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章 回忆篇：面似忠厚，心有玲珑

    王泽义走到曹十身边，有点不满：“知道张平被关井里了，怎么不打电话报警。”

    “这我不知道，刚来，看见你们这些人民警察英勇救人。”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这时，队长喊着王泽义坐着救护车一起去医院。王泽义看了一眼笑呵呵的曹十，转身要走，曹十往前走了两步，塞给王泽义一本《紫禁城》的杂志，嘱咐：“有时间记得看。”

    张平被抢救着，王泽义蹲在走廊里看杂志，看得就是《消失的牙座》那是讲的1921年的故事，说是一个钮钴禄氏的亲王，被一个日本人算计的家破人亡，最后亲王选择在西直门的小洋楼里上吊自尽，他死的冤，怨气大。那股子怨气附着在一个牙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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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牙座，材料为象牙、工艺精湛。回国之后，日本人把亲王很多物件都拍卖了，品相不错的牙座却没卖出去。37年战争，那个日本人也来了，打着战争的旗号在北京城收集古董。

    42年的时候，日本国际形势不好，日本人准备回国。他们的家眷把古董打包准备好行李，却寻不到这个日本人，最后发现日本人在曾经那个亲王住的小洋楼上吊自杀了。

    为什么要回国的人，会死一个不经常去的小洋楼里，当时形势混乱，最后也没破案。

    ……

    后来，日本战败，生产恢复，人们把西直门的那几个小洋楼拆了，盖成了一栋又一栋的平房给老百姓住。别的房子都没问题，就18号邪性。后来有人找了一个风水先生，用道法镇压了牙座。把牙座一起埋在了东直门的亲王的坟头，这邪乎事儿才算压了下去。

    春去冬来，北京与日俱荣，曾经的棺材地东直门，也建起了不少三合院。外地人涌入，人气渐旺，大家都忘了东直门曾经是棺材地这个事实。然而，闹得人心惶惶的西直门18号又开始犯病了，78年死了一个人、85年又死了一个人。

    结尾作者说这两个上吊的人是因为牙座被挖出来，又消失了，只要找到消失的牙座将其镇压才能避免邪祟的事情的发生。否则，西直门18号还得死人。

    最后，作者说如果大家喜欢他的民间故事，他还会投稿，这一篇是关于西直门晚清小洋楼18号，以后可能会写东直门的棺材地，北新门的锁龙井，香山到圆明园会消失的公交车以及菜市口看不见的刽子手。署名：蚯蚓的狂欢

    ……

    王泽义用医院的电话给紫禁城杂志社打了电话，杂志社的工作人员说，确实有一个笔名叫蚯蚓的狂欢的作者投稿过，因为她把象牙座描写的很详细，符合杂志的风格，所以就在民间小故事这个栏目发表了，没有多少字，16开杂志的一半就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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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王泽义以警察的身份问这位作者的地址后，他惊呆了，想起了张平说的那句话：“白蚯蚓吗？她不是这片的。”

    看来真相要等张平醒来就知道了。

    王泽义一直在这里守着，到了半夜，张平才醒过来，他醒过之后特别惶恐，像倒水一样把知道的事儿往外泼。

    ……

    这件事情要从78年说起，那一年任三姐30岁。在那个年代30岁没有嫁出去的姑娘简直就是家里的耻辱，任三姐的家庭条件不错，从小喜欢听戏。不嫁人是因为和比小五岁的戏子张平厮混在一起。任爸爸瞧不起戏子，更何况张平比任三姐还小五岁。于是，任爸爸就托人介绍了纺织厂的赵刚。赵刚在外人的眼里踏实能干，前途无量。最重要的是他捧的是国家纺织厂的铁饭碗。

    任三姐就这样嫁给了赵刚，赵刚是一个古董爱好者，也清楚的知道任三姐是个残花败柳的身子。他不在乎，他主要是为了接近任三姐的父亲，玩喜欢的古董。有一次，赵刚喜欢的一个牙座被别人买了，这让赵刚很生气，他喝了酒去到那人家里，用纺织厂的乙醚和纱布捂住那人的口鼻将其弄晕，然后把人挂在房梁上，伪装了那人自杀。本来就有鬼屋说法的西直门18号给赵刚做了掩护。

    然而，让赵刚想不到的是，这件事情竟然被任三姐知道了，任三姐威胁赵刚，让他瞒着父母办了离婚手续，她也没有回家，去找挚爱的张平。张平当年和任三姐厮混在一起，根本不是爱情，是为了钱，而且他在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做了小娼。知道这个结果的任三姐伤心欲绝，离开了张平。

    从那之后，任三姐的性格大变，甚至一度出现了她喜欢女人的传言。不过，任三姐爱情失意，职场得意，她随着父亲做古董生意，顺风顺水。本来，事情到此就该结束了。可谁也没有想到，任三姐被人骗了，她咽不下这口气。她本打算找几个人收拾一下骗她的人，但她找过去才发现，那个人住在西直门18号。

    于是，任三姐取消了那次活动，事后找到已经当上了组长的赵刚，威胁他。于是，赵刚又帮任三姐杀了人，任三姐得到了古董，还给了赵刚2000块的封口费，那时是85年。

    这几年，任三姐混得好了，还是没结婚。不过，经常开着她那辆红旗车把一些小白脸往家里带。这期间，她认识了一个姐妹，绰号白蚯蚓。火山庙夹道那边的妓女，这个白蚯蚓很会为人处世，把任三姐哄的很开心，任三姐空虚的时候就和她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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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任三姐对张平旧情未了，竟然奇思妙想的举办了三人的联谊会，那天三个人喝了很多酒，一起躺在床上聊到天亮。清晨的时候，任三姐搂着背对她的张平在熟睡，张平蜷曲在白蚯蚓的臂弯里。白蚯蚓是醒着的，仰头望着天花板。

    那一年是87年，他们三个成为了奇怪的好朋友，无话不谈。88年夏季，任三姐接到一门生意，有人要花十万块买象牙座。牙座这东西不好找，任三姐从鬼市找了几个，都不能让这位顾客满意。于是，任三姐想起了78年的时候，赵刚为了那个牙座不惜杀人的事儿。

    任三姐去找赵刚买牙座，赵刚说牙座早就卖了，任三姐不信又没有证据。后来，三个人在吃饭的时候商量，赵刚极为喜欢古董却没听说过他卖古董，三人都认为赵刚把牙座藏起来了。他们思前想后，最终决定，让年轻的白蚯蚓去接近赵刚，找到消失的牙座。

    白蚯蚓以河北来的女孩白小姐的名义入住了声名赫赫的鬼屋，当上了一名纺织厂的工人，她有一张漂亮的脸，开朗的性格，很快就成了纺织厂赵主任的情妇。有了亲密关系之后，白蚯蚓多次旁敲侧击，可赵刚仍然说是他把牙座卖了。只说是卖了，卖给谁了，卖了多少钱，这些赵刚只字不提。

    任三姐等的心焦，三人商量之后，决定由张平写一篇文章，张平自小在戏班出身，识文断字，他文采还不错，写出了鬼味儿很浓的文章《消失的牙座》。本来三人觉得，任三姐和赵刚同为杀人犯，多次威胁赵刚可能会鱼死网破让赵刚报警。就这样旁敲侧击，从心理上压迫赵刚使其放弃象牙座。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赵刚这个人真狠。他查到了作者是白小姐之后，毫不犹豫的杀掉了白小姐。张平等着任三姐商量对付赵刚的办法。可任三姐却因为听到有人传她买的银扁簪是咒物的事情而独自逃离北京。最终任三姐也没逃脱，被赵刚堵在了家里迷晕之后用麻绳呆在梁上。

    王泽义眉头真是皱成了麻花：“已经死了两个人了，你为什么不报警？”

    “赵刚不知道我参与此事，我觉得他近期也不敢再杀人了。”

    “就算赵刚不会杀人，你怎么敢在我离开之后去勒索赵刚！”

    “我没去勒索赵刚啊。赵刚这个人杀人不眨眼的，我哪敢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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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去纺织厂干什么？”

    “你走后进来一个胖子，他说只要听他的，就让我和这件事情彻底脱离关系，是他让我凌晨一点的时候去纺织厂的。”

    王泽义听得目瞪口呆：“他不是去要钱的吗？”

    “要回去了50，又给了我200，我看他面容忠厚，就相信他了，没想到他是个杀手。”

    “什么杀手啊？”此时，王泽义真是一头雾水。

    “我在纺织厂见到他之后，他又给了我200，让我在锁龙井等他。我等了他一上午。中午他给我带的包子，我问他搞什么鬼？他说吃完包子告诉我，然后就把我迷晕了，头朝下仍在井里。我醒了之后，喊救命也没人听，时间久了，又晕过去，后来就被你们救了。”

    这一下，王泽义彻底明白了，他们都被这个面似忠厚的胖子耍了。想从张平这里问出东西来并不容易，赵刚杀死了两个人，张平早就吓破胆了。要不是苦于离开胡同没法养活自己，他早就跑了。他胆战心惊的留了下来，哪还敢提赵刚的名字。

    可是，曹十做的事儿，别说吓破胆，魂都没了。绝境逢生，他哪还能隐瞒，一口气就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了。蜗牛师兄的谋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