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打更的日子 第45节
“是是,小弟此言有理。”小二哥冲顾昭竖了个大拇指,随即也就聊开了。 小二哥:“我姓周,单名一个旦,你要是不嫌弃我就是个小二哥,喊我一声旦哥就成。” 说是不怕不嫌弃,周旦却已经虎视眈眈的瞧着顾昭,大有你敢不喊一声试试。 顾昭囧囧:...... “蛋哥。” “哎!”周旦满足了。 “其实啊,周大千掌柜是我族亲的大伯,嗐,说是大伯,其实我俩也就祖祖辈有那么一丝血缘在,我小时候家人便不在了,大伯瞧我可怜,便将我带在身边了,给了我一处屋住,一口饭吃。” “这次的事也就是你说的故事引起的。” 顾昭的好奇心一下就被提起来了。 听雨楼这段日子的生意特别好,这一切都是因为周大千周掌柜他又淘到了一本特别精彩的话本子。 故事说简单也简单,就是书生郎和美娇娘的故事。 话说从前郑洲有一名书生,他怀才不遇,久试不第,花销颇大,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能为家里添金进银。 书生郎的兄嫂颇为不满,便闹腾着也要分家。 后来,不堪其扰的书生郎便搬出了屋舍,去了老屋勤学,不想这一进老屋,夜里便出了些怪事。 接二连三的有美貌女子寻来,想要同书生郎欢好。 …… 那身姿那脸蛋,说书人说的是仙姿飘飘,行进间自带香风,台下的大老爷们听的是如痴如醉,恨不得以身替了那书生郎,好会一会那些个美貌的大娘,二娘......六娘。 书生郎坐怀不乱,只在最小的六娘来时有了片刻的怔楞。 他,心动了。 ...... 周旦还是有些怕,声音压得有点低。 “那日,说书先生说到了二娘十分的不甘心,幻化成了六娘模样来迷惑书生郎,不想在最后一刻,书生郎恍然识破奸人奸计,就这样连推带赶的将人丢出了屋门。” 顾昭听得津津有味,这个她那日还没听到,她连忙催促道。 “后来呢?” 周旦:...... 他怎么有种自己在说书的感觉。 顾昭催促:“快说呀,我还赶着家去呢,回头掌柜的该来了。” 周旦只得继续。 “意外就发生在那一刻,只见扑倒在地的小娘乌丝低垂,瞧不清她的神情,书生郎整了整衣裳,正待关门,这时,只听那小娘音似尖尖小兽,泫然欲泣模样。” 周旦咳了咳,掐着声音,手指头不自觉的比起了兰花指,袅袅道。 “郎君,当真心里只有六妹,对二娘如此绝情?” 顾昭:...... 周旦肃了肃容,换上粗嗓子,声音低沉且严肃。 “是,此生我只认六娘一人。” “呵呵,呵呵,那如果我说,六娘不是人呢?” “这这,这又是何意?” 周旦:“小娘子缓缓地抬起头,原先一对含情目早已经变成兽瞳…… 周旦掐嗓:“郎君,二娘为你奉了一颗心,这里已经空了,你不爱二娘,那便将心偿还于二娘吧。” “说罢,二娘一双纤纤素手便化作黑毛利爪,倏忽的一下,就这样朝书生郎胸膛处抓去。” 顾昭看着周旦将手朝自己心口处掏去,倒吸一口气,“啊!那他死了吗?” 周旦放下手,“我也不知道,说书先生说下回分解,不过没有下回了。” “打那日后,不管是听书的还是说书的,夜里做梦的时候,大家都成了那书生郎,被那黑毛妖精掏心了。” 周旦面有惊惧,“那梦太真实了,大家都不敢再来了,掌柜的也有些怕,都打算关门了。” 顾昭恍然:难怪说得这般活灵活现。 原来蛋哥在梦里当了一回书生郎啊。 周旦埋怨写话本的,“其实嘛,那二娘生得也不错,书生郎真是迂了,都收了不就没事了嘛!” 他面上有着憧憬,大娘,二娘,三娘......六娘,啧啧,当真是各个赛天仙啊。 顾昭:...... 这也是个猛人! 不比她差啊。 …… 第25章 (捉虫) 顾昭推搡了下周旦,“嘿,醒醒,醒醒,蛋哥醒醒。” “这些娘子再美也没什么用啊,你没听见二娘说了嘛,六娘不是人,指不定她们各个都是黑毛利爪的妖怪呢!” “书生郎要是将这些个美娇娘都收了,那便是有玲珑七窍心,都不够剖的!” 周旦:“嘿嘿。” 他冲顾昭挤了挤眉毛,坏笑道。 “反正一个二娘剖心是死,大娘,二娘,三娘......还有六娘,她们一齐上了,我也是死!” “左右都是死,倒不如死前来场痛快的,也不枉我来这人世间走一场。” “昭弟你说是不是。” 顾昭瞳孔地震了:...... 还能这样算?! 半晌后,她伸出拳头往周旦左肩处打了一拳,笑道。 “可以啊蛋哥!” 周旦嘿嘿直笑,他抱着扫帚和顾昭讨饶,道。 “好啦好啦,我也只是口头花花,打肿脸充充胖子罢了,那天夜里做了这个梦,第二日醒来,我见到掌柜家的母猪都怕呢。”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好似还残留着那一瞬间的剧痛和惊惧。 顾昭被逗笑了,倏忽的,她的面容一凛。 顾昭凝神朝周旦看去,只见他摸心口后怕不已的时候,身体里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炁飘出。 瞧那飘去的方向,分明就是听雨楼。 顾昭想了想,问道,“你家茶楼这事明显是撞邪了,掌柜的找桑阿婆瞧了没?” 周旦:“瞧过了,怎么没瞧过,才出事的第二日,桑阿婆就来看了,她在听雨楼里进进出出走了几回,愣是没瞧出哪里不对劲。” “走的时候也不收我家掌柜的红封,说是让掌柜再找找其他高人。” 周旦吐槽:“我家掌柜的整日守着个茶楼,哪里还知道什么其他高人啊。” 顾昭将周旦拉到旁边,商量道,“蛋哥,不然你让我进去瞧瞧吧。” “你?”周旦怀疑的瞧了顾昭一眼。 顾昭点头,“是我。” 她开始往自己身上贴金贴银。 “不瞒蛋哥,我家往上数五六代都是玉溪镇的更夫,我阿爷更是那经年的老更夫了,我打小就养在他身边,不知听了多少魑魅魍魉的故事。” “这段日子,我阿爷伤到腿和脑袋了,也是我替了他的班,现在在翠竹街和临水街打更巡夜。” “我和你说啊,这夜里都有点不同寻常的动静,咱们走夜路的心正,自然是不惧。” “我刚才和你怎么说的,人心至上,无惧则明。” 周旦有些意动,随即又连忙摇头。 “不行不行,虽然我也很想帮大伯保住咱们听雨楼,你不知道,自打决定听雨楼要关门了,我家大伯那是整日无精打采,茶饭不香!” 他愁眉苦脸了下,继续道。 “但我也不能害了你啊,你还这般小。” 他压低了声音,“那黑毛利爪掏心,还真的怪可怕的,我醒来后,整个心口都在痛,缓了两日才好一些呢。” 顾昭推着周旦又折回听雨楼。 “嗐,没事没事,咱们就看看,反正我人来都来了,看看又不会怎么样,我方才和你怎么说的?” “人心至上,无惧则明!” 顾昭顺手将周旦手中的大扫帚往角落里一搁,劝道。 “别忙着扫地了,明儿都要关门了,地板还要打扫得这么干净干啥?” 周旦一把又夺了过来,扯着嘴皮笑了笑,“呵呵,手里有点东西,心里踏实。” “呵呵,踏实!” …… 掌柜的不知道去了哪儿,顾昭在听雨楼里走了一遍,这茶楼确实干净。 整个听雨楼是四方的结构,上下两层,上层中间镂空,一半做雅间,一半做了半月形的廊坊,上头搁几张一人坐的小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