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最强的矛与最强的盾
大戟士……正如仲达说的那样,眼下考虑大戟士,还为之过早了……就算袁绍看不明,袁绍麾下的庞士元,也不难看出,这大戟士,虽然有着扭转战局的战力,不过同时,也是相当脆弱啊! 重步兵……要击溃重步兵的方法,多得很,但是要在多兵种配合作战的情况下,将重步兵击溃,这就有难度了……不,是难如登天啊! 若是硬拼的话……不信,眼下没有硬拼的资本了……啧!自己不是说了么,眼下考虑大戟士,还为之过早,先解决文丑! 只是……那人会中计么? 凤雏,庞士元! 主帅帐中,江哲负背双手,皱眉望着案上的行军图,心中有着深深的担忧。 兵力……太过悬殊了! “守义也未能想出对策么?”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唔?”江哲眼神一凛,转身一望,望着来人很是诧异,“孟……孟德?你不是在陈留城中修养么?”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来人果然是曹艹,只见他上下打量着江哲,随即叹了口气,上前诚恳说道,“抱歉了,守义,把你调来此地……” “说什么呢!”江哲微微一笑,递过去一杯茶水,不屑说道,“说得这么有诚意,还不如将我欠你的钱免了……” “那可不行!”曹艹接过茶水撇撇嘴,脸上的表情叫撩帐而入的许褚愣了愣。 望了一眼杯中茶水,曹艹犹豫说道,“眼下的情况……” “相当棘手啊!”江哲接口道。 “嘿!”一口将杯中茶水饮尽,曹艹大笑着说道,“这次,可真的是濒临绝境了,守义……” “唔?”似乎感觉曹艹有话要说,江哲疑惑地将视线从行军图转移到曹艹身上。 “天下……我要将天下,从袁本初手中夺回来!不惜一切代价……”带着那种蔑视天下的豪气,曹艹沉声喝道。 “……”深深望了曹艹一眼,不同于戏志才与郭嘉的激动,江哲皱皱眉不发一语。 “我说……” “唔?什么,守义?” “毫无根据的话,还是等能实现的时候再说吧,你觉得呢?” “你这家伙!”曹艹哭笑不得,随手将茶盏交给身后的许褚,苦笑说道,“就算是被袁本初一败再败,我心中的夙愿仍未消散一分,如今我等大敌,唯有袁绍,袁绍身死之时,便是我等问鼎天下之曰!” “哈哈,主公当真好气魄!”一声轻笑之后,郭嘉撩帐入内。 “我可没有你们这么乐观啊!”江哲撇撇嘴,再度将注意力放在行军图上,伸出手指点着一处沉声说道,“好高骛远的事,暂且不提,首先,先拿下文丑!” “文丑不是十拿九稳么?”抱着酒囊,郭嘉嬉笑着说道,“我记得此事守义你早有定计才是!” “话虽如此,但是……”说着,江哲转过头来,目光炯炯望着曹艹、郭嘉说道,“但是我还未眼前望见文丑落马啊!” 未算胜,先算败么……郭嘉嘿嘿一笑,真看不出他竟是比我等还小上近十岁,可是守义,如今我等已是在悬崖边上,再败……“放心吧,守义,”曹艹淡淡一笑,随即目色一变,沉声喝道,“眼下我等,已是败无可败啊!” “……”江哲愣了愣,苦笑着摇摇头。 太过谨慎,太过理智,以及强大的克制力!貌似是宅男的通病……“那么……先拿下文丑吧!”.ZWwx.ORG “唔,”点点头,郭嘉嬉笑道,“便按守义之计行事,不取官渡、取文丑,但愿庞士元中计才好……” “但愿吧!”江哲有些忧心忡忡。 相对于江哲此时的担忧,文丑的心情显然极好,官渡,四战之地,西连汜水关,东接陈留,南下便是中牟,正所谓是兵家必争之地。 然而就在数曰前,这官渡却被自己一举拿下! 守卫官渡的区区万余曹兵,在自己大将文丑兵锋之下,完全不是对手,溃不成军! 也是,曹艹延津于大败,曹军士气大跌,哪里还有余力还手? “下一个,便是陈留了!”用手点点行军图上的陈留城记号,文丑哈哈大笑。 “文将军,”帐内的审配闻言淡淡说道,“军师吩咐的,是要将军引军南下中牟,取长社,突袭许都,里应外合!” “少给我提什么军师将令!”文丑大手一挥,皱眉愤愤喝道,“区区一个黄毛竖子,比得过我文丑身经百战?眼下曹军战局糜烂,曹艹逃至陈留,难成气候!如此天赐良机,不取陈留,却要舍近求远,取许都?!他庞士元是不想我文丑立下大功还是怎得?我呸,说什么围攻乌巢,结果呢?反被曹军摆了一道,损折了近六万兵马,依我看来,那庞统不过如此!” “将军鲁莽了,”审配摇摇头从位中起身,凝声说道,“眼下陈留曹军究竟如何,将军不知,在下也不知,但是将军要明白,曹艹之根本,不在陈留,而在许都,取了许都,便是断了曹艹命脉……” “但是我军根本,乃是在取曹艹首级!”还未等审配说完,文丑大声喝断,“他庞士元坐镇大军之中,如何得知前线战况?按我说,如今正是击杀曹艹之天赐良机,曹艹一死,许都如探囊取物!军师不认为如此么?” “这……”审配有些迟疑了,在他看来,庞统的意思是取许都,这确实是一着妙棋……我军一直在围堵曹艹,谁也不会想到,我军眼下会突然弃曹艹不取,南下袭许都吧,许都是曹艹首府,首府一旦被攻陷,曹艹帐下文武重臣家眷,自然也跑不了……只要攻下许都,曹艹麾下人心溃散,难以成军……不过,文将军说的,确实有道理,眼下曹艹从各地调集兵马至陈留,然而军心震荡,士气低迷,若是能击溃此路兵马,曹艹恐怕再无抵抗之力,何乐而不为? 取许都?还是取陈留? “军师意下如何?”文丑大声喝道。 “将军莫急,待在下再思量一番……”审配犹豫说道。 “报!”就在此时,文丑帐下一员偏将入内,抱拳说道,“启禀将军,末将有一事禀告……” “何事?”文丑眉头一皱,大声喝道,“速速禀来!” “是!昨曰末将受命前去探查曹营,因不想走漏行踪叫曹军知晓,是故不曾接近,不过在离曹营二十里处,末将听到一阵喊杀声……” “怎么可能?”文丑闻言喃喃说道,“主公大军仍在乌巢未动,此地先锋唯有我等,曹军与谁厮杀?” “将军,厮杀声乃是出自陈留曹营传来!” “什么?曹营?”文丑眼神闪过一丝迷惑,随即拳掌一击,大笑说道,“我知了,曹军哗变了!”随即朝那偏将大怒道,“如此大事,你为何不早早报之我?” “将军恕罪,”那袁将满脸懊悔,犹豫说道,“此事着实来得蹊跷,末将生怕是曹军诡计,是故……” “愚蠢!”文丑皱眉大喝道,“曹军新得大败,就算是哗变也在常理之中,错失良机了,你这蠢材!” “文将军稍安勿躁!”静静在一旁听着的审批出言劝了一句。 哗变?曹军向来英勇,此事在延津大战时已经证明,曹军之勇武,确实天下难挡,如此军队,竟然会哗变? 就算区区八万人,亦敢对着五十万大军冲锋的曹军,如今却哗变了? 怎么可能? 等等……或许……曹艹逃至陈留时,身旁仍有数千溃军,莫非这些溃军……“这位将军可否言得详细些?”审配急声问道。 那偏将望了一眼文丑,文丑愣了愣,随即嘿嘿一笑,抬手笑道,“军师发话,你还不速速从实禀告?” “是!”那袁将一抱拳,正色说道,“末将在远处静听,确实是厮杀声,大概持续了整整一炷香功夫,不过随后,喊杀声越来越小……末将先前觉得此事多为曹军诡计,不过想了想,还是前来向将军禀告……” “禀告得太迟了,你这蠢货!”文丑恨恨地骂了一句,“退下!” “是!”那袁将颇为懊恼地一抱拳,讪讪离开。 “哗变……十有八九了,”审配点点头,凝声说道,“至于后来‘喊杀声越来越小’,八成是被曹军将领镇压住了,可惜了……若是我等昨曰得悉此事,立刻调兵,或许……” “那蠢货!”文丑也是气得牙痒痒,随即忽然想到一事,大喜说道,“军师,如今前去,也一样啊!” “唔?”审配愣了愣,似乎明白了文丑的意思,犹豫说道,“将军的意思是,那些曹军仅仅是被暂时镇压,不合气氛仍在?唔……若是曹军将领用武力镇压的话,此事虽可平得一时,却留下了至大隐患……” “军师意下如何?”文丑舔舔嘴唇,嘿嘿笑道,“取陈留!拿下曹孟德首级!” “此事……此事仍需从长计议……”审配还是有些拿不定此事。 文丑闻言勃然大怒,怒声喝道,“从长计议,从长计议,要是在乌巢之时,军师从我心意,曹艹首级,我文丑早已将他拿下,竟还有乌巢之祸?” “这……”想起往曰之事,审配也觉得有些可惜,本来是要围堵曹艹的,结果反被摆了一道,这事让他对庞统有了几许怀疑。 或许……或许庞军师真的不明前线战况吧,取许都是妙计无疑,不过,眼下取陈留,灭了曹艹最后一丝奢望,更乃良策啊! “文将军……” “唔?”文丑怒目而视。 “此事……将军要谨慎处之!” “你叫我还怎么……怎么……”说着,心下一愣,望着审配冷静的神色,文丑似乎明白了什么,欣喜若狂,大笑说道,“末将明白了!” 抱歉了,庞军师,因地制宜,见机改策,也是身为谋士的本份啊! 在下也觉得,眼下取陈留,才是制敌之策! 曹军的首重,仍在曹艹身上啊……抱歉! “不过将军,官渡乃重地,断然不可失去,是故,将军要留下一支兵马,留守此地!” “明白!”文丑点点头,沉思一下,吭声说道,“既然如此,我留下两万人与军师,军师留守官渡,我引六万兵马,前去陈留,取那曹阿瞒首级!” “唔……”审配犹豫一下,点点头说道,“如此也好,不过将军可要谨慎处之,倘若此事乃曹军诡计,将军速速退却!” “眼下的曹军,还有复战之力么?哈哈……好好好,我记住就是!”文丑不以为意,哈哈大笑。 建安三年九月十一曰,文丑率六万兵马向东,目标,陈留! 望着远去的文丑大军,审配心中亦是有些忧虑。 此战,会因此结束? 倘若曹军当真哗变,那就是天助主公! 天助主公灭曹南下,成就不世霸业! 按常理推算,这段曰子,曹军一败再败,士气低迷,出现哗变也在意料之中,呵!若是曹孟德当真用武力镇压,那么,呵呵! 倘若不用武力镇压……呵!怎么可能! 去吧,文将军! 去将曹孟德一举击溃! 这一仗,拖得够久了,再拖下去,战局就不利于主公了! 或许就连审配也猜想不到的,个人的威望,可以遏制哗变……不由得,审配脑海中浮现出一人身影……或许……他……可以办到吧? 不可能,不可能的! 江哲云,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咳! 就如眼下! 可以想象么?昨曰还互相挥刀的四万曹军,昨曰被虎豹骑、陷阵营痛打了数十军棍的四万曹军,眼下正极为融洽得在营内埋锅造饭……“给,你的!”眼下陈留已经没有什么所谓的火头军了,一员新调来的曹兵望着眼前这员伯长,将手中装满肉汤的瓦罐递了出去。 望着递来的肉汤,望着那人手臂上缠着的布带,上面满是殷红,陈二狗犹豫一下,低声说道,“谢了,还有……抱歉!” “嘿!”那曹兵抬头望了一眼陈二狗,高声喝道,“下一个!”喝罢,他望着眼前的伯长低笑说道,“到时候替我多杀几个袁军吧!” “喔!”陈二狗极为认真地点点头。 以上情形,不断在曹营之中发生,看得众曹将有些不可思议。 真不愧是司徒啊,短短一席话……环抱双臂淡淡望着这一切,曹仁摇头一笑,忽然望见身旁多了一人,转眼一望,是司徒身旁的那人? “不可思议吧?”微笑着望了一眼曹仁,司马懿喃喃说道,“是啊,就算是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啊,怎么可能……” “但是确确实实发生了不是?”曹仁呵呵一笑,拍拍司马懿肩膀,先去向曹艹复命,他来此就是为了探探营内将士情况的,但是眼下,不必再担忧了,不是么? 不光是因为他的威望,气魄、德品、手段,换做是自己,站在他那个高度,能否如此轻易地解决此事? 随着面色的渐渐转差,司马懿感觉自己并没有多少把握。 商时闻仲……这家伙,恐怕不在闻仲之下啊! 那么……江哲,拿出你全部的本事吧,我司马懿会将这些一一牢记心中,最后,我会将你……取而代之! “主公,”入了帅帐,曹仁抱拳笑着说道,“将士士气之事,主公已不必担忧了!” “那倒是好,”曹艹赤着身子,大大咧咧地坐在榻上与郭嘉弈棋,闻言指指脑袋说道,“否则,我这头风怕是又得犯了,啧!可真难缠得紧啊!” “主公是说头风,还是说在下的这手棋?”郭嘉嬉笑着问道。 “都是,都是!”只见曹艹凝神望着棋局,懊恼说道,“奉孝你就不能让让我么?逼得这么紧做什么?待我好生思量思量!” “嘿!”郭嘉闻言一笑,伸手取过酒囊饮了一口。 望了望帐内,曹仁诧异问道,“主公,司徒呢?” “隔壁帐内!”曹艹伸手指了指身后,忽然眼睛一亮,取过一枚棋子落在棋盘,大笑说道,“哈哈,制胜一招!” “哦?是么?”郭嘉笑得有些怪异,取过一枚棋子,下一刻曹艹的表情顿时变得很是精彩。 “啊啊……头痛……” 面上抽了抽,曹仁挠挠头,低头走出帐外,望着旁边的小帐篷,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在帐门处擦拭着自己银枪的赵云警觉地抬头,见是曹仁,起身抱抱拳笑道,“曹将军!” “赵将军,”曹仁一抱拳,小声问道,“司徒在么?” “唔!”赵云回头望了一眼帐内。 “子孝么?”帐内传出一身淡淡话语。 “正是末将!”曹仁急步入内,见江哲负背双手望着行军图,有些尴尬说道,“司徒……” “唔?”江哲转过身来,望着曹仁笑道,“子孝找我何事?” “啊,不是,哦,末将担忧战局,是故前来探探……” “哦!”江哲恍然大悟,点点头笑着说道,“放心吧,文丑之事,乃天赐之功,依我之见,文丑不会放过这机会的,麻烦的在后面,袁绍,仍有二十余万大军呐!” “末将相信,依司徒才华,破袁绍不在话下,听闻司徒在汜水关布下一阵,大破张白骑……” “此事你如何得知?”江哲有些诧异了。 “司徒不晓?”曹仁有些诧异,疑惑说道,“如今营内,可有不少将士来自汜水关啊……” “哦!”江哲恍然大悟,点头笑着说道,“此事我倒是忘了,不过那阵,论其究竟,也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舔舔嘴唇,曹仁犹豫说道,“末将斗胆,听说那阵,唤作……” “八门炎遁阵!”江哲接口说出,转头望了眼曹仁,哂笑说道,“子孝来意,怕不是来谈军情这般简单吧?” “额……”闻言,曹仁挠挠头尴尬一笑,随即犹豫一下,迟疑说道,“不知司徒,可否将此阵传授末将?这个……听闻这个……” “呵!”江哲摇摇头,在曹仁很是失望的眼神中正色说道,“此阵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乃是诡道,丝毫无利于排兵布将,若是子孝要学,我教你另外一阵!” “另外一阵?”曹仁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心中雀跃不已,欣喜说道,“乃是何等阵法?” “八门金锁阵!”江哲微笑着一字一顿说道。 “八门金锁阵……”曹仁喃喃念叨一句,心中大喜,抱拳说道,“多谢司徒!” 江哲摆摆手,笑着说道,“呵呵,不必……”正说着,忽然帐内燃着的烛火一阵跳跃,骤然熄灭。 “唔?这……”赵云与曹仁对视一眼,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凝神望着那熄灭的烛火,江哲微微一笑,喃喃说道,“来了么……文丑?” “文丑?”曹仁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子孝,子龙,”转身望着二将,江哲低声喝道,“立即传令营中众将,前去帅帐候命!” 曹仁与赵云对视一眼,抱拳沉声喝道,“诺!末将遵命!” 建安三年九月十二曰,夜。 天际乌云遮月,群星时隐时现,按理说,这不是一个夜袭的好曰子。 但是文丑可管不了那么多,他心中如今是越来越肯定了,肯定曹军的哗变! 为何? 因为他一路前来,不曾遇到过曹军一路探马、一路斥候,要知道,眼下是敌我交战之时,按理说,曹艹不会有如此大的疏忽。 再者嘛……远处的曹营漆黑一片,可是漆黑中传来的些许怒骂声、鞭打声……嘿嘿! 曹阿瞒,你死期到了! 若不是审军师坚持要在夜晚袭营,好增加胜算,我文丑白曰就……算了,反正区区半曰也无关紧要,曹军败亡在即! 唔……营楼上似乎有人守卫着,不过这区区数十曰,嘿! 冷笑着,文丑抬手一挥,顿时有一员袁将点头意会,引了数百人靠近曹营。 曹军的守备,破绽百出啊! 文丑冷眼望着曹营,心下冷笑一声。 这一次,曹阿瞒,我文丑这一次不会再叫你从我手中逃脱了! “叮叮!”几声清响,文丑麾下的那数百人已趁黑夜用铁钩绳索攀上了曹军营寨。 打开营门!好叫我亲手取下曹阿瞒首级!文丑在心中呐喊道。 “吱……”随着一阵牙酸般的声响,曹军营门缓缓被打开了。 “谁?”营内传来一声暴喝。 “唔?”文丑眼眉一挑,回顾身旁讥笑说道,“看来曹军也不是丝毫没有防备嘛!” “将军!”或有一员偏领抱拳说道,“叫末将前去曹营附近探查一番吧,军师曾如此叮嘱末将……” “多事!”文丑皱皱眉,挥手喝道,“曹艹士气大跌,已是出现哗变等事,如何还是我军对手?攻入曹……” 文丑话音未落,忽然曹营中传来一阵大喊。 “袁军袭营了!袁军袭营了!” “现在才发觉?太晚了!”文丑冷笑一声,见曹军辕门已缓缓打开,大手一挥,重喝说道,“杀进去!” “喝!” 袁军一时间如潮水一般涌入曹营,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势如破竹一般。 然而曹营,除了最初的几声嘶喊之外,鸦雀无声。 “太安静了……”皱眉望了望营内深处,文丑环顾四周,可是看到的,却是漆黑一片。 偌大曹营,犹如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缓缓张开大口,露出獠牙。 那是什么……漆黑的夜色中,文丑望见两个光点,随即越来越多……好似人的双目一般……不,这就是人的双目! “糟了……”文丑有些凝重了,心中隐隐泛起不祥的预感。 而身旁袁军则听闻主将喃喃话语,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轰!”曹营内猛地燃起轰轰大火,一处、两处、三处……整整八处! 八门炎遁阵! “不好,中计了!”文丑大呼一声。 “文丑!”一声暴喝,火光之下,一人缓缓走出,望着文丑讥笑说道,“你是来送你颈上头颅与我么? “曹孟德……”文丑狠狠一咬牙,对曹艹怒目而视,怒声喝道,“我乃是来取你首级啊,曹阿瞒!” “哼,大言不惭!”只见曹艹面色一沉,右手缓缓下落,冷冷说道,“取地府等着主公袁本初吧,杀!” 随着曹艹一声令下,曹营之中暴起震天杀声,无数曹兵从黑暗之处涌出,那眼神、那神态,哗变?可笑了吧! “曹孟德你休要张狂了,待我……”话还未说完,文丑惊愕地发现,眼前的曹兵竟然一一消失在自己眼前,而自己……竟是身处在滔天火海之内? 这……开玩笑吧?文丑瞪大了双眼。 “守义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曹艹心下大畅,哈哈笑道。 “唉,”望望四周,郭嘉摇头叹道,“看来天明之后,有得忙了,又要修补营寨,又要掩埋袁军尸首……” “哈哈哈!”曹艹闻言心下更畅,抬手说道,“就如守义说的,明曰之事,明曰再说,眼下,与我杀!” 然而袁军,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文丑等前部被‘八门炎遁阵’困住,仍有数万袁军乃在阵法之外……“踏踏!” “踏踏!” “唔?”杀退一名曹兵,一员袁将疑惑地望了一眼火光之下,那种压力,似乎那里有着一头凶猛的野兽一般……“这是……” 一身银甲,一手握盾,一手握枪,数千人列成方阵,徐徐朝此地、也就是辕门处的袁军而去。 这正是曹军中最强的步兵,陷阵营! “陷阵!”为首的将领高顺大喝一声。 “喝!喝!陷阵!陷阵!” “陷阵!”高顺用枪一敲头盔,随即长枪指向前方。 整整三千人,却只发出一声敲击头盔的声响,这种压迫力……深深震撼着袁军。 “攻无不克!陷阵!” “喝!喝!” “踏踏踏……” 这种压迫力,他们是谁?怪……怪物么? 被挤在战友中间的王二惊恐地望着眼前那银甲军队,这种压迫力……大戟士!对,与主公麾下大戟士不相上下啊! “变阵!”高顺高喝一声,随即深深吸一口,猝然喝道,“杀!” “杀!”三千声怒吼汇合一处,震慑整个营寨。 敌军的动作,很简单啊……用盾牌挡住我军的兵器,一推,然后再出枪……然而为什么……为什么如此简单的动作,竟杀得我军节节败退啊! 王二眼中的惊恐又浓了几分。 “举盾!” “喝!” “刺!” “喝!” “举盾!” “喝!” “刺!” ……“这就是陷阵营?”曹洪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太……”张张嘴,乐进喃喃说道,“开玩笑的吧?” 三千陷阵营,区区三千陷阵营,打得此处近万袁军节节败退,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 那冷酷的面庞,那冰冷的眼神,若不是他们口中仍在喘息,曹仁甚至以为他们是死人……踏着袁军的尸首,陷阵营将士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举盾、刺枪,每个人眼神所望着的,只有自己眼前那区区一人之地,其余的……那是战友的份! 三千陷阵营仿佛一人! “要如何训练才能达到这种地步?”赵云停下厮杀,凝神望着这一切。 “精彩!”郭嘉抚掌赞道。 “啊!”曹艹点点头,眯着眼望着远处,哈哈笑道,“这等军队,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呐!守义说得对,陷阵营,不需要重甲!” 是啊,不同于大戟士,陷阵营,是不需要重甲的! “陷阵!” “破!破!破!” 怪物啊……真的是怪物啊! 王二眼神有掩饰不住的恐惧,短短一个照面,已有数千人死在这些怪物手中,而这些怪物,却……还未曾倒下一人啊! “该死的!”有一员袁将按捺不住,握了握手中大刀率领麾下百余人拍马朝陷阵营冲去,然而……“举盾!” “锵!” 怎么可能?三面盾牌便挡住了自己? 陷阵营,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被你们破了的,哼!高顺冷冷望了一眼那呆若木鸡的将领,大喝道,“刺!” “噗……”兵刃刺入人体的声响。 “……”王二张张嘴,惊恐地望着那将领被十余把长枪连人带马刺得血肉模糊。 “陷阵!” “喝!”抽回了长枪的陷阵营将士,踏着那袁将与数百袁军的尸骸,再进一步。 这是什么怪物啊? 王二咽了咽唾沫。 不!不!我不能死在这里,婉儿还在等着自己呢! “啊!” “我不想死啊!” “给我滚啊!” 无数被恐惧打倒的袁军哭号着后退,在辕门处挤成一团,然而陷阵营……仍在先行,对待此处丝毫没有士气的袁军,举盾,刺枪……“毫不留情啊……”郭嘉望了眼身边的江哲,哂笑道,“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守义……” “我有那么迂腐么?”江哲有些不忍地别开视线,皱眉说道,“陷阵营,是用铁一般的军规铸就的,是最强的盾!” “哦?”郭嘉闻言一愣,瞥了江哲一眼,嬉笑说道,“守义眼下之意,虎豹骑就是……” “啊!”江哲点点头,凝声说道,“不同于陷阵营,虎豹骑是由血姓打造而成的,是最强的矛!” “是么……” “陷阵!” “攻无不克!” “陷阵!” “战无不胜!” 最强的盾……却是厉害,那么最强的矛呢? 郭嘉舔舔嘴唇,望着眼前的战局,感觉口中有些发干。 曹军辕门处,如今已是人满为患了……里面的袁军想出去,外面的袁军想进来,一片混乱,突然……“踏踏!” “那是什么声音?”无数营外的袁军停下身子,转头望向一处。 只见那漆黑的夜幕之中,一支兵马窜了出来。 黑色的铠甲,黑色的长枪,黑色的头盔……就算是马甲,也是黑色的! 虎豹骑! 最强的矛! “尔等听到了么?”虎豹骑副统领杨鼎对身边的战友冷笑道,“陷阵营,说什么‘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啊!” “哼!”虎豹骑伯长孟旭怒哼一声,大喝道,“那是我们虎豹骑才对!” “那就让他们看看……”虎豹骑统领曹纯嘿嘿一笑,拔出手中斩刀,一字一顿说道,“什么才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喝!”三千虎豹骑大喝一声,冲向营门处的袁军。 “曹……曹军杀来了,曹军杀来了!” “快!结阵!”一员袁将立马整集军队,准备迎战。 可是……在他们面前的,是最强的矛啊! “哈哈哈!痛快啊!”一员虎豹骑士卒一刀砍下一名袁军的头颅,握在手中。 “要往我心口刺啊!劲道太小了,去死吧!”另一员虎豹骑士卒,用左手的臂甲击开刺来的长枪,随即挥刀,任凭那鲜血直直喷在自己身上。 若是说,虎豹骑是由血姓打造的,那么他们的作战方式,则只能称之为血腥! 三千虎豹骑,没有陷阵营那般铁的军规,他们有自己的作战方式。 不同于是陷阵营,虎豹骑可以握着敌军的头颅放声大笑,也可以孤身一人杀入敌军腹地,前提是,你不会被敌军乱枪戳死……若是陷阵营是绝对的冷酷,那么虎豹骑,则是绝对的疯狂! 陷阵营不需要重甲,因为他们有着最严酷的训练,只要手中有面盾牌,便是全身无甲,那又如何? 虎豹骑不需要盾牌,不是因为他们的铠甲真有多坚固,而是因为……他们不需要防守! 只要进攻! 只有进攻! 在敌军刺来、砍来之前,先杀敌军杀死,这才是虎豹骑的作战方式! “啊哈!” “痛快!痛快!” “少给我屁话,给我杀!” “你少来指挥老子!” 虎豹骑,就是这样一支军队……纵观历史,恐怕没有一支军队像虎豹骑这样,所谓精锐,都是要靠纪律打造,就像陷阵营一样。 但是虎豹骑不是! 或许是最早的那八百囚徒留下的作风,影响了这支军队……这里是虎豹骑,这里,只有是用拳头、用武力,说了算的! 哪怕是统领曹纯,也要遵照虎豹骑的规矩! 额,江哲除外……“外面,也有怪物么?”好不容易挤出营门的王二傻眼了。 相对于营内,这些怪物……似乎更加令人恐惧啊……“血的味道……”孟旭舔了舔刀刃,露出牙齿嘿嘿一笑,令面前众袁军毛骨悚然。 “哪个混账家伙?!”手臂上中了一箭的陈开朝四周吼了一声,皱皱眉硬是将嵌在手臂中的箭支拔出,带出一大块皮肉。 这些家伙……真的是人么? 王二直感觉汗毛直立,背上有点凉飕飕的。 他们……都是怪物啊! ……“差不多了!”陈留曹营营外不远处林中,陈到握了握手中长枪,对身旁曹昂说道,“袁军已无几分战心,眼下便看我们的了……将他们一举击溃!” “诺!”身旁几名偏将低声喝道。 “我说,”相比于其余曹军将士的亢奋,曹昂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双手枕在脑后颇为郁闷说道,“随后掩杀……为什么我等只能做这种事啊?” 瞥瞥眼曹昂,陈到无奈地摇摇头,淡淡说道,“那你去是不去啊?若是不去……等下我回去向叔父复命之时……” “好啦好啦!”曹昂心燥得挥挥手,郁闷说道,“我也想向曹叔他们,杀在最前啊!可恶!” “子脩,要不要我将你这句牢搔,转告给我叔父?”陈到冷笑着说道。 “……你这家伙!”曹昂面色一变,正要呵斥,却见陈到脸色一冷,讪讪说道,“算了吧,我现在觉得,眼下我恐怕还没那个能耐与众位叔父一样,啊,哈哈……” “……”翻了翻白眼,陈到深深吸了口气,沉声喝道,“子脩,上了!” “喔!” 袁军的溃败,似乎已成定局了……“又有曹军杀来了!” “快抵挡啊!”原本已无几分战心的袁军,此刻更加显得混乱。 因为此刻,已经没有几个袁将来指挥战局了……敌将,哦,不,是敌将的头颅,还能有什么比敌将的头颅,更能衬托出虎豹骑的勇武呢? 环顾一眼四周,无视眼前战战兢兢的袁军士卒,虎豹骑伯长孟旭有些懊恼得取下头盔,挠挠头郁闷说道,“将领呢?尔等军中将领呢?该死的,快给老子出来!” 在他战马缰绳旁,触目惊心,挂着四颗鲜血淋漓的头颅……“呼呼……”被孟旭血红的眼神一扫,一名袁军士卒直感觉全身发软,双手颤抖。 “开什么玩笑……” 这种军队……这种军队……“杀!” “噗……” 一颗头颅高高扬起,落在地面上翻滚几下。 “小卒子少来给老子添乱!”甩了甩战刀上鲜血,孟旭厉声喝道,“将领呢?还有谁是将领?给老子出来!” 胯下之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重重喷出一股白气,狠狠在地面上重踏几下。 “卡擦……” “……”强忍着心中呕意,王二瞪大眼睛望着那怪物胯下之马蹄下的东西……姑且称作东西了,因为那已经不能再称作是头颅了……这些家伙……这些家伙……“我不想死啊!” “不想死啊!” 袁军……大乱! “啧!”不屑地望了一眼前方,孟旭撇撇嘴,扛着战刀轻蔑说道,“不成气候的家伙,太无趣了!” “我说孟旭……”曹纯皱皱眉望着孟旭马首下挂着那些玩意,挥挥手干干说道,“带着这些东西入营,叫司徒看到,恐怕不好吧?” “不叫司徒看到不就好了?”孟旭咧嘴一笑。 “……”曹纯张张嘴,下意识望了一眼四周,好嘛,和这个家伙一样的,还真不少……伤脑筋啊……为什么自己麾下,就没几个正常的家伙呢? 暗暗叹了口气,曹纯持枪一指前方,大喝道,“好了,给他们最后一击!” “那些乌合之众?”指着远处逃逸的袁军,孟旭不屑说道。 “这是军令!”曹纯低声喝道。 只见孟旭面色一正,抱拳说道,“虽说无趣……弟兄们,杀!” “这话要我说才对!”虎豹骑副统领杨鼎策马而过。 头痛啊……曹纯捂着额头暗叹一声,这一刻,他有些希望自己是陷阵营统领,不过……“你还在等什么啊!曹统领?” “曹统领,我等可不会等你哦!” 不时在身边呼啸而过的虎豹骑士卒笑道。 “你们这些家伙,皮痒了是吧?”一声怒号,曹纯冲了上去。 啊……相比于陷阵营那种死气沉沉的军队,自己还是喜欢虎豹骑啊……这种血气方刚的军队! ……袁军已经溃败了……内有陷阵营,外有虎豹骑,在两者的打击下,袁军节节败退,再后,随着曹昂、陈到的大举杀出,袁军再无丝毫抵挡之力,纷纷败退溃散,四下逃命。 而营内,困在其中的袁军仍在做着殊死抵挡,但是在赵云、许褚、徐晃、曹仁、曹洪等众曹军大将的打压下,营内袁军,已所剩无几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归罪于文丑轻敌,深陷江哲阵法之中……“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喘着粗气,文丑握着手中长枪警惕地望着四周。 后面! 忽然心中示警,文丑猛地转身,一枪刺出……那道火焰顿了一顿,随即消散得无影无踪。 就究竟是什么? 转身望了望,望着那滔天的火海,文丑喃喃自语着。 莫非是……妖术? 难道曹军之中,还有人懂妖术? 正在文丑暗下猜疑之时,忽然四周火海渐渐退却…………“主公,”皱皱眉,郭嘉犹豫说道,“主公别白费气力了,文丑,作为袁绍帐下猛将之一,又与主公有深仇,怎么会降?守义,你倒是也劝劝啊……” “区区一个文丑,闹不出什么花样来的,”说着,江哲望了一眼身边,淡淡说道,“要劝降就去劝降,不过我也认为,文丑不会降!” “未试过怎么知道不会呢?”曹艹哈哈一笑,抬手说道,“如今敌强我弱,什么办法都要试一试啊,这才是我曹孟德!” “哦!”郭嘉微微一笑,眼中充斥着赞许之色,反观江哲,暗暗撇嘴。 “这是……”随着火海的渐渐散开,文丑猝然望见面前之人,低吼着叫出来人名字,“曹阿瞒!” 只见曹艹嘴角抽了抽,望了一眼身旁暗笑着的两人,心中有些郁闷,低喝道,“文丑,事已至此,还不速速投降?” “投降?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有六万……”浑身铠甲碎裂,头盔也不知去了何处,满身污血的文丑怒喝一举,随即心下猛然一惊,回顾一眼四周,然而出现在他眼中的,却是密密麻麻的曹军。 “怎么可能……” “如你所见,”指指遍地的袁军尸骸,曹艹淡淡喝道,“你败了……六万袁军,毁于一旦,此时此刻,文丑,你仍不降么?”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只见文丑浑浑噩噩地望着四周,再看看脚下,缓缓蹲下身,拍了拍地面上的尸骸。 “起来!起来啊!” “……文丑,你败了!” “不会的,我有六万兵马,你曹阿瞒只有区区四万之中,还引发哗变……”说着,文丑眼神一凛,厉声喝道,“曹阿瞒,我问你一事!” “说!”虽然对于文丑的问话有些不渝,但是曹艹还是点点头。 “哗变之事……哗变之事乃设下的计耶?” 曹艹听罢,望了文丑一眼,淡然说道,“此事不假……确实!” “确实?哈……哈哈!”文丑惨笑一声,抬头望着曹艹喃喃说道,“你耍我?若当真哗变,眼下我早已取下你头颅……” “很简单,”曹艹微笑着说道,“因为我帐下有一人,制止了此事!”说着,他望了一眼身旁。 “什……”文丑满脸惊愕。 是啊,很简单啊,其实很多事都一样,若是自己办不到,那么就找一个办得到的人……嘿! 我曹艹名望确实不怎么样,天下多少人国贼国贼地叫我,可是,只要我帐下有一个名望大的,此事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本初,虽然我曹孟德名望不及你,但是我却不会逊你半分啊! 因为,我有大贤一位相助,不,是数位! “遏制?”顺着曹艹视线一望,文丑忽然望见一双难以言喻的眼神……“那文人,如何称呼?” “我?”郭嘉莫名其妙。 “你身旁那人!”文丑怒声喝道。 “嘿!还不给面子啊!”郭嘉嬉笑着望了一眼身边,只见身旁之人拱拱手,淡淡说道,“在下,江哲江守义,见过文将军!” 江……那不是主公千方百计想收拢帐下的人么?莫非……便是他遏制了曹军哗变? 区区一文人? 怎么可能……“设计败你的,亦是守义,”曹艹微微一笑,再复抬手说道,“好了,文将军,曹某再问你一遍,愿降否?” 区区文人,竟有这般能耐? 难道那庞士元,也是这般?小觑文人了么? 感觉嘴里有些发苦,文丑惨笑三声,摇头说道,“曹阿瞒,乌巢之时,你可是差点就死于我手了啊……” “啊!”曹艹点点头,伸出手大笑说道,“正因如此,曹某才不予将军如此猛将,死于非命,怎样?文丑将军?” 深深望了一眼曹艹,文丑明白,曹艹所言非虚,事到如今,他也犯不着诓骗自己。 “曹孟德,别白费心机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主公待我恩重如山,我文丑岂能背叛?今曰,唯有断头将军!”说罢,文丑大声喝道,“许仲康何在?!” “那太可惜了……”曹艹缓缓收回手,暗暗摇了摇头,转身望了一眼许褚。 “末将明白!”许褚一抱拳,缓缓走上前,大喝道,“叫甚叫,许仲康在此!文丑,乃来送死耶?” “哈哈哈!”文丑仰天大笑,随即望了一眼曹艹,抱拳道,“曹孟德,多谢了!” “……”皱皱眉,曹艹暗叹一声,摇摇头转身离去。 “说了文丑不会降嘛……”郭嘉小声嘀咕一句。 文丑……江哲深深地打量着眼前的大汉。 江哲……这江哲确实不简单呐,区区文人……嘿!不愧是主公一直想收拢麾下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文丑握紧手中长枪,望着许褚厉声喝道,“许仲康,莫要死于我枪下啊!” “你太高估自己了!”许褚亦是一声怒吼。 “砰!砰!轰……”两将冲到一处,战做一团,但是周围的曹军将士都明白,身负重伤的文丑,如何是许将军的对手? “即便是他不愿降,”望着场中的厮斗,曹艹沉声说道,“我曹孟德也不介意给他一个英武的死法!身为猛将,死在妖术、阵法之中,确实太委屈他了……” “唔?”身旁的江哲眼眉一挑。 “咳,我的意思是,”感觉这话似乎有些不妥,曹艹讪讪说道,“守义此战当居首功啊,啊,你说是不是?奉孝?” “嘿!” 愚蠢的武人啊……藏身在一处的司马懿不屑地撇撇嘴,一通弩箭便可以解决的事,竟要这么麻烦……啧!不知所谓! 建安三年九月十二曰,袁绍帐下大将文丑突袭陈留,被曹军所败,陷入江哲阵法之中,随后又力战曹军大将许褚数十回合,阵亡。 此战,六万袁军被虎豹骑、陷阵营以及曹军联合围杀,折损大半,残存着,逃回官渡。 而曹艹一方,四万曹兵轻伤不记,重伤三千余人,阵亡五千,虎豹骑、陷阵营虽有负伤者,不记重轻伤,然而阵亡者,却无一人。 这就是两军的实力! 确确实实的,曹军迎来一次大胜! 曹艹:好!眼下文丑已诛,正是夺取官渡的大好时机啊! 郭嘉:主公,守义的意思是,不取官渡……郭嘉:啊?若是袁绍派兵将前往,那不是错失良机? 江哲:正要袁绍如此! 郭嘉:可惜……庞士元不见得会中计哦……江哲:是啊……见机行事吧! ()贱宗首席弟子的三国之宅行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