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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意乖张 第5节

    修长的细腿跨出门槛,娉婷的身影逐渐远去,只留下一阵暖融融的甜香,惹得坐在角落喝茶的男人动了动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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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两天,霍甯婉煞有其事地给沈常乐寄了邀请函,说开业当晚会举办一个大型party,邀请了圈里不少名媛贵妇,还有明星网红,让她尽管打扮漂亮点。

    沈常乐嗤笑,回过去一句:【小心我告诉霍叔叔,说你正事不搞天天搞会所。】

    霍甯婉发来三个巨大的感叹号。

    周五下午,沈常乐换好衣服后发现搭配用的高跟鞋和首饰全部在春和公馆,她只好回家去拿。

    这几天为了躲爸妈,她一直住在工作室里,说是工作室,其实也就是一套商用两住的大平层,就在国宁中心的写字楼。国宁中心是上京有名的城市综合体,也算是城东的地标性建筑,由沈氏集团开发,落成后几乎带动了这一片地区的经济。

    她的工作室可以说寸土寸金,有钱都买不到。

    回到公馆,沈常乐特意走后花园的小楼梯进到卧室,顺利把东西拿到手,正准备溜走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笑,声音很娇媚,丝毫听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

    “般般,打扮这么漂亮,去哪儿玩呢?”

    “.........”

    很棒,她每次偷偷摸摸都会被抓到。

    几秒过后,她认命地转过去,对上一位保养极好的贵妇。

    “妈.....说好了不叫小名的....我都二十五了。”

    女人怀里抱着一只小三花猫,不急不缓地走过来,她穿着绸缎软鞋,踏在木地板上一丁点声音也没有。

    裴珊笑眯眯地看着女儿,“才二十五就翅膀硬了?”

    “没....”

    “上次那个绯闻又是假的?”

    “当然是--”沈常乐怔了下,反应过来:“妈!您不会巴不得我绯闻是真的吧?”

    裴珊:“不然呢?一天天的净是绯闻,真的都算了,也算占了实惠,偏偏都是假的,一个男朋友都没谈过,里子面子都亏。你妈年轻时也没你这么笨。”

    沈常乐只是笑,客客气气顶回去:“怎么没有谈男朋友,我那么多男朋友,您不都是知道的?”

    裴珊:“那做你男朋友也太惨了,简直比后宫戏里的妃子还惨,最多两天就领盒饭,你当你妈傻?那也叫男朋友?说给你爸都不信。”

    沈常乐语塞。

    裴珊叹气,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脑子一阵阵发麻。

    空气倏地安静下去,幽深的走廊里没有点灯,只有寥寥几束日光落进来,投下一方白色的影子。

    过来会儿,裴珊试探地问道:“般般.....你不会.....还没放下那孩子吧?”

    “谁?”沈常乐一愣,心里登时有不好的预感。

    “陈嘉岁。”

    陈嘉岁。

    沈常乐感觉心脏被人掐了下,真是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四年了。

    一个陪伴她走过所有痛苦岁月的男人,也在她结束痛苦的同时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她。他们之间没有多少浮夸的生离死别的故事,有的只有同苦却不能同甘的笑话。

    --“般般,如今你弟弟回家了,你心结解开,晚上也不会再做那些噩梦。从今往后,你就是全新的般般,我.....很放心你。”

    --“陈嘉岁!你要是走,那就再也别回来!就算回来了,我也不会见你!”

    女孩仰着脸,灼热的阳光晒在她欺霜赛雪的脸上,两旁高大茂密的梧桐树都有些偃旗息鼓,那一年的夏天太热太烫了。

    一些模糊的记忆逐渐浮现上来,忽然,沈常乐硬生生掐断所有的回忆。

    她笑着看向母亲:“妈,您在开玩笑吧?都过去这么久了,您觉得我还记得一个男人?我可是你的女儿!”

    裴珊深深看了眼自己女儿,只见她笑容娇娇的,一颗吊着的心落到实处,也是,般般是她的女儿,自然继承了她最最优秀的头脑。

    怎么可能为了个男人就成了智者不如爱河了?

    “那你也好好谈一段恋爱,别天天玩来玩去,搞得你妈还以为你陷在过去出不来了。”

    “你爸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给你找个正儿八经的男朋友了。娱乐圈不是清净地,你又树大招风,有些东西能不沾就别沾。”

    沈常乐低头,看着自己的高跟鞋尖,“行了,您俩谈恋爱去吧,少操心我了。”

    从春和公馆出来时已入夜了,兰博基尼往国宁中心疾驰而去。敞篷开着,沈常乐海藻一样的长发飞舞在空中,肌肤瓷白胜雪,红唇在霓虹下泛出妖艳的光泽。

    有开豪车的富二代摇下车窗,手臂伸的老长,邀请她扫二维码。

    绿灯亮了,沈常乐面无表情地踏下油门,只留下一道斑斑摇曳的车尾灯。

    -

    开业第一天,会所上下严阵以待,小到大堂角落的一束花,大到每个包厢的酒水食物供应都做了万全的准备。

    后厨里,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厨房环境很好,又大又干净,中式西式厨房分开,还劈出了两个隔间,专门用来做甜点和水果拼盘。

    甜点间里,路听野正弓着背脊为蛋糕裱花,手法娴熟且专业。

    “叮”一声,烤箱提示音响起。他放下刮刀,戴上手套,把新鲜出炉的桃花酥从烤箱里拿出来。

    他身上穿着亚麻材质的白制服,戴着一次性无纺布厨师帽,这里所有的厨师都是相同的打扮,他夹在其中,还是有种鹤立鸡群的招摇。

    “你说这人是不是傻子?长成这样跑来应聘后厨?”

    “我们干死干活封顶也就一万二,当公关随随便便一晚就是大几千,若是碰到个富婆,那不就赚疯了?”

    “要我长成这样,我才不来厨房串牛肉串。”

    “就你?你还是老老实实串牛肉串吧!”

    众人笑成一团,主管推门而入,笑声顿时止住。

    主管狠狠剜了一眼刚刚笑的最大声的人,冷着脸朝甜品间走去,“小野,桃花酥好了没?vip包厢的客人在催了。你赶紧把这单先出了。”

    “快了。”路听野继续做自己的事,没有抬头。

    “这道甜品不错,几个包房的客人都加单了,你勤快点,一个月试用期后我给你涨工资。”主管拍了拍路听野的肩膀。

    路听野皱了下眉,眸色暗沉,他向来厌恶别人的触碰,可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微笑:“好。”

    主管亲自把那一碟新鲜出炉,还散发着暖烘烘香气的甜点端去了vip包厢。

    包厢里,霍甯婉和另外几个姐妹面面相觑,不知道今晚沈公主是发了什么脾气,一来就坐在角落喝酒,不说话也不玩,帅哥看都不看一眼。

    眼见着一瓶红酒被她喝了三分之一。

    “哎呀你又怎么了,喝什么闷酒,你胃不行的,吃点东西先。”霍甯婉坐过去,手里拿着小提篮,提篮里放着几块香酥诱人的糕点,“你那次在茶楼不是挺爱吃这个桃花酥?尝尝看,金口给后厨提点意见。”

    沈常乐的酒量并不好,才两杯红酒下肚,头就有些发晕,瓷白的肌肤染上一层薄薄的绯红,暧昧的氛围灯映进她乌色的水瞳,泛起晶莹剔透的微光。

    “什么桃花酥啊?”她懒偎在沙发里,软着调子,声音被红酒熏得哑哑的。

    “在惊乌巷的茶楼里吃过的。”

    中式竹篾制的小提篮里放着四块桃花状的酥点,让她想到了那天残留在嘴里的花香,柔白纤指不自觉就拿起一块喂进嘴里,刚入口,那雾蒙蒙的眼睛亮了亮。

    这味道不就是那次在茶楼里吃过的?

    “你在哪儿请的厨子?”沈常乐惊讶地坐直了身体,借着暧昧的灯光打量着手里的糕点。

    她怀疑那家茶楼老板私底下开了个烘焙培训班,广收学徒,赚培训费。

    “唔....让人把这厨师找来,我瞧瞧人。”沈常乐把剩下的一小块吃完,拍了拍手上的酥点屑。

    霍甯婉吃惊:“不会吧?我这帅哥你一个没看上,看上个厨子?”

    沈常乐轻轻笑了声,顺着她的话说:“是啊,看上厨子了。你别小气。”

    霍甯婉无语,“小心等会儿来个秃头大叔你就高兴了。”说完,还是挥手招了个服务生过来。

    服务生很快就出去,包厢门开了,阖上,过了十分钟又被人推开。还是刚刚那个服务生,只是身后多跟了一名穿厨师服的年轻男人。

    包厢装潢奢华又迷醉,宛如一场纸醉金迷的浮华梦。顶上那块巨大的球形裸眼3d屏幕模拟着星空,空气都显得那么虚虚晃晃,人像沉溺在飘渺的宇宙里,一切都不真实。

    大家三三两两,唱歌,玩牌,亦或调情暧昧,没人在乎进来的是谁。

    直到一声咋呼的尖叫响起,女人忘记自己手里还拿着话筒,兴奋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包厢--

    “天啊,哪儿找来的小帅哥?”

    “.....这是厨师?”

    所有人都停了动作,好奇地往右望,沈常乐本来都打起了瞌睡,被这激动的声音吵醒,也撩起醉醺醺的眼皮看过去。

    男人很年轻,透着一股蓬勃的肆意,很有劲儿,和这里所有的男人都不一样。

    唯独他是骄傲的。

    也有骄傲的资本。

    一身白色厨师制服勾出他秀拔的身型,个子很高,几乎高出一旁服务生半个头,像一根猗猗青竹,清冷,骄矜。

    “霍小姐,这是您要找的那位厨师。”服务生走到霍甯婉跟前小声介绍。

    霍甯婉上下打量了好一圈,用一种又兴奋又克制的声音压在她耳边说着:“你要不要这么好手气啊.....我真的怀疑你开天眼了,你怎么知道厨房里有这种帅哥?”

    沈常乐压根就没听霍甯婉在她耳边嘀咕些什么,只是感觉斜前方蛰伏着一道侵略极强的视线,冲着她来的。

    可等她抬眸去看,那一片什么也没有,除了那个小厨师。

    她虚虚眯眼,紧接着,小厨师似乎感应到了她在看他,忽然偏过头来,对着角落里的她弯了弯眉眼。

    沈常乐觉得心头被什么东西蛰了下。

    这张脸.....

    她是不是在哪儿见过?绝对见过。绝对。

    酒精让记忆变得缓慢而迟钝,像积水的海绵,厚重地堵在大脑里。

    就在沈常乐陷入了沉思时,刚刚尖叫的女人冲着路听野招了招手,“小帅哥,过来姐姐这边坐啊。”

    路听野没有动,漫不经心站着,挺懒。

    “快点过来嘛。不用不好意思哦。”女人声音娇娇的,能掐出水来。

    路听野勾起一抹若有似无地冷笑,朝那女人投去一瞥。很快,他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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