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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回江城

    夜渐深,陆景行坐在沙发上。

    黑暗里,他一支接一支抽着烟。

    他以前烟瘾不大,但自从温暖死后,他的烟瘾越来越大。

    陆景行看着满屋熟悉的摆设,没有一丝挪动改变。

    甚至于冰箱里的食物,每天会换成新鲜的,但每次换的都是和温暖离开那天一样的。

    他把这里的一切都保留成了最初的模样。

    是努力的想把时间停留在那一天。

    就像,温暖她还在,不曾离开过。

    ……

    程静姝的腹部已是高高隆起,随着月份变大,她的脾气也越来越大。

    从那个小贱人死后,她很少能在家里见到陆景行。

    偶尔回来,也只是呆在书房,从不踏足主卧。

    她之于他不像是妻子,倒像是仇人。

    这就是她用尽手段得到的婚姻。

    又是大半个月没见到陆景行的人。

    “陆景行,你欺人太甚。”

    程静姝气得把佣人刚刚端上来的燕窝狠狠地砸在地上,怒气难消。

    一晃那个小贱人已经死了大半年了,可陆景行非但没忘记,还在变本加厉。

    如果他是忙工作没办法回来,她会劝自己忍。

    可她不能容忍,自己老公每晚不回家跑去那个已死的小贱人住处,根本就没想过要考虑她的感受。

    隔天,陆景行正在公司处理工作。

    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

    他接听——

    挂断后一脸阴沉地挂掉电话,离开公司,直接开车回到结婚后住的地方。

    不说家,是因为在他眼里,这里不是他的家。

    “哟,今天吹的什么风,把我们陆总吹回来了?”

    程静姝正在喝汤,看着怒气腾腾冲回来的男人。

    他终于舍得回来了是吗?

    “啪!”

    一个耳光,打僵了程静姝嘴角的得意。

    佣人吓得立刻缩回厨房里,呼吸都刻意放轻。

    知道这家男女主人水火不相容,但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主人动手打女主人。

    “程静姝,谁给你的胆放火?”

    程静姝一手捂着红肿的面颊,看着面前恨不得杀了自己的陆景行。

    她气红了双眼,拿起桌上的汤往陆景行身上砸。

    “陆景行,你竟然敢打我?”

    她是家里的独女,娇生惯养着长大。

    还从来没人敢碰她一下。

    长久被冷暴力,满腹的委屈。

    她以为,时间可以让陆景行忘记那个小贱人,她以为自己可以等到陆景行回心转意,爱上自己。

    可她等到了什么?

    等到的是他从不正眼看她,心里装的只有一个早就死掉的小贱人。

    就连做梦喊的都是温暖那个小贱人的名字!

    她只能跑去烧掉小贱人的地方,让他不能再想温暖。

    “如果你不是怀着我的孩子,就不只是一个耳光了。”

    她烧了他唯一的念想,那里是唯一可以证明温暖存在过的地方。

    程静姝看着一身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男人,歇斯底里。

    “陆景行,你凭什么这样折磨我?”

    “我所做的一切,都只因为我爱你。”

    “她的死你才是应该付最大责任的人,我是逼你了,但你也可以为爱什么都不要啊!”

    “你才是真正害死她的人,是你害死了她,是你!”

    程静姝每个字都化为刀,刺进陆景行的心底。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药,会治愈一切。

    可时间对他毫无作用。

    他无法释怀,无法忘记。

    日日备受煎熬。

    颓然转身,陆景行失了魂地往外走。

    “阿行——”

    程静姝刚刚情绪过于激动,腹部一阵绞痛。

    她伸手想拉陆景行,但拉了个空。

    眼见陆景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痛苦地伸出手。

    “太太……”

    厨房里躲着的佣人见状立刻跑出来,看到程静姝大腿上的鲜血,吓得立刻喊陆景行,“先生,太太出血了。”

    但陆景行就像没听到一样,直接离开。

    他竟冷血如斯。

    “唔——”

    程静姝痛到面色惨白,心痛加小腹的痛,让她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血顺着大腿往下滑。

    ……

    时光荏苒,一晃已是三年后。

    盛世豪庭,空气中飘动着诱人的肉香味,厨房里的穆司音系着围裙正在厨房炖红烧肉。

    她眉眼温柔,她看着诱人的色泽,闻着香味,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看着红烧肉,满眼都是爱意。

    这份红烧肉,满载着她对阿砚浓烈的爱。

    这份爱,她终于不用再借着帮他演戏而隐藏。

    她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他,名正言顺的站在他身边。

    叫他阿砚。

    不用再为了隐藏自己的爱意而叫他一声阿砚哥。

    调小火焖煮时,她开始准备其他菜。

    一切准备就绪,擦干净手从厨房走出去,准备给傅砚深打电话,问问他到哪里了。

    自从和傅砚深确定关系后,她知道傅砚深所有的行程。

    今天晚上,他没有应酬,应该能按时下班回家才对。

    就因为如此,她才会提前下班,过来给他做晚餐,让他感受一到家有热饭热菜的温暖。

    他会感受到她的贴心。

    她今晚想留下来,她想告诉阿砚,她身体早就恢复了,可以和他——

    想到晚上会发生的事情,穆司音面若桃花,含羞带怯,一副小女儿的娇态。

    “对不起,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笑容瞬间僵住,面色沉了下来。

    她先是打电话到前台,知道傅砚深已经离开。

    前台不会知道傅砚深的行踪,她又立刻给陆安打电话,“阿砚呢?”

    “抱歉,穆总监,我不清楚。傅总的私人手机现在在他自己身上,你若找他可以给他打电话?”

    陆安态度有礼却带着疏离感。

    这次,他确定自己没有揣摩错他们家傅总的心思。

    对穆总监的态度,绝对没错。

    虽然傅总没提,但同样记得的他知道傅总今晚会去哪,但他不会说。

    穆司音:“……”

    她能打得通,还需要问他吗?

    但陆安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就是不打算告知了。

    穆司音直接冷着脸挂了电话。

    她没那么傻,和陆安撕破脸,对她没好处。

    她又开始给傅砚深打电话,一遍又一遍。

    每一次都提示关机。

    阿砚平时不会这样。

    他知道她找不到他会不安的,他不会随便关手机。

    他是不是外面有其他女人了?

    越想,穆司音面色越白,身体微不可见地抖起来。

    ……

    铂悦府,一辆黑色宾利停在8栋楼下。

    傅砚深推开车门下车,手上提着一个超级大的购物袋,上楼,开门走进去。

    进了厨房,拿过围裙开始做饭。

    穆司音坐在楼下,仰头看着八楼厨房里映出来的男人身影。

    坐在车里,指甲深深掐进指腹中。

    面色狰狞,情绪起伏越来越大。

    她立刻从副驾的包包里摸出一瓶vc瓶子,从里面倒出药丸,胡乱塞进嘴里。

    两小时后,傅砚深关了灯,提着四菜一汤从楼上下来。

    开车从铂悦府离开。

    在他的车离开后,穆司音开车跟了上去。

    已经九点多,傅砚深一路开到墓地。

    墓地这边,他早就打好招呼。

    停好车后,一手提菜和生日蛋糕,一手抱着一束桔梗,缓步往里走,最后停在一个墓碑前。

    他慢慢蹲下,单膝跪地,把花和蛋糕一一摆好。

    明天,是晨曦的生日。

    他亲自给她做了蛋糕,还有她爱吃的菜。

    再打开食盒,从里取出四菜一汤。

    菜和汤都是沐晨曦最爱吃的。

    “晨曦,你尝尝味道怎么样?我四年没下厨了,厨艺好像有些退步。”

    本就是为晨曦他才特意下苦功夫学的厨艺。

    晨曦不在了,他再也没进过厨房。

    一晃已过去四年。

    每每想起四年前那天发生的种种。

    他都会心如刀绞,悔不当初。

    四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没有一天忘记过她。

    没有一天不在后悔自责。

    在腿治好了之后,后悔自责更是与日俱增。

    “晨曦,你是不是到现在还没有原谅我?所以,始终都不肯入我的梦里来。”

    四年了,一次都没有。

    他有多想她能入他的梦,哪怕是骂他打他拿刀桶他,他都甘之如饴。

    可她不愿入他的梦。

    是啊!

    她恨他!

    在晨曦被他强行拖进手术室时,她说:我死都不会原谅你。

    这句话,像是一个魔咒,让他无法挣脱。

    晨曦始终不原谅他。

    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夜风徐徐在吹,傅砚深就这样单膝跪在地上,一手轻轻抚着墓碑上沐晨曦四年未变的音容相貌。

    看着看着,眼眶慢慢变红。

    慢慢低头额头抵在冰冷的墓碑上,久久未动。

    直到,临近凌晨十二点。

    傅砚深这才慢慢起身,抬手抹掉满脸的泪。

    拿过一边的蛋糕打开,插上蜡烛,卡着零点,点燃蜡烛,“晨曦,生日快乐。”

    “我真的好想你,好想再见到你。”

    “入我一次梦好吗?求你了!”

    一阵夜风吹过,吹灭了蜡烛。

    “晨曦,你这是答应我了吗?”

    傅砚深激动地站起身,他想立刻回家。

    他好想在梦里见到她。

    穆司音一直目送傅砚深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这才从另一侧走出来。

    夜风吹动她的长裙,像幽灵一样飘到了刚刚傅砚深站定的地方。

    她低头,目光看着墓碑上那张让她深恶痛绝的笑脸。

    果然是她。

    这是她第一次来沐晨曦的墓地。

    之前,她在铂悦府楼下看着阿砚提着菜出来,就在猜他这么晚去哪里。

    不是没有小小地期待,期待一颗真心能捂热阿砚的心。

    晚餐是为自己准备的,想要给自己惊喜。

    毕竟,他已经答应会娶自己。

    可在看到他去的方向,既不是他的住处,也不是她的住处,她心底便知道,是她自作多情了。

    一路跟到这里。

    她看着阿砚对一个死了四年的人表露出情感,她内心嫉妒的发疯发狂。

    穆司音的情绪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她极力压抑着。

    直到,她的目光扫到一行小字。

    “爱妻沐晨曦。”

    爱妻!!

    这两个字,刺红了穆司音的眼。

    再看着墓碑上沐晨曦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在嘲讽她。

    嘲讽她的自作多情。

    嘲讽她四年还没有得到阿砚的心。

    她敢嘲讽自己。

    她凭什么嘲讽自己。

    “沐晨曦,你已经死了,你是个死人,你有什么资格嘲讽我?”

    穆司音手指在沐晨曦的墓碑上,不停地点着她的脸。

    就像是在一个耳光一个耳光的在抽她一样。

    目光凶狠!

    “阿砚就算现在还没爱上我,但那又如何,他很快就会娶我了,我很快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你算个什么妻?!你俩根本就没有复婚,我才是他的妻子,我才是!”

    穆司音疯狂的拿起傅砚深摆在墓碑前的摆着的蛋糕,狠狠地砸在了爱妻这两个字上。

    “阿砚以后爱的人只会是我,你给我听清楚了,你休想和我争,休想!”

    她发狂的扔完蛋糕又把菜全部都踢翻。

    最后拿起那束桔梗!

    桔梗代表,永恒的爱!

    “我让你永恒,我让你永恒,我看你怎么永恒!”

    穆司音死死捏着那束桔梗,一次比一次力道重的砸在墓碑上。

    娇嫩的花朵被她大力摧残。

    落了满地。

    直到一束花被她砸成只剩下花茎,这才用力砸在地上。

    她还不解恨,抬脚,狠狠地把那些花瓣全部都碾碎,这才对着沐晨曦的墓碑“呸”了一声。

    一口唾沫吐在墓碑上,一脸阴狠地转身离开。

    一个死人,不配让她生气。

    死都死了,还拿什么和自己争!

    ……

    h国

    沐晨曦两年前身体调养好后,一次机缘,她遇见了h国很有传奇色彩的人物盛夏。

    在商界很多人都听过她的名字,她一个女人从国内打进h国市场,很快便在h国占了一席之地。

    在h国商界提到盛夏,无人不知。

    对人疏离的盛夏,对她释放出了善意。

    她从两年前跟着盛夏,她用了两年时间,升到营销部总监的位置,成为公司的骨干高层。

    “叩叩。”

    沐晨曦站在门外,礼貌的敲了敲门。

    “进。”

    听到声音,她才推门而入,“盛总。”

    “坐。”

    盛夏示意她坐,并未立刻开口。

    直到看完面前的文件,这才抬头,看向面色沉静的沐晨曦,直入正题:“江城的分公司出了一点问题,我没时间过去,你替我过去处理。”

    “江城?”

    沐晨曦明显愣了愣。

    “有问题?”

    盛夏的目光很犀利,看着沐晨曦很有威慑力。

    “没有。”

    沐晨曦果断摇头。白芷1的傅总离婚请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