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今天也只想咸鱼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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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不得、恨不得,这苦果竟是只能自己咽了。 而沈文茵得知云莺晋封淑贵嫔的消息时,人正在云溪宫的沉香小榭。扭头看一看床榻上一脸病容、陷入昏睡的谢梦灵,她起身从房间里出来,吩咐自己的大宫女回去取一份贺礼,待自己的大宫女回来,她便捎上贺礼去祝贺云莺。 清竹阁又是十分热闹。 各宫各殿的贺礼相继由宫人送到,登门前来祝贺的小妃嫔也有不少。 云莺到底见了见。 待小宫女通禀沈婕妤到时,也让请进来。 “嫔妾见过淑贵嫔,恭喜淑贵嫔。” 沈婕妤被小宫女引到花厅,看见云莺,上前见礼祝贺。 云莺道:“沈婕妤不必多礼。”又如同对待其他人那般让赐座奉茶。 沈婕妤谢过才入座,相对寒暄片刻,听云莺问,“沈婕妤方才是从沉香小榭过来的?” “不敢瞒淑贵嫔,的确如此。”搁下手中茶盏,沈婕妤应声答。 云莺晓得谢宝林这阵子在生病,沈文茵多半是去探病,便问:“不知谢宝林的身体如何了?病可有好一些?” 沈婕妤不觉轻叹:“瞧着不大好,嫔妾在沉香小榭待得许久,谢宝林几无清醒的时候。据她身边大宫女说,谢宝林这几日皆是如此,病情实在不大乐观。” 谢宝林分位不高又不得宠,不久前她家里才出事,只怕如今生病连个好点的太医也请不去看诊。 沈文茵一样不得圣宠,想帮忙也是无能为力。 云莺看着沈文茵谈及谢宝林时的愁容,晓得她心里因着之前谢宝林求她帮忙一事多少歉疚。因而宫中妃嫔对谢宝林避之不及时,她愿意前来探望。 沈文茵定也注意到了,前两日在朝晖殿谢宝林一样得了陛下的赏赐。 是以明白陛下没有要为谢家的事情继续迁怒谢宝林的意思,才会放心过来探望谢宝林。 “碧柳。”云莺吩咐自己的大宫女,“你去一趟太医院,请刘太医来。” 沈文茵听言一怔。 “娘娘……” “这……” 知道云莺是要请刘太医来为谢宝林看诊,沈文茵有些始料不及,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再看云莺面上一派云淡风轻,显是纯粹帮谢宝林一把,不图回报,沈文茵心下震动,当即离座与她深福道:“嫔妾代谢宝林谢过娘娘恩典。” “沈婕妤不必如此。” 云莺弯了下唇,“说到底我们女子在这世间诸事本便多有不易,谢宝林她也是个可怜人。” 沈文茵眸光闪了闪。 云莺又问:“沈婕妤觉得这敬亭绿雪如何?” “娘娘这里的茶自是极好的。” 沈文茵重新落座,端起茶盏再品一口,只觉得这茶味道更好了。 晚些刘太医被请来清竹阁。 后来得云莺吩咐便去一趟沉香小榭为谢宝林诊脉开药。 当天傍晚,赵崇过来清竹阁和云莺一道用膳。 碗碟撤下以后,正喝着茶,赵崇问:“听说爱妃今日让人去请过刘太医,是身体不舒服?” 第20章 腻歪 昨夜过后, 赵崇想着今日得空召刘太医问一问云莺的身体状况。 赶巧刘太医被请走了。 起初从夏江口中晓得是云莺派大宫女把刘太医请走的,后来又得知她是特地请去沉香小榭给谢宝林看诊。 赵崇便记起之前在桃园无意撞见云莺和谢宝林之间的那点事情。 他印象里云莺对其他妃嫔一直有些冷淡。 捐献金银的时候,更没在乎过会不会引得谁不满,而今竟然请刘太医去为谢宝林看诊, 说来也有些稀奇。按理桃园那一桩, 谢宝林应该惹得云莺不喜才对。 再则不久之前谢宝林的父亲才被革职查办了。 那时在桃园,谢宝林下跪求云莺帮忙, 云莺也拒绝谢宝林拒绝得很彻底。 而今不知多少人对谢氏避之不及, 她反而出手相帮…… 想听一听云莺何种想法,赵崇这才提起此事。 云莺会让刘太医去帮谢宝林看诊一半因与沈文茵从前情分, 一半因知道皇帝不会介怀。她是无心讨好皇帝, 却也没想过要和皇帝对着干自讨苦吃, 是以,难免要确认皇帝态度才放心。 既在做这件事之前已经想得明白这些, 料想皇帝不会怪罪,被问起这件事,她自然直接如实说了,没有画蛇添足在皇帝面前编什么假话。 “多谢陛下关心, 臣妾身体并无不适。” “让碧柳去请刘太医来,实则是想请刘太医去为谢宝林看诊。” 云莺神色坦然对赵崇说道:“谢宝林这一场病生得久,今日又听闻她病得愈发严重,这才派碧柳去请刘太医来为她看一看。刘太医后来也说情况不太好,只能先施针吃药看一看是否能有所好转。” 赵崇见云莺全无隐瞒,挑了下眉。 她心下也无其他任何想法,似单纯想帮谢宝林便帮了。 “前些时日, 她父亲因贪污受贿下了大狱, 想来心中郁结以致于如此。” 赵崇口吻随意对云莺说起这些。 云莺望向赵崇的目光却顿一顿, 转而默默抬手捂住耳朵:“陛下在说什么,臣妾为何听不清。” 而后像避嫌一般,起身换个位置紧挨着罗汉床的围板,离赵崇更远一些。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起这些。】 【朝堂上的事情是我一个小妃嫔可以听的吗?莫要害我!】 赵崇看着云莺这幅避而远之的模样,再听着她心里带着嫌弃的咕哝,直想把人捞到怀里来揉搓一顿。他害她做什么?提一句谢宝林父亲的事便害她?她给谢宝林请太医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想着避嫌? “爱妃坐得那么远作甚?” 但难得见云莺几分惊恐,捂住耳朵的模样又煞是可爱,赵崇压着笑,板一板脸逗她,“这是在无视朕不成?” 云莺可不管。 朝堂上的事情由来复杂,若从别处听说尚且能听过便罢,而…… 想着,云莺把耳朵捂得更紧些。 她略往赵崇的方向挪回来点,却拧了眉否认道:“臣妾不敢无视陛下。” 【好烦啊。】 【不高兴为谢宝林请太医,前两天给谢宝林赏赐做什么?】 云莺愈发嫌弃。 赵崇却因为弄明白她没有一味避着谢宝林的原因变得两分心满意足。 先前几番想要探究云莺心思偏屡屡碰壁。 今日总算是顺利一回。 她也果然心思细腻机敏,审时度势,行事有度,既不是那等捧高踩低之人,也知善心不愚。 赵崇又看一看云莺,将她喊到近前。 皇帝发话,云莺便不得不起身走到他的面前。 却在她靠近以后,赵崇长臂一伸,直接拉着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赵崇把云莺圈在怀中,到底没有再提起谢宝林的父亲,只说:“既今日让刘太医去给谢宝林看诊了,那便让刘太医帮她看着。”话音落,他又将云莺从大腿上抱下去,让她坐在罗汉床上,随即站起身。 “朕还有事,爱妃早些休息。” 赵崇手指抚上云莺的脸,看着她的盈盈美目,心念微动,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朕走了。” 云莺被赵崇突来的这个吻惊一惊,那一种茫然的感觉又冒出来。 赵崇见她微微瞪大眼睛,像被亲懵了,不由微笑,心情愉悦离开清竹阁。 而云莺茫然恭送走皇帝,茫然回到里间。 她坐在罗汉床上,狠狠深吸一气,寻回理智也忍不住搓一搓手臂,直觉得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皇帝又搭错哪根筋非要对她做出这幅柔情似水的模样? 前世她为他绣香囊、做寝衣、学烹茶,也不见他能有几回这样同她腻歪。 鸡皮疙瘩一层叠一层。 云莺又深吸一气,端起茶盏将茶水一饮而尽,终究庆幸皇帝走了,起码不用继续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许久,她慢慢放松下来,这才让宫人准备热水沐浴。 好在之后几日皇帝被朝堂上的事情绊住,无瑕来后宫。 而近来才被皇帝整顿过一番的六宫也很平静。 如是过得数日,有刘太医负责照看的谢宝林病情终于有所好转。 沈文茵又来云溪宫探望她,准备离开时,正好碰到遛狗回清竹阁的云莺。 “见过淑贵嫔。” 上前与云莺行礼的沈文茵眉眼染着喜气。 云莺免了沈文茵的礼随口问:“沈婕妤来看谢宝林?” 沈文茵莞尔:“托娘娘的福,谢宝林比起嫔妾上一次来气色好了许多,她说待能下地便来给娘娘磕头谢恩。” “磕头谢恩却也不必。”云莺道,“我不过举手之劳,归根结底是她自己愿意好好治病。”倘若谢宝林一心求死,任凭什么杏林圣手也束手无策。 沈文茵笑说:“娘娘善心,定有福报。” 云莺心里虽不在意什么福报不福报,但面上对沈文茵的话不置可否。 当真有福报,她会帮谢宝林请太医看病有一半原因还是沈文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