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崔韫也忍他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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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四更天了。 苍穹之上,月色皎皎。暮色沉沉,空留静谧。 不知何时,帐外刮着的风定下。 沈婳叮嘱谢珣:“别再受伤了,记得躲着些。” 然后,她看向崔韫。 “男子身上总该落些疤痕的。对吧?” 谢珣实在不想看沈婳同崔韫说话:“崔侯,请吧。” 他揉了揉腕骨:“是我识人不清,这才高看了你。且让你三招。” 崔韫也忍他很久了。 短短一瞬,他的思路无比清晰。 他很不人道的在谋害算计。 如何彻底毁了辅国公府? 辅国公这些年,算是干净,可也身居高位利用职务之便,给谢家小辈运作。这其实不算什么,如此行事的也大有人在。可他只要动动手指,用大理寺卿的身份随时能将其扣上贪污受贿的罪名。谁让辅国公生了这样令人厌恶不止的谢珣。 至于谢珣。就更简单了。 抖出姬誊,无需他动心思,爀帝这种人,就会认定其谋朝篡位。 谢珣撩拨了沈婳,他就该付出代价。 崔韫抬了抬眼皮。他轻声对沈婳道:“你该睡了。” “去山林。” 后面这句话是和谢珣说的。 “行。” 沈婳一个激灵:“真去啊。” 答案自然是无疑的。 一个最稳重端持,处事永远云淡风轻,一個行事温和,落落大方很少计较。 在此刻,竟然约架。 说出去,怕是无人敢信吧。 眼看两人就要出帐。 “等等。” 她忽然出声。 女娘咬了咬唇,袖下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她颤颤的眨眼,又好一番踌躇。 这天下,除了谢珣,她最相信的就是崔韫了。 那份依赖,是没掺假的。信任,更无法湮灭。 她总算下定决心。 “他,是我兄长。” 女娘看着崔韫的背影。 一字一字说的很清晰。 “亲的那种。” ———— 翌日。 所有人都在收拾行礼,准备回程。 崔绒跑上跑下,随着她的动作,头上的揪揪一晃一晃的。 “你是在说瑞安群主的为人吗?” 崔绒听见有人叫她,当下探出身子,小步小步挪过去。 “她啊,性情顽劣的很。” 南枝同刚结识的小女娘道:“日后见着她,还是绕着走才好,阳陵侯府到底不好得罪。” “这样吗?” “自然,我骗你做甚?” 南枝还要说什么,有个人就撞了上来。 很快,她被推到地上,崔绒一屁股坐在她身上,牙咬的咔嚓咔嚓响。 “我真的是忍你够久了!” 崔绒死死抓扯她的头发。 她拔去她发上的各种首饰。 “让你整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还和我炫耀你的首饰多!” 崔绒想了想,终于找到词汇形容:“不正经!” 南枝疼的眼冒泪花。 她显然没想到会被崔绒听见,到底还是小女娘,如何做得到年长的面不改色。 当即吓得哆嗦。 “快拉开她。” 适才同他一道的小女娘。刚要上前。 崔绒瞪过去,气势汹汹:“谁敢动本郡主!我!让!她!死!” 这边的动静,很快惊扰了周边的人。闻着信儿的南太夫人匆匆而来。 “枝姐儿!” 南枝头发被挠成了狗窝。 “我的心肝,你这是遭了什么罪啊!” 南太夫人抓住崔绒的胳膊:“走!老身今儿必须得到崔侯跟前论上一论!” 崔绒小身板挺的直直的。她将手上揪下来的头发扔到地上。 “放开我,本郡主自己会走!” 彼时。 影五被影一提着训。 “我看你是一点不吃教训。被下了三次药,竟然毫无察觉?” “好在没出事,若是这次真有个好歹——” 影五听后表示:“还是有些察觉了的,那几晚睡的特别香。” 她已经很久没睡这么舒服了。 两人的对话,沈婳全都听了去。女娘时不时懒懒散散的打着哈气。 她困的不行,秀气的鼻子皱了皱,抬手将碎发别在耳后。就听外头一阵喧哗。 “崔侯,这件事你可得给老身一个交代!” 崔韫规矩有礼,嗓音平和:“南太夫人稍安勿躁,此事,若是我家绒姐儿有过,我定带她登门道歉。” “什么叫若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我家枝姐儿受了罪。” 南太夫人就那么一个孙女,还是她亲自抚养。这会儿也是气急了。 “侯爷,老身好歹也是同你祖母有过交情的,你刚出生那会儿,老身也抱过。你父兄去后,我更是去吊了唁的。” “南太夫人。”忽而一道女音传来。 沈婳几步走过来。 女娘上下扫视她一眼:“在别人伤口上撒盐是件很值得说嘴的事吗?那我需不需要将南家葬着的十八代祖宗,全部问候一遍?” 南太夫人看见沈婳莫名的怵。 “可我家姐儿被打了。早些年瑞安郡主靠着一张嘴,弄哭她几回?如今就动手了,日后还得了?” 崔绒:“我没打她!” 她理直气壮:“我就抓她头发。” 沈婳:“听到没,没打。” “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随意诬陷六岁小女娘呢。”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南太夫人一哽。 “这……” “可也不能扯她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崔绒:“不能。” “她说我坏话!” “本郡主自然不能放过她。” 南太夫人一见崔绒还敢如此说,气的手都在抖。 “崔家女娘若不再管束,怕是要无法无天了。女娘之间有纷争在所难免,何至于此啊。若是伤了碰了……” “小鬼,你动手的确不对,道歉。” 崔绒很不情愿。 然后她听到沈婳又道:“郡主的错,她会认,阳陵侯府的规矩好着呢,不像南太夫人是非不分。不知有因才有果,你家小女娘并不无辜。” 沈婳埋怨:“您老也是的,什么伤了碰了的,还不忘好端端的咒自己孙女。” “万一出事了呢!” “怎么听着,南太夫人还挺遗憾?” 崔韫由着沈婳将南太夫人堵的哑口无言。 他的余光出现了熟悉的人影。 崔韫眉心一动。他揉了揉紧缩的眉心,很快沉静的提步过去。 “谢世子。” 崔韫不疾不徐:“既然一道,不若坐一辆马车,路上也算有伴。”温轻的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