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恍若隔世与体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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粼张开双眼，入目处首先看到的是一片深灰蓝色的天花板。 醒过来后，粼并没有第一时间坐起身来，整个人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了一小会儿后，他微微转动了下脑袋，脸冲着客厅望了去——床铺是靠着墙的，另一边只能看到一面银白色的金属墙壁。 客厅和卧室是一种半连体的结构，再加上床铺的摆放位置，粼稍微转个头，就能够看到小客厅八成左右的布置环境。 当粼的眼睛看到墙壁上那个清晰的黑色流火飞蛾图案时，粼微微露出如梦初醒般的表情。 粼下意识的把手放在胸口前摸了摸，直到摸到了一个金属质感的硬物，他五指微微攥紧了些，这才有种内心安定的感觉。 “……先去洗个漱清醒清醒吧……” 过了一会儿，粼从床上坐了起来，晃晃脑袋，穿上拖鞋经过客厅来到了那间个人用的小型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放了点水，给牙刷挤上点牙膏开始进行洗漱。 ——自打醒来，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整整两三天左右的时间，要是不算他还没醒来的那段时间的话。 好笑的是，在第一天来到分配房间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居然产生的是自己该不会被人绑架了的想法。 直到看到流火飞蛾……也就是逐火之蛾组织的官方图标时，他这才意识到，之前的一切，从他醒来，到与他人合作妥协，到来到房间，还有中间见到的一些人，爱莉希雅，克莱因，痕，格蕾修等等……这些都并不是梦境，而是真实不虚的现实。 以及自己确实离开了长空市的事实…… 粼漱了漱口将混杂着牙膏沫的自来水吐了出来，清洗了一下牙刷将其放在相应的位置和牙膏放在一起后，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眼睛直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乍一看似乎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只是粼总感觉，镜子里的自己，脸上隐约多了些什么东西，仔细去看的话，又仿佛是错觉一般，这种若有若无，带着朦胧的违和感。 粼就这么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发呆了整整三四分钟的时间，仿佛这个空间里的一切都摁下了暂停键，唯有洗手台的水龙头，以一种特定的规律不时滴着水珠。 他的思绪慢慢回到了这两三天中。 …… 大概在前天醒来后的中午，他躺在卧室的床上思考着事情的时候克莱因找上了自己，手机上收到了克莱因发来的消息，大体内容就是告诉他有一些要去做的事情，也是为了接下来能够在逐火之蛾里生活方便。 原因在于梅比乌斯她在逐火之蛾里的地位身份，还有她平时的所作所为，大多数时间里基本上都会受到逐火之蛾高层的监看，第一研究所要是有一些特殊的变化，基本上过一段时间就会被知道。 比如说没有发生任何前兆就出现在第一研究所团队的新人这一回事，这很难不引起逐火之蛾的注意，要是一个不注意……很有可能粼雷之心的秘密同样会被逐火之蛾所知晓，后来发展的结果大概率是粼最不愿意看到的。 这是粼经过思考后所得到的结论，想到这一点的粼脸色顿时就发绿了，绿的就跟梅比乌斯的发色没有什么区别，心想梅比乌斯你到底在逐火之蛾里的风评是有多差哦？！ 总感觉自己好像上了一条贼船…… 但是不管怎么说，粼那会儿还真就没得选择，与其把自己的性命安全放在未来的变数上，不如先选择一条看起来起码还安全些的明路，而且他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那种莫名的信任感……咬咬牙认了吧。 很显然，梅比乌斯考虑到了这一点，毕竟她在逐火之蛾里还是有着不小的影响力的，而且这突然莫名其妙的招人也会在高层中引起轰动，甚至对粼身体方面进行检查发现其中的异样……这自然是梅比乌斯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开什么玩笑，这么完美的一只小白鼠我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近距离下接触，怎么可能就这样让你们给抢走！ 一个想着如何保守自己的秘密，一个想着如何让自己感兴趣的、带有秘密的相关人员不被抢走……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二人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这一点却是心有灵犀…… 不过好在梅比乌斯找到了一个好办法，既可以让粼顺理成章的加入到第一研究所，又不会引起高层太多怀疑与思考。 现在逐火之蛾对第三次崩坏的灾后工作，对波及灾区崩坏兽的清理，还有当地避难所幸存者的收容保护清点等等，这些环节程序基本上都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剩下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关于收容幸存者的处理问题。 尽管对于第三次崩坏离奇快速结束这点无论是那些大国也好，逐火之蛾的领导高层也好，他们对此都抱有着诸多疑惑，不过这并不影响逐火之蛾抗崩坏工作的有序进行，论对付崩坏，这个世界上很难找出第二个逐火之蛾来。 对于幸存者的去向，到底是来到其他城市开始新的生活还是选择加入到逐火之蛾抗崩坏行列中去，这些在经过一些环节检查后由这些人自己决定，而梅比乌斯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逐火之蛾的信息库是非常广泛的，当然不可能到连裤衩子上面沾了灰都知道这种夸张的地步，但是一些人的行程住处之类的东西还是能够找到的，其中包括粼从小生活在黄昏街，到流浪数个城市，再到第三次崩坏为止定居在长空市这一点。 过程虽然曲折了些，粼是第三次崩坏幸存者这件事却是板上钉钉，哪怕注意到了，查询个人资料的时候也还是会了解这一点。 至于加入逐火之蛾的请求……其实并不是件难事。 逐火之蛾在参与崩坏事件的灾后处理工作时，让幸存者选择是否加入逐火之蛾，其实更多的是看中这些幸存者本身的特殊性。 根据多年以来的观察，这种经历过崩坏后留下来的幸存者一般来说身体对于崩坏存在着抗性，哪怕是身处在存在崩坏能的环境里，只要崩坏能浓度还没有到过于严重的地步，这些人的身上也很难出现崩坏能侵蚀的现象，就抗崩坏角度而言这无疑是好事，而逐火之蛾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选择对幸存者开放邀请。 就算不加入，逐火之蛾也不会强求，他们又不是恐怖主义组织，虽然光是具备的武装势力和科研人才貌似很难证明清白…… 对抗崩坏的过程常常会伴随着牺牲与付出，所以逐火之蛾对于人员的招募一直都是处于积极状态，就更不大可能会拒绝他人的加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先走一走流程检查一下的。 当然，对于粼来说，他只有两种选择，要么选择加入，要么选择被强迫加入…… 按照梅比乌斯的话来说的话就是—— “小白鼠，你已经被蛇盯上了哟~” 噫…… 粼莫名打了个寒颤…… 梅比乌斯选择的就是这个办法，过程非常周密，基本上不存在任何的漏洞，可以说是完美无缺，至于当事人感受如何就不在考虑范围内了。 正好克莱因能够参与到体检事项的工作中，独留下粼的那份数据报告，然后换上事先准备好的假报告，对于她来说这并不困难。 克莱因就是按梅比乌斯的命令请求过来通知粼这么一回事，只是一日不见，粼注意到克莱因的黑眼圈更严重了，眼底隐约开始遍布了些许血丝…… 具体要做的事情也不算太多，就稍微体个检而已，在这之后就表明自己的去向，表明自己要去后勤部，申请加入第一研究所当打杂……啊不是，实验助手，很简单的事情。 顺带还给了一份关于体检的相关报告，说是让粼先有个了解。 这一点粼没有任何异议，这也是为了他接下来的去向着想，报告前面的部分没什么问题，也就是测测身高看看视力这种小事。 可是往后看的时候，其中一个内容，让粼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就连握着报告的那只手手心也开始出了些许汗来。 采血检查。 就跟医院的那种采血工作差不多，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对粼而言，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采血的话，就代表肯定要用一些仪器对采集的血液样本进行检查，要是检查血液样本的话，说不定会发现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比如说雷电…… 粼长时间以来使用雷电能量，身体素质潜移默化间也受到了雷电能量的强化，但是有一天失去了雷电能量和雷之心的话，并不代表他的身体就会与正常人无异，况且雷之心本就是唯物存在的东西，这些年来他可没少用雷电能量修复过身体，那么谁能保证……他的血液里，甚至是细胞层面不会多出，或者残留一些与他人不一样的东西呢？ 换句话说光靠血液，哪怕只是一点，差不多一滴的量的血液，大概率会被检查出来他身体的异样，而且这种血液样本按照逐火之蛾的工作来看，每一份血液样本定然都是有过信息登记的，想通过异样的血液样本找到自己不难。 想要躲过去是不可能的，这种体检肯定是在众目睽睽下进行，换句话说他想从中耍点技俩根本就不现实。 容不得粼如此多想，穿越过来的他，某种程度上来说相当于已经死过了一次，潜意识里他还是非常惜命的，除非实在是毫无生路与办法可言的情况，到那时他就选择破釜沉舟。 很自私的想法，但是无可奈何。 他又不是那种英勇就义主义的大英雄，他毕竟还是个人，他对逐火之蛾不可能存在百分之百的信任，因为这样就等于自己的命任对方摆布……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不过克莱因似乎是看出了粼的忧心忡忡，又对他嘱咐过，剩下的事情靠梅比乌斯就好。 当时的他还没理解这句话，但是在这之后，他立刻便明白了克莱因所表达的意思。 负责他体检事项的人是克莱因…… 粼并不笨，他的思维其实非常灵活，在千羽学园能够经常通过学习成绩和品行拿到奖学金这一点就能够看出来。 毕竟在千羽学园他的班级里可是有梅这个智商在同龄人里爆表的终极学霸，不，学bug！有这样的存在他还能拿到奖学金，虽然也有奖学金申请名额比较多的因素在内，但是粼的智商绝对说不上低，所以他很快猜出来，至少猜出了其中八九成的部分。 而且百分之百能够保证他有雷电能量的事，除了梅比乌斯外不会有更多人知道……他的心里就是有这么个充满肯定的想法！ 一道难关就这么以简单又刺激的形式度过了…… 尽管还有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说发现粼的城市刚好是第三律者诞生的地方，但是第三律者已死，再加上那份早已被上传到逐火之蛾内网的伪造报告，最后也不会怀疑到粼头上就是了，毕竟在逐火之蛾高层的眼中，粼就是个身体稍微比常人健康点的“普通人”而已啦。 粼必须得承认梅比乌斯的本事很强，确实如当时答应的那般为他打掩护，虽然感觉目的并不纯就是了。 就是之后说加入逐火之蛾，尤其是在申请加入第一研究所的时候，粼总感觉负责这方面工作的人看他的眼神哪里不对，那种怜悯的眼神，脸上仿佛写着两个字，走好二字…… 于是粼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情微微又紧张了起来，他真的感觉自己上了一条贼船…… 再之后的事情就不是粼需要去考虑的了，事实上度过了体检难关到提交加入申请为止，他所负责的部分基本上就已经结束了，已经是水到渠成了。 以往来到第一研究所的实习生无不是知名大学的博士生研究生这一列，相比之下加入第一研究所的粼可以说是平庸至极，学历撑死也就高三，但是逐火之蛾高层并不会因此产生怀疑，毕竟在他们看来，梅比乌斯是属于那种喜怒不定，性格难以捉摸的类型，常人很难跟得上她的思维。 况且加入的人背景也不存在什么问题，基本上没什么特色，虽然梅比乌斯主动要人或多或少让他们感到意外，但也就仅此为止了。 …… 回忆结束。 望着镜子发呆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粼，长长的吐了口气，镜子上隐约泛起了一层似有似无的白雾。 粼又拧开水龙头，用凉水清洗了一下自己的脸——粼很喜欢这种凉水清洗皮肤的感觉，这让他有种不好的东西都被洗干净的感觉，算是给自己每天开个好兆头吧。 粼用毛巾将自己的脸擦得干干净净，包括一些粘在头发丝上的丁点水珠也都被他擦了一遍，他又吐了一口气，眼睛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确切地说是镜子中自己胸口位置附近的某物。 用手指轻轻捏住了一端的位置——这是一串银白色的十字吊坠项链，看起来很名贵，但实际上唯有粼自己知道这东西的真实价值，而这枚银白色的十字吊坠上，隐约有个被修复过的痕迹。 若非爱莉希雅的提醒，他一直都没注意到他在手术台醒来后这枚被他视作比生命更重要之物的项链不知何时从自己的身边消失，尽管不知道现在这枚吊坠项链为何又重新出现在他的身边，又或者是那个粉色的女孩从自己身上拿走的，然后做了什么后又还给了自己？ 粼放下了银白十字吊坠，从卫生间走出来，拿起放在床头的黑色手机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条消息，不过不是克莱因发的，而是由逐火之蛾官方发放的通知，关于他申请通过的内容，关于他加入逐火之蛾的内容…… 他在逐火之蛾的新生活开始了……修仙狂魔Yumao的崩坏：英雄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