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各自不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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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领冷漠地看向那对母子,肮脏而孱弱,可怜兮兮地挤在一起,孩子明亮闪烁的眼睛默默地看着他。 那时秦领心中不知装的是哪件烦心事,也懒得问,只随口让人给了母子俩半勺清水。 所以,那个脏兮兮的小孩子......最后也走到这条路不归路上了吗? 秦领淡笑一下,对小鹿子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马车骨碌碌向前,一步也没有停留,小鹿子已经走到了活动范围的边缘,定定地立在晚风中,目送秦督主离去。 秦领却望着马车窗棂外火红如血的残阳,通天红昼的彩云,一点一点灰暗沉寂,一点一点挂上层层瓦蓝深蓝暗黑的夜幕。 呵,他将是个有诰命夫人的太监了。 秦督主府,内院。 “怎么,怎么回事?!”田央粗大的嗓门在窄小的院子里回荡。 “晌午出去还好好的,怎么、怎么就要娶了呢?这是什么鬼?!” 苦主本人却早就超脱悲喜,此刻漫不经心抻着骨节有力的手指,慢慢腾腾抚摸太后娘娘赐的那对翠套金春秋大如意,精美而冰冷,璀璨却刺骨。 田大都尉嚷嚷了一阵子,终于在秦督主的冷淡中破了功:“你就答应了?!” 秦领撩起眼皮瞧了他一眼:“没大没小。” 田央转而被他的态度气到吐血:“你——督主,您这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非得搞得跟万老头子一样臭吗?” 整个国都登云城的圈子里,谁不知道大内总管万常山娶了好几房太太,一个比一个妖艳。传闻中,这些个美女夜间齐齐上阵,让老太监如卧花丛,乐不思蜀。 好事酸腐的文人自然没这福分,又不知编出多少香艳至极的话本,将猥琐银浪的老太监和青春美妾的细节描绘得细致入微,看得众看官又是叹又是骂,又是恨又是羡。 秦领不以为然:“爱说说去吧。”防人之口,甚于……什么来着? 他不做多想。 田央瞪大眼:“那也——” 秦领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抱屈,不由笑道:“呵,本督一个太监都要成亲了,你个五体俱全的家伙,倒是光棍一个——看来还不如本督呢!” 田央吹胡子瞪眼:“你!我——”我那是忙于公务,为国分忧,能跟您一样吗? 两人虽身份有天差地别,却插科打诨一番,好歹疏解一丝郁气,让秦领紧蹙的眉头微微放松一些。 想到皇宫里跟着车辇跑的小鹿子,他对田央道:“你回头将崔海升叫来,要他查一个人。” 田央听罢,感叹道:“听起来,倒是个重情义的孩子。” 他们这一行,权势与利益从来都是锦上添花,唯有重情义这一条,才是根本。 秦领也同意:“本督在宫里确实有人,但是多一双别人不知道的眼睛总是好的。” 他在皇宫里做内侍总管差不多是近十年前,安插布下最牢靠最隐秘的眼线如今年纪也都二十往上了,该升大宫女的升大宫女,升管事的升管事,不再亲手伺候主子,自然少了些细微而详实的观察。 是时候再发展一些贴近贵人们的跑腿眼线了。 田央点头对秦领道:“这事我跟老崔说……这些日子督主府附近肯定多不少暗线,人多眼杂,走动少些为妙。” 崔海升毕竟是宦官,在宫中行走方便,不易让人警惕。秦督主看中他的圆滑善交际,这么多年一直让他与宫中保持千丝万缕的联系。 思及此,田央挠挠头又道:“督主,您要大婚——不知新娘子姓甚名谁,性情如何?” 秦领斜睨他一眼,继续抚摸冰冷的大如意:“左右不过是个摆件,需要知道摆件姓什么吗?” 田央松一口气,看来秦督主还没有气到神志全失的地步,也不打算立马把新娘子杀了消气,只是晾一边圈养起来。 于是田央促狭笑道:“如此甚好。只怕……日夜相近,日久生情——” 秦领忍无可忍,抄起手边茶盏就要掷他! 刚举起手,就听外面有家仆来报:“启禀督主,皇后娘娘派人来赐礼。” 秦领手中一顿,默一瞬:“知道了,准备接旨。” 他与田央相视一眼,不由同时想起了小鹿子打探来的消息。秦督主在宫内的眼线也回报了同样的消息,但这小鹿公公……通消息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棉花胡同八卦大化门总坛】 师父和两个师兄今日终于回到八卦门,陈圆带着小银忙里忙外,忙了大半日,终于将师父师兄弟们安顿好。依然是师父住中间正北朝南最大的厢房,师兄们住正西朝东,她带着小师弟住正东朝西。 两个师兄虽然不满住西厢,但陈圆用这些日子攒起来的银两给他们添置了新被褥,饭菜也算是勉强入口,他们也不再多话。 乱糟糟闹哄哄的安顿终于结束,陈圆才将一碗碗热在锅灶里的简单饭菜端上桌。 一碗盐巴熬土瓜,一碗萝卜干炒蛋,萝卜干多蛋少,她看着师父师兄弟狼吞虎咽。 怎么咱们这个大化门就这么穷酸呢? 陈圆很是无语,要不是大师姐拿了三枚银叶子,他们几个大活人就要当场喝西北风了。 “师……师父,”陈圆掂了掂袖子里小得不能再小的钱袋,忍不住开口:“这趟出去,师父师兄可有赚些生活费用?” 师父胡不鲁吃得满嘴满胡子都是饭渣,被她一问,差点噎住,改变话题:“.…..怎么没看见为师给你们的药葫芦?” 陈圆一脸无语。大化门实在太穷,资产少的可怜,一个葫芦不见了马上被师父发现。 一旁扒饭的小银一听师父提到药葫芦,马上来了精神,将那日如何喝馄饨、如何卖药、又如何被欺负绘声绘色说了一边,听得胡不鲁直摇头。 “小圆,为师教你多年,怎么连几个莽汉都打不过呢?”师父不满。zWWx.org 陈圆当然不能说自己只是一个敲键盘的码字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好陪笑道:“是、是这样的,小圆这不是中毒了嘛,当时头脑有点晕、手脚有点慢……” 一说到中毒,师父的后背一僵,似有点坐不住,他抬眼瞧了一眼面色苍白的陈小圆,终于不再追究药葫芦弄丢的事。 陈圆一鼓作气:“师父,咱们总坛真的没钱了。扫垃圾倒粪桶的李大伯已经来要了好几次钱,再不给,明天开始就屎漫金山了。” “呕——”大师兄首先要吐。 陈圆也没办法。这里是国都,跟乡下荒山野岭不一样,可不能随便到处找个茅草稞就拉粑粑,大家都得交钱给倒粪工人,不然家宅里到处都是满溢的粪桶,臭死了。 “还有,米缸见底了,”陈圆继续掰手指,“上次大师姐来过,我们才买了一斗米,今晚大家吃了最后一合。明日要籴米,还要买——” 师父猛然站起:“行了!吃饱了,今晚跟我练功!”说完,大步不回头地走出充作饭堂的前厅。 陈圆转而看向大师兄二师兄:“哎,大师兄、二师兄……别走啊——” 谁知大师兄二师兄跑得比兔子还快,扔下碗筷,跟着师父一溜烟冲出去:“师父,我今晚加练!”“我也练!” 陈圆目瞪口呆:你们这是练我呢?我是蚌壳成精吗,凭空能给你们变出米粮来? 小银抬着头看向陈圆:“师姐,咱们吃。” 姐弟二人将餐桌打扫干净,收拾了本来就没什么油花的碗筷,小银忽然叹了口气:“还是在馄饨店住着好。” 陈圆:“……这个志向虽然不远大,但小银说得对。” 一下多了三张嘴,而且还是成年练武的男子,陈圆不知道所剩无几的铜板还能撑几餐。 月光明亮,清辉满园。 陈圆却一点也看不出古代的月亮和上一世现代月光有什么不一样。 反正对于吃不饱饭的穷人来说,诗情画意什么的,都不如一块热乎的红薯。 古今同理啊!药师娘子的督主,江湖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