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 第3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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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楚蔽问道。 咸毓轻哼一声。她还没问他方才反常的轻笑是为何呢。不过她也懒得问了。 她笑着与他说道:“我原先担心你冻着,但眼下看来,是我过虑了。” 至于他今晚为何这般,咸毓倒也并不觉得太过于奇怪。 他们两深处冰冷的冰洞中多时,还能稳住心神继续对话,已经算是较为坚强的了。要不是他折腾了一阵子,咸毓觉得自己早就裹着貂衣冻得下巴直哆嗦,根本不可能还说出这么多话来。 “你若累了想躺会儿,那也不如躺外面呢,”咸毓轻声说道,“我都留下来陪你了,你难道忍心我跟着你继续挨冻吗?” 她语气极为温柔。 楚蔽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但当他想要开口说话时,咸毓却从后面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你不会又说让我一个人先走的话吧?” 她可不吃他方才那一套了。 咸毓在他的耳边认真说道:“楚蔽,若你不在意我的去留,那你便直说;若你想我在门口等你,你也直说。” 她说完之后,两人之间有一瞬的静默。 他呼出来的热气轻抚过她的手背。又悄无声息地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之中。 他没有挣扎。咸毓也没有松手。而是继续说道:“那我思来想起,你我不如眼下一同出去吧?” 楚蔽终于拿下了她捂住她嘴的手。 “你不想我得了这火衣?” 他一动不动,侧躺在她身前问道。 咸毓无所谓地回道:“此地人眼中的‘名正言顺’,与你我何干?” 他或许也是为了争一口气?但咸毓觉得,他其实无需配合这里莫名其妙规矩。 她和他在一起,都不怕皇权,难不成还得看这里族规的脸色? 楚蔽闻言,倏地反客为主地转过身来将她抱了个满怀。 咸毓吃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朝她说道:“那你我出去后,便是‘犯了罪’的‘圣女与奸夫’了。” 作者有话说: 咸毓:会怎样? 楚蔽:你猜~ 第256章 咸鱼穿进宫斗文 只要能赶紧出去, 咸毓便觉得是好事。 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朝眼前之人说道:“那我们走吧?” 她都快要在这里冻僵了,迫不及待地希望赶紧带他出去。 咸毓仔细等着楚蔽的反应。 他像是在沉思。近在咫尺的眼眸深邃无比,双眸之上的睫毛微微发颤, 冰寒的气温下, 他的肤色冻得越发雪白, 这么冷的环境中还面不改色的模样。 咸毓看着看着,一不小心就有些走神了。 等到搂着她的楚蔽轻拍她的背时, 她才回过神来。 恍然之间, 楚蔽的眼角似乎闪过一阵笑意,他问道:“你可知那日他们对你我说的话?” “哪句?”咸毓只能问道。 她如今身处此地,感受到了史无前例的危机, 已经很努力的在提防这里的人了。但仍未察觉到先前还有什么遗漏之处。 楚蔽回道:“你我寻猫时,那些人如何劝你的?” 咸毓闻言, 认真回想那时发生的事……好像是几个长老正忙,说等先前那对新人下葬之后,再帮她寻猫。 彼时的他两虽还未知晓原来那对悲惨的新人正是上一任圣女,但咸毓当时当然非常理解他们, 毕竟以为他们这里出了大事, 而她的猫丢失好像是一桩小事。 直到后来吃丧席时, 那些人才隐隐约约暴露了一些有意将她留下来的蛛丝马迹, 等她后来看透时也有些晚了。 楚蔽漂亮的眼眸流转, 淡声提醒她道:“那人说,等下葬后再寻猫——乃是等何人下葬?” 咸毓呆了呆, 好像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但她根本不敢如此作想…… 楚蔽冷声念了出来:“你我以为他们口中之言, 乃是等着前圣女与奸夫那对新人下葬, 殊不知——兴许那时, 他们便想杀了我,因我是下一任圣女你的奸夫。” 他们想杀了他,因为他的名不正言不顺。 他们在那时便想杀了他了。所以哪怕后来咸毓自以为能周旋一二,但实则他们也不过是他们一直在应付她。在他们眼中,楚蔽该死。 正如明面上答应他进这冰洞,实则根本不告知事先应有的筹备……他们或许像直接在冰洞中冻死他! 咸毓听得发毛,顿时想要从他的怀里起身,她焦急地问道:“那怎办?你……难道我们只能将这冰块里的衣裳取出来了?” 先前是她大意了。她并未发现这里的人铁了心的想除掉楚蔽。现在一听他的分析,事情顿时就变得严重起来了。 这样一来,好像也只有赢了这冰洞中的挑战,才能降低楚蔽的生命危险。可凿冰取物并非易事,更何况他方才那般无可奈何用木棍尝试。 “晚了。”楚蔽却如此回道。 已经晚了吗?咸毓的动作一滞,蔫了下去。 这冰块的确难以轻易的砸开,这事的希望渺茫,他们两人方才又耽搁许久,不见得还能在冰洞里继续扛下去、直到成功砸开身下的大冰块。 既然这样,咸毓也只能放弃了。 “算了。”她一头子扎进他的胸膛,格外用力地抱住他,“我们这便闯出去!” 楚蔽不置可否。 但是咸毓说完豪言之后的心中也没底,她轻声与他说道:“那老妪方才与我说,他们将我们的马车都……” “毁了?”楚蔽闻言问道。 咸毓叹了一口气。这可真是最糟糕的情况了。就算他们两人逃离了此地,跑出小树林后,也没了他们的马车。 在这之前,她也没有料到老妪等人能下如此狠手。因为老妪对她知根知底、他们又必须留下她这个新任圣女,竟然将他们那辆马车都处理掉了。 一想到马车上的钱财,还有懒马和红马,咸毓也分外难过。但她也心知眼下也急不来,无论是母猫还是车马,都需一步步来。 咸毓光顾着担心接下来的事,连楚蔽不禁淡淡一笑都没留意到。 楚蔽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的脸色。 马车都没了。马车内她那全部的钱财便也没了。 那是他们两如今赖以过日子的所有积蓄。 这些都没了,她可怎么办? 咸毓的确苦恼上了,但她也并不灰心丧气,还不忘安慰抱着他的楚蔽:“你放心,反正我是‘名正言顺的圣女’,不管他们是否一心加害于你,我也一定会护住你!” 她分明冻得牙齿都打颤,还朝他认真承诺。 楚蔽再次无声地将她拥紧。 没了也好。没了也无碍。 她可知,没了钱财,那她也只能回宫了…… 不知她可愿意? 咸毓以为他在害怕、所以不再言语。她便又壮着胆说道:“他们心存杀念又如何?我只要矢口否认,他们难道还硬来吗?” 楚蔽听着怀里的她简单的想法,微微摇头道:“若他们认定你也触犯了规矩呢?” 她和他一开始便形影不离,这里的人只认她新上任的圣女身份、又将他视为污点,而咸毓却一再含糊应对,或许早就触动了他们的底线。 “那会怎样?”咸毓问道。 她冻得几乎无法再跟上他的思考速度了。 楚蔽挑眉回道:“此地的圣女若执意喜爱一个未经选拔的男子,那她便……” “如上一任圣女那般吗?”咸毓道。 她明白他替她担心的顾虑了。 ——眼下不仅是楚蔽有生命危险,连她都也性命不保了。 咸毓其实心里也清楚:或许在她求助那个妹子带她进来找楚蔽时,已经没有了退路。 这在此地人的眼中,这些所作所为就是她这个“圣女”昏了头、一心执意为了一个不中用的男子漠视族规,她因而也触犯了族规。 咸毓先前不把族规当一回事,可这里的人却将族规视作铁律。 无论是哪一任的圣女,只要在任圣女执意触犯族规,那么等待她的便是族规中的责罚。 咸毓很快便接受了她和楚蔽接下来将要面临的危机。 不过她并不畏惧。 她甚至感觉心下莫名松快了些:“既然这样,那你更不必凿冰取衣了,你我不如这便大大方方地走出去。” 楚蔽垂眸看着她仰起来的脸。 他的后背是冰寒彻骨的冰块,身前的人儿却带着不可磨灭的温度。 他轻声问道:“你愿意?” 咸毓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不是都说了么,我从未真当自己是这里的新圣女。” 他们两个外人一心想要离开这里,本就格格不入。她更是不爱遵守这里的族规,所以触犯了这里的族规又何妨? “走吧!”咸毓轻快地说道,“楚蔽,我们这就离开这里!你先松开我。” 楚蔽却仍无动作,随她挣扎了几下,然后淡淡地问道:“你可知你我出去之后会怎样?” 咸毓展颜一笑,点点头,笑着同他说道:“我想到好主意了!等你我出去之后,便佯装随他们定罪,他们肯定又会举办新一场虚伪的喜宴,让你我成亲,而后等那时,你我正好趁他们放松警惕——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