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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九零章 是药非香

    还好,南安王和小姐他们二人早就相互离了心,不然,三小姐这次吩咐下来的任务,只怕还没这么容易完成。

    出了锦鸢楼,韵诗忍不住抚着胸口长长松了口气。

    ——老实讲,她方才的那一番举动可谓是反常至极,但凡南安王和小姐他们的脑子能转的再快一点、心思能再细致上一些,便定能发觉她今日的异常。

    但很可惜……他们显然是没这个脑子,也没那么细的心思。

    呵。

    韵诗无声勾了唇角,她悄然回头望了望身后那幢雕金砌玉的华美小楼,瞳底尽是一片讥嘲之色。

    她在这二人身边跟得越久,便越能发现这两人的蠢钝与自大。

    要么说,他二人从前输得不冤,往后输的也不会冤。

    小侍女如是想着,一面慢悠悠地收回了目光——

    *

    “哟,王爷,您近来可当真是忙人——今儿怎的有空来相府了?”

    京城相府,解斯年看着面前行色匆匆的华服青年,不禁笑盈盈弯了眉眼,他拱手冲着墨书远行过一礼,继而抬袖做出个“请”的手势:“可用斯年进去帮您唤一唤相爷?”

    “不必了,解先生。”墨书远应声摆手,“本王今日来此,并非是为了寻相爷。”

    “——本王是特意来寻您的,先生。”

    “哦?来寻草民。”解斯年勾唇,眸底倏然滑过一线说道不明的奇异色泽,“却不知……王爷此番,又遇到了什么样的难处?”

    “此事说来话长。”青年闻此不由怅然万般地低头一叹,“解先生,不若我们先寻上一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本王再与您展开细说吧。”

    “也好。”解斯年颔首,“那就请王爷随草民移步西暖阁吧——那地方这会正巧空着。”

    “有劳先生带路。”墨书远点头应是,随即跟着解斯年,一路步去了相府暖阁。zWWx.org

    暖阁之内常年坐着茶壶,入屋落座后,解斯年不紧不慢地给青年斟出杯烹得正香的好茶,而后小心翼翼地将那茶盏推去了青年手边。

    “王爷,您尝尝,这是相爷今冬新得的团茶,看看草民泡的,可还合您的胃口?”解斯年微笑。

    “色浓香重,果然是难得的好茶。”墨书远敛眸端茶浅啜一口,面上勉强扯出个稍显苍白的笑,“先生的泡茶手艺也显然精进了不少。”

    “斯年倒不指望自己的泡茶手艺能好到哪去。”解斯年十指一叠,两肘撑上扶手,“只要没能辱没了这等好茶便好。”

    “说来,王爷这会应当是能跟斯年仔细说说,您此番究竟又遇到什么棘手事了罢?”

    “哎……是,先生,不瞒您说,此次这麻烦与王妃有关。”墨书远捏着茶盏说了个遮遮掩掩,面上故作了一派踟蹰,“这样,先生,本王先请您帮忙看两样东西。”

    话毕他回首朝着那临时充作侍从的探子递去个眼神,后者意会,忙不迭将怀中抱着的那只尺方木匣捧上了茶案,顺势掀了匣盖。

    那盖子一开,其内放着三样物件即刻映入了青年道人的眼帘。

    解斯年垂眸瞅着那一看便知有了些年头、蹭了泥土又隐隐染了血污的素面裙子,又转目看了眼那只不知装了什么的小瓷瓶与素银香球镯,禁不住轻轻挑了眉梢。

    “王爷,您这是何意?”道人抬手一指匣中之物,目色微凉,“这些……仿佛都是女儿家才会用到的东西。”

    “还都是旧的。”

    “这些,都是我那王妃,预备差丫鬟寻地方处理掉的玩意。”墨书远垂头沉默了一瞬,继而略略压低了声线,“先生,您一向见多识广,本王想请您帮着瞧瞧,那香球镯子里放着的香丸,可有什么问题?”

    “还有那白瓷瓶里盛着的玩意……本王瞧着有些像是鸡血,却又拿不定主意,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掺着别的什么东西。”

    “再有那条裙子上的血迹……先生,您能不能看出来那究竟是什么血?”

    “解先生,本王与您说个实话。”墨书远说着,颇感焦躁又恼恨地伸手抓了抓头,“本王觉得我这脑袋上……色可能不大对。”

    ——它发绿泛绿光还特么跑羊!

    解斯年闻言微怔:“此话怎讲?”

    “不一样,本王那天在慕家老夫人的生辰宴上,便觉着那女人跟别人有点不大一样。”华服青年恨恨磨牙,“就……不一样,先生,您能懂吗?”

    “……王爷。”解斯年听罢呼吸微滞,“草民是个出家人。”

    这回发愣的人轮到了墨书远:“啊?”

    青年道人抬袖掩面:“贫道还没还俗,并且没破过戒。”

    “——所以,不是很能懂。”

    墨书远爪麻,忽然间手足无措:“这这这……抱歉,解先生,本王不是……”

    “没关系的,王爷,您的意思,草民还是听明白了的。”解斯年拂袖望天,“还请王爷莫急,待斯年仔细查看过这几样东西再说。”

    “好,那您先看,本王不着急。”墨书远尴尬万分地点了点下颌,“本王……啊哈哈,本王在这等会您。”

    解斯年默不作声,顾自低头从袖子里摸出一卷针灸用的银针,继而打开了那只镯上香球,试探性地拿那针尖挑出了点香丸。

    他将那点香丸放在指尖碾了又碾,随即又把指尖挪去了鼻端,假意轻嗅,渐渐拧紧了眉头。

    “先生,怎么样?”墨书远见此不由得紧张万般,他瞪着眼睛,小心观察着解斯年脸上的神情变化,掌心不受控地渗满了汗。

    青年道人闻声不语,只默默抬指掐了个诀子,借着装模作样地念诵了一段经咒,半晌才皱着双眉,缓缓吐出口气来。

    “好强的药力。”解斯年拿帕子擦掉指尖的那点香泥,而后重重抚了胸口,佯装一派心有余悸,“王爷,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薰衣裳用的香丸。”

    “这是药,催|情|药,药性极强,并且,仅针对男子有效!”

    “什么?!”墨书远惊呼瞠目,眸中诧色连连,“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药?”

    “为何没有?”解斯年抬头反问,“这世间既有能专门针对女子的药物,自然便有可以只对男子生效的东西。”

    “不过,这方子是失传已久的古法了,极难寻得,也不知是什么能人,才能做出这样厉害的东西,看来买药人为了得到此方,也当真是煞费苦心了。”

    “至说这个瓷瓶——”长夜惊梦的玄门小国师又在卜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