这般温柔过,他十六还是头一个呢。 傍晚,日薄西山,斜阳漫天。 纷纷洒洒的雪,轻舞在暗红色的余晖。 天色渐渐暗。 雪又大了几分。 元和皇帝、楚皇后以及苏贵妃便都来到了乾清台共饮家宴的酒。 “云澈,你也老大不小了。” 元和皇帝道:“你北渊王府,该有位夫人才是。先皇还在时,就对你疼爱有加,如今朕作为兄长,是要操心操心你的婚事了。” 明华公主瞳眸紧缩,轻抽了一口凉气。 同时,双手紧紧地攥着帕子。 “皇兄可别取笑我了。”燕云澈顿感头疼,“让我娶妻生子,皇兄倒不如将我一刀两断。” “你啊你。” 元和皇帝看向了默不作声的沈宁,“阿宁,你帮朕说说他。” “王爷的婚事,臣不敢左右。” “那可不。”楚夜跟着说:“十七皇叔脾气大得很,动辄就要揍人,可别把我们家沈将军给吓坏了。” “是吗?” 元和皇帝轻笑了一声。 “朕原还想阿宁是将门之女,又与云澈年纪相仿,说不定还能管管云澈呢。” 元和皇帝说话的时候,面容温和,语气平淡,好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落入众人的耳中,便是一石激起了千万层的惊涛,久久都难以恢复平静。 明华公主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元和皇帝半眯起眼眸,锐利地打量着她,“明华,你失礼了。” 明华低着头,按捺住翻涌的情绪坐了回去。 沈宁紧抿着唇瓣,随后跪地道:“皇上,臣一心只有天恩,无心男女之事。” “难道说,你还能一生不嫁人吗?” 元和皇帝慢条斯理地端起了杯盏。 波澜不兴的话语,暗藏着风声鹤唳的杀机。 沈宁低垂着眼眸,指尖轻颤。 皇上三言两语,轻飘飘地就给她挖了个坑。 如若允诺,便是一生不可嫁人,否则就是欺君。 元和皇帝看似是在试探她和燕云澈,实则是步步紧逼,把她和大燕死绑在一起。 “能。” 沈宁抬眸,粲然而笑。 “沈将军可要记得今日说的话。” 明华公主趁热打铁,“可莫要等到过了几日,又有相好的男子。” “啪——” 元和皇帝的手掌朝桌上猛地一拍。 整张桌子倏然震颤,就连汤汁都洒了些出来。 明华公主吓得手一抖,面色微白,颇有惶色,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元和皇帝,“父……父皇……” 元和皇帝目光冷峻,尽显天子龙威,愠怒道:“沈将军乃女中豪杰,麒麟一族真英雄,婚姻之事,岂容你来说三道四,看来朕近来对你宠爱过了头,让你满身融化富贵却不知天高地厚。” 明华公主惊吓过度,忙不迭匍匐在了地上,诚惶诚恐道:“父皇,明华并无此意,明华只是……” “下去吧,别扰了小宁的清净。” 元和皇帝冷漠地打断了明华公主的话。 明华公主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望着一向疼爱自己的父皇。 她还想说什么,楚皇后提醒道:“明华,小宁是战神之女,镇南首将,你岂能这般失礼?” 明华公主反应过来,不甘地看了看沈宁,犹豫半晌,咬咬牙便道歉:“沈将军,是我不好,你切莫怪我。” “皇上,想必公主是无心的。”沈宁顺着把话说了下去。 戏既然唱到了这里,她当然得跟着演,总不能真让天子的女儿滚出去。 元和皇帝不耐发地道:“罢了,罢了,小宁都这么说了,你便起来。” “是。”明华被婢女扶起,抬手轻擦了擦溢到了太阳穴的汗珠。 沈宁略有薄茧的手握着盛满酒的杯盏,眼底流转过华光,蔓开了一丝讥诮之色。 元和皇帝先是逼她发誓不婚嫁,又为她苛责明华公主。 无异于是打了一板子,再赏一颗甜枣,好一个帝王之道。 “小宁,奔雷宗的使队,已经到了上京城。” 元和皇帝转移话题,“奔雷宗与沈家同祖,是从大燕走出去的宗门,就由你去接待吧。” “是。”沈宁颔首, “北幽之案已经查了清楚。” 元和皇帝喝了口酒,紧接着又道。 “甄夫人所说的人,都是北幽案的主谋,明日午时,剔骨之刑,由你监察。” “顾将军、纳兰家这些人,也已经查清楚了,并非主谋,就是贪了些钱财,被君家骗进了解忧楼。”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俱都贬为庶民,钱财充公,并且要亲眼目睹剔骨之刑,也算是以儆效尤。” “小宁,这些,都由你去做。” 元和皇帝眉眼温和地望着沈宁,言语之间是对沈宁无比的器重。 “臣沈宁,定不辱命!”沈宁跪地行礼。 元和皇帝笑了笑。 四周众人,心思各异。 经此一宴,便可知晓,沈宁在元和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宴后,元和皇帝并未回寝宫,而是转道去了御书房。 看了几本折子,便接过了陈喜递来的茶杯,喝了口,问:“陈喜,你说,朕是不是太苛待那孩子了?” “圣上皇恩浩荡,沈将军感谢还来不及呢。”陈喜堆着和善的笑,恭恭敬敬地回。 “她啊,是个有潜能的人,可惜是个女子,大燕栽培一个将军,需要付出太多。” 元和皇帝落下杯盏。 “日后她若是成婚,大燕的辛苦将付诸东流水,西齐不就有两个活生生的例子。” “西齐当初倾举过之兵力,培养了一个女将,便是鼎鼎有名的护国女将,后来成为了一代宗师,嫁到了雪女城,为他人所用。西齐王怕是追悔不已。” “若在本朝成婚,同心同德倒也是好事,怕就怕,世上事,无定数。” 说至此,元和皇帝抬起了手,指腹轻轻地揉捏着眉心。 “西齐公主蓝连枝,曾是西齐王最喜爱的女儿,后来西齐战败,只顾儿女私情,不管国仇家恨,孤身与顾将军私奔到了大燕,并为我大燕在北幽出生入死。” “列国史上,诸如此类之事数不胜数。” “前车之鉴,朕不得不妨。” 他是天子,不是善人。 帝王睥睨九洲,须有远见,观天下。 如此,才能安邦治国,管好这江山社稷和大燕万民。 “圣上高瞻远瞩,实乃圣君。” 陈喜躬身夸赞。 宫外。 月凉如水,夜色深深。 沈宁坐上马车,驶离宫道。 燕云澈远远地看了眼,直到马车消失在视野,还在原地久久不动。 东方寒走了过来,并肩而立,循着燕云澈的视线看了会儿,叹道: “王爷,今日话都说到了那个份上,你说沈将军还会嫁人吗?” “东境王,本王近日略懂算卦看相之术,不如给你算算?” 东方寒闻言,只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但还是没抵过好奇心,点了点脑袋。 “不瞒北渊王,小王从小就算了许多次的命,每次都算得好命,说本王趋吉避凶,又小风浪而无大坎坷,坐着都能等老天用钱砸脑袋。” “确实如此。”燕云澈道:“不过还有一事,他们没算到。” “是什么?”东方寒来了兴趣,立即挑高了音问。 “本王算得你,不出三年,就要嫁人了。” 男人说罢,兀自上了马车,独留下东方寒呆讷在原处风中凌乱,怔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北渊王这是在拿他开涮呢。 东方寒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眉眼间流露出了疑惑之色。 寻思着自己来上京的日子里,好似没什么地方得罪过这位爷吧。 不过转念一想,便就释怀了。 北渊王一张毒嘴,连东境的老王爷想起来都不寒而栗,更何况是他这个做儿子的。 沈府。 沈家父母和兄长得知了夜宴上发生的事,眉头紧紧地蹙起。 “皇上这是要阿宁用一生去给他给大燕卖命。”沈惊风道。 “自古帝王皆如此。”沈修白两手环胸,眸光微寒。 郑蔷薇将暖好的手炉放在了沈宁的掌心,“女子为将,路之艰苦,远胜男儿太多,为人臣者的生死,俱是君王的一念之间,方而有伴君如伴虎。小宁,你回答的,是对的,事已至此,避免多疑,你只能如此回答。” “列国历史上,封侯拜相的女子有之,但也有部分人因情爱所困,导致后世之人想到此事,便会一叶障目。” 沈国山长叹了口气。 “尤其是西齐的护国女将军,已经成了雪女城的一代宗师,这是西齐的痛。” “永安公主虽为两国公主,但大燕也好,西齐也罢,多是指点。” “小宁,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想的?” 沈国山说罢,和郑蔷薇等人都看向了沈宁。 沈宁沉默须臾。 元和皇帝的思虑她不是不知道。 而她所行的这条路,会比想象中的还要难。 但—— 她想试一试。 “行将一步踏万里路,何妨一试?” 她的声音,平和又铿锵的响在了暖暖的屋子里,眉间闪耀着自信的光彩,眸若点漆,倒映出了烛火微芒。 沈国山欣慰地望着沈宁,轻点了点头。 屋内温馨,庭院冷风吹。 第二日的雪便小了一些。 午时,君尚书、甄世洪、祁国公之流被压押到了东墓园行剔骨之刑。 顾景南、纳兰晴、顾蓉等人,俱都在囚车,运送到了东墓园,要全程目睹到结束。 “沈将军。” 黑甲军苏统领运送囚车,望见沈宁,抬手抱了抱拳,面目硬朗,身形雄武,腰间佩剑寒芒轻闪。 “圣上之令是由将军监察,东墓园内,吾等皆听将军吩咐。” “甄世洪等剔骨之人,在左边那一排囚车,再后边的,是君家、甄家族人,甄夫人、君光耀幸免之。” “祁国公的千金祝心愿小姐,已经逃离出了上京城,黑甲军的人已经派出去追了。” “右边的囚车,是与君家同谋贪财的合伙之人。” 东墓园右侧,一排排的囚车里边,都是昔日光鲜亮丽的人儿。 而今身穿囚衣,落魄地不敢直视太阳光。 顾景南失魂落魄地坐靠在囚车边沿,两侧脚踝和一双腕部都颤着铁链,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脸上好些道脏污的痕迹,眼下是彻夜难眠的深青色痕迹。 骄阳刺眼。 霜雪淡薄。 他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过去。 炽烈交织的光中,能看见那道鲜红如火的身影。 一如年少初见,惊艳了他很长一段岁月。 “阿宁……” 他哆嗦着破皮流血结痂的嘴唇,从喉咙深处发出了极尽沙哑的声音,宛若那年边关梦中的低语。 但声音只在唇齿之间未发出去,却有泪水从眼梢流出。 竭力抬起的手,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软的像棉花。 抬不起,也留不住。 旁边的囚车里,顾蓉在刑部大牢的日子并不好过,更别提她还中了青亡藤的毒。一世风华的休了将军后,她驰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