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劣根

    “请大奶奶听奴婢一句辩白。”满月瞧见那路婆子如此，心里有些门道，忙跪下来，说道。

    “说吧，着实叫人有些奇怪。”何遇欢将账本子随手给了旁边的丫鬟棠梨，对着满月说道。

    “我们姑娘素来身体有些孱弱，所以，姑娘在冬季的时候，屋子里不会灭了炭火的供给。

    以往使用的炭火数量，奴婢没有记错的话，也是有数量记录在册的，劳烦各位妈妈们将往年的账册找出来，一一核对，便明白我们姑娘院子用这么些也是有依据的。”满月不卑不亢，她往年还没被买进来，可想着，诺大的祝府应该是会有记录的，所以斗胆赌一把。

    “去找找往年的册子。”何遇欢吩咐旁边站着看热闹的婆子，心里倒是对着这个丫鬟有些好感，知道维护主子，有理有据，是个有脑袋聪明的，心下对满月赞叹了一番。

    满月只低着头，倒是没有看到何遇欢瞧着她的目光。

    那些婆子里面，虽大多是随着路婆子一同调过来的新人，可免不得之前钱婆子的人还在。

    那些人早看不惯路婆子等人的作为，见着有人要证据，自然巴不得进去拿东西，好挫一挫她们的锐气，忙不迭回了何遇欢，进去找东西。

    不过一会，那婆子出来，本要献殷勤将一本有些旧的册子呈给何遇欢，不料被旁边的丫鬟棠梨拦住了，看见是何遇欢的丫鬟，也没说什么，退至一旁，等待好戏。

    棠梨微不可闻的皱了眉，这婆子也忒没规矩了，这册子如此脏污，尘土飞扬的，交给她们姑娘，这不是埋汰人么。

    想到这里，棠梨拿出帕子，擦拭了那本册子，这才交给何遇欢。

    “不错，是如此记录的，去年与今年也是差不多的数目。”翻看了好一会，何遇欢这才说话。

    “大奶奶，容奴婢回禀。”一旁一个穿着香色衣裳的婆子走了出来，朝着何遇欢行了礼说着。

    何遇欢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前些日子，掌管这份差事的钱嫂子得了急病，上面的管事妈妈便叫路婆子来管着。”那妈妈不卑不亢，一五一十陈述着。

    她早看不惯路婆子了，自从她管着这处，处处排挤她们这些钱婆子得力的人不说，那些好吃懒做的，给她塞些银钱，她便能给派些轻省的活计，真真叫她们这些本分的人苦不堪言，所以，她才有今天这样的直言不讳的举动。

    “路婆子仗着自己管了这差事，挑我们毛病不说，还将与自己亲近的或者使了银钱给她的人，提拔着办一些省力的差事。

    如此种种，大家都苦不堪言，只是她对着上头管事又百般巴结，那些人也对着她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叫我们无处可诉，真真可恶。”那婆子越说越来气，只恨不得立下马就将路婆子治了罪去。

    “胡说，我才没有，你别血口喷人。”路婆子本来想看看热闹，看能说出什么来，不想这婆子倒把她的老底全揭了，不由得叫她恼羞成怒。

    “奴婢才没有胡说，大奶奶不信，可去她床底下的那个刻花的匣子里找找，那些银子被她藏在那里，奴婢偶尔清扫的时候，瞧见她与别人说的。”那婆子突然跪了下去，言辞恳切的说道。

    她不怕这路婆子，可平时她是最底下的洒扫婆子，等闲见不着主子，如今见着大奶奶，她便大着胆子为自己辩解。

    若是失败了，她只是个管库房洒扫的，再低也低不到哪里去了；可若是成功了，她和她的这些老姐妹们也都能好过些。

    何遇欢听见这些，眼睛扫了一圈，对着自己的婢女点点头。棠梨会意，带了人群里的两个婆子，进了里间，就要去找匣子。

    “站住，你凭什么乱搜我的地方？”路婆子此时才有些慌乱，急忙站出来阻止她们。

    “奴婢也能作证，确实是张嫂子说的那样。”原来告发的那个婆子姓张，和她们都是一样，老实本分的人，现在跳出来一起作证的是平时和张婆子一起被压迫的。

    何遇欢朝着棠梨使了眼色，三个人依旧要进去。

    “胡说，大奶奶你要相信我呀，我从未做过这些事情，定是这些人乱嚼舌根子，污蔑我的。”那路婆子见着何遇欢来真的，真敢差人去搜东西，不由扑向前来，拽住了何遇欢的衣裙。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从满月面前传来，她心里也有些吃惊。

    “放肆，大奶奶的衣裙也是你这等贱奴能胡乱拉扯的？”何遇欢的另一个丫鬟煎雪怒急，走上前去，扯开那路婆子，一个巴掌将她扇倒在地。

    “你瞧着我们奶奶好性儿，专门在她跟前作贱她是吗？瞎了你的狗眼，我们奶奶在太太跟前也说的上话，你是什么贱婢，居然敢拉扯她，打杀你都不足解恨。”煎雪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平时少有人知道，一巴掌打的路婆子瘫在地上，嘴上却依旧利索，直怼得路婆子发抖着求饶。

    满月站在旁边，瞧见这煎雪的架势，心内赞叹不已。又抬头瞧了眼何遇欢，见着她面色不变，对着煎雪投去赞许的目光，又瞪着那路婆子，隐隐能看出以后当家主母的气势。

    “给我去找。”何遇欢依旧不急不躁的说道，这婆子拉扯她的衣裳，她虽然生气至极，却也按耐不发，只等着情况属实，叫她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棠梨领了人去，不过一会便回来了，手里果然拿着一个刻花的匣子。

    “真是好大的胆子，欺上瞒下，私敛钱财，果真是我们家的好奴仆。我们祝家养不起你这样的人了。来人，告诉太太，看太太如何处置她。”何遇欢瞧见真如那张婆子说的，面上威严不减，大声呵斥道。

    地上的路婆子捂着苍白如纸的脸，一脸挫败。那些跟着路婆子的人，也都纷纷跪下，面上戚戚然不知道大奶奶要如何处置她们。

    满月也没想到，她们的事情变成了这样，反倒挖出了这路婆子的劣根，实在是叫人有种沉冤昭雪的快感。

    “奴婢谢谢大奶奶为我们姑娘做主。”满月见着那路婆子被人架着出去，嘴里还喊着饶命的话，急忙跪在何遇欢面前，感谢道。适宜与不迟的丫鬟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