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屋 - 言情小说 - 小姨太:许她万般骄纵在线阅读 - 第167章 锦绣前程(2)

第167章 锦绣前程(2)

    漪澜落寞一笑似是自嘲:“周大帅的事儿,我多不过问的,漪澜不过是大人身边一侍妾,人微言轻,浅薄得很。胡言乱语若有冒犯之处,望娘娘恕罪。”

    贞妃听了漪澜四两拨千斤的言语,显然有些失落。她微怔,睫绒一挑,抖动间如蝶翼轻抖,须臾间,她眸光中含出几分笑意静静说:“贞儿尚未入宫,便曾听伯父讲过一桩我朝的奇闻轶事。”

    漪澜心想,自己已表明立场,无奈贞妃却丝毫没有退意,怕还是于心不甘。

    贞妃娓娓道来:“说得是先皇十九岁那年,太后身边有位深得宠信的太监小贵子公公欺上瞒下,狐假虎威秽乱内宫,干涉朝政。小贵子公公的骄横胜过前朝的内监魏忠贤、刘瑾。那些年文武百官怨声载道,无人敢得罪招惹他。

    先皇屡次谏言太后不得,反是母子为了这位小贵子公公生了诸多嫌隙。先皇正苦于无计可施之时,就采纳了一位少年督抚大臣之计,请君入瓮。这少年督抚先是假意宣扬江南风光无限,鱼米之乡富足,引了那太监心思痒痒,蠢蠢欲动的要出宫先江南玩耍。

    请了太后的懿旨,不顾了祖宗立下的太监不可出宫的祖训,亲自下江南去为太后采办锦缎丝绸。小贵子公公一路上招摇过市,人到了江南,就被这位少年督抚拿下。

    一日之间,宣读了早已备下的皇上密旨,将这无人敢惹的太后身边的红极一时的小贵子,斩立决于集市,一举灭了这朝廷祸患,太后闻讯已是回天无力。少年督抚此举干净利落,举重若轻的一桩巧计锄奸朝野轰动,被颂传为美谈……”

    漪澜心一动一惊,陈年往事被她说得如在眼前。难道她说的是致深?

    漪澜心头一阵翻涌,此事她是头一遭听说,此前闻所未闻。漪澜感叹致深果真胆大妄为。只是,贞妃如今对她讲述这段往事,难道希望致深有所举动?

    “昔日那位少年督抚何等的大智大勇,胆量令人钦佩。如今不过十余年,如何的变得畏手畏脚,仰人鼻息了?”贞妃感慨摇头。

    她又见漪澜听得将信将疑,漠然无语,便又寻味了说:“那日皇上谈起了周大帅,还说起一段趣事,说是周大帅征战伊犁,行军塞外,治军严谨,令行禁止,士卒们无不诚服。一夜急行军,漫天大雪撒盐扯絮似的,吹口哈气都凝成冰粒子。

    冰天雪地的,前路难行,那些士卒怕主帅的车打滑,便紧紧去扶住车栏杆。周大帅爱兵如子,反是怕士卒温热的肌肤,粘在那玄铁栏杆反是要粘扯下皮肉来,心里老大的不落忍,便喝令众人一声“去手”。你道如何……”

    贞妃娘娘的目光如见了鬼魅般的一抹惊骇,牙关发颤。

    漪澜却被她的话题吸引,出于对致深的关切,对她来意的提防,漪澜从她的眸光中看出瘆人的惊恐。

    “就听嗖嗖嗖的声响,那些士卒齐刷刷的抽刀,‘唰’的一声……血花四溅,把个雪地都染红了。”

    “染红?”漪澜终于纳罕地问出口,“雪花四溅”如何把夜里的地染红?漪澜好奇着。

    贞妃长吸一口气道:“那些士卒一听将令‘去手’,误认为是大帅让他们断手,就一同拔刀齐刷刷断了手腕!”

    漪澜一阵惊悚,齿发皆寒,不是“雪花”而是“血花”。那燕山雪花大如席,血流成河的惨状似乎就在她眼前。她从未曾听过如此瘆人的故事,幼时哥哥讲给她听的鬼故事都没有如此的恐怖。

    漪澜第一次听到这段往事,切身地发生在她枕边人身上。风雪交加之声倏然从耳边掠过,白皑皑的雪地上却是血流成河。如一朵朵在暗夜绽放的玫瑰,妖异血腥。

    燕山大雪,壮士解腕,那情景说不出的恐怖。可贞妃为何对她讲述这个耸人听闻的事儿?

    她身边的致深,同她谈的只是风月春情,书画棋琴雅事,这些茹毛饮血的丈夫天下事,从未对她提及。此行入京几日,仿佛她同床共枕的人都变得陌生。

    贞妃旋即感叹道:“皇上将这趣闻给贞儿时,也在感慨,可惜了如此一位心冷似铁的男儿,如何反是畏惧太后的雌威,畏手畏脚,瞻前顾后的不敢向前半步?”

    一阵沉默,四下寂静,炭火盆中的银霜炭哔哔啵啵地响着,蹦出些不安分的火星。

    “大帅府衙里的公务,臣妾从不过问。”漪澜迟疑地说,沉下脸也敛住笑容。

    她寻思,若贞妃有几分明白识趣的,就该知不该再纠缠此事,为彼此惹来祸愆。可偏巧漪澜小觑了她,贞妃穷追不舍的问:“姐姐就不替郎君分忧吗?”

    “分忧?”漪澜故作懵懂地望着她,露出几分胆怯之色,摇摇头,“臣妾愚钝,不甚知之,只知伺候好大人的起居,并不问它事。若是皇上对大人又说训示,不妨去对大人明言。”

    “皇上他哪里敢有这主意?老妖婆一个眼神,他就吓得周身哆嗦的。”贞妃嘟哝着直言不讳,又一笑坦然说,“姐姐莫要错会了意,今儿来同姐姐说这番话,不过是贞儿自作主张,皆因心疼皇上,想替皇上分忧解难。”

    漪澜皱眉,贞妃却自信地说:“皇上想做些大事,一定能成就一番帝王基业的。只是朝里没用半分是他能做主的。太后为了建个御花园,霸占挪用了朝廷海军军费,海军一年都没能买上几箱炮弹,洋人的军舰在咱们海域虎视眈眈的,皇上愁得头发都白了,也难以说动太后。

    贞儿此次私自做主将金牌私下借出宫去换了银两,行为虽然不妥,可是若能替皇上筹措军饷为海军买铁甲舰呀,炮弹呀,贞儿受罚也高兴。”

    漪澜看她眉飞色舞的说着,丝毫不知其祸,“姐姐,太后宠信周大帅,能否请周大帅站出来说句话呀?好歹他领了兵部尚书衔,保文殿大学士,举足轻重呢。”

    漪澜心里就有些提防,不得不提醒她说:“后妃干预朝政,可是大罪。”

    “为了皇上,贞儿就是死也心甘情愿的。”贞妃倒是慨然无畏,一句话令漪澜委实的一震,心头对她爱恨不得。听她那毫无忌惮的话语,似拿漪澜真心当做知己。

    漪澜心内纠葛,忍不住拖长声音嗔怪一声:“娘娘!”红尘紫陌的小姨太:许她万般骄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