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做面子，还是做里子？

    任凭谁也没想到，诸天审判台第一幕便被玄音周身的血色魂蝶打的七零八落。

    待到万千血蝶从画面中离去，天穹上的雷云翻滚涌动。最终也没有劈下来。

    望着没有反应的天穹，回忆起诡罂城领主对自己亦敌亦师的模样。以及那座死城，玄音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是他把自己带回的诡罂城。

    而那个时候，自己的哥哥……

    昔日玄音梦寐以求的记忆再度恢复了大半，而玄音的心此刻却宛若有一把利刀在磨砺。

    感受着心底阔别数百年的剧痛，抿紧红唇，玄音从那无边无际的痛苦中挣脱出来。随后闭上了双眼。

    诡灵师这个体系，在如今的年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疯狂、魔化、食人饮血。

    可这样看似平静的年代，谁人又曾记得。最开始天皇创立出诡灵师的时候，是为了人族而战斗的！

    这个体系的理念，事到如今究竟是什么？

    倘若昔日的三皇能见到如今的一幕，他们之间又会作何感想？

    脑海中万千记忆一一闪烁，玄音回忆起自己当年接受修罗道时。最后一位诡灵神者同自己的请求。

    作为执法者，送所有诡灵师下地狱！

    思及此处，玄音睁开了双眼。继而托着千斤沉重的锁链缓缓起身。

    望着这样的玄音，姜家之人以为她想想挣脱束缚拒绝接下来的审判。当即神色大惊的将诸天审判台的结界禁锢。

    因为一旦有人未曾接受完三道问心便逃离诸天台，那么诛天神雷的力量将会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面对姜家这严阵以待的一幕。玄音红唇一掀，浮现出一抹不屑的弧度。

    没有理会高台上唐清音等人难看的神色，玄音回眸凝视着漫天闷雷。清幽的声音掷地有声的坠落四方。

    “诸天神灵，后面的问题我觉得你已经没必要问了。”

    “哦？”

    听到玄音的话语，诸天神灵自然回应到玄音。惹得守护诸天审判台的姜渊眉头都忍不住一跳，浮现出一抹惊骇的神色。

    这个玄音，竟然能与诸天神灵对话？他们守护了几十代人都无法和神灵对话，她怎么可能？！

    而诸天神灵之所以回应玄音的原因无他，只因她是这一代中心神花的持有者。

    “诸天神灵。请问在神的眼中：是非对错，究竟有什么分别？”

    望着头顶遮天蔽日、电光闪烁的漆黑雷云。玄音那一双血瞳在这片天地极其明亮，气吐如兰、声音有力的追问起诸天神灵。

    “如果这个九界杀人者即邪恶。那刽子手算什么？十万年前最初一代的诡灵师算什么？”

    “或者，天皇陛下算什么？”

    轰隆！！！

    伴随着玄音说出最后一段话的刹那，雷云之中一道宛若巨龙般的雷霆轰然作响。

    面对这天塌地陷的末日一幕，无数修灵师面色一白，有些修为弱一些的甚至口鼻中都喷出了血迹。下一刻浑身不受控制的齐刷刷跪倒在地。

    “神威！这是神威！”

    “诸天神灵发怒了！”

    “这个妖女是疯了吗？！竟然敢对神者不敬？！那可是三皇啊！”

    被神威压制在地上的万人目眦欲裂，现在他们想跑也跑不了！

    而位于所有神威中央的玄音，盯着苍穹中足矣碾碎一界的力量，面色难看却依旧坚定不移的立在原地不肯跪伏！

    而此刻，诸天神灵苍老愤怒的声音直直坠下。

    “诡灵玄音！攀扯神袛三皇，你好大的胆子！”

    感受着那股几乎将自己撕成碎片的力量，玄音强忍着五脏六腑传来的剧痛，向着冥宇高声怒吼。

    “我没资格攀扯三皇！”

    伴随着这句话的坠落，玄音身上的金色锁链光芒大盛，下一刻将她周身的恐怖神威震得粉碎。

    感受着金色锁链上传来的力量，玄音的眸光微微波动。眼底的情绪尽是震惊与复杂，但也在下一瞬间化为了坚定。

    这是人皇传来的力量，九界中最强的人族女皇！

    为了庇佑苍生，三皇穷尽一生前去追寻。

    而身为三皇之一的人皇陛下，又怎么会随意给另一个灵魂下定义？！

    感受着人族神者的庇佑，玄音的眼底灵光闪烁。最终望着苍穹，握着身上的道道灵锁沉声开口。

    “那样的年代，那样的绝境。三族之皇带领三界人用蜉蝣撼树的能力，一步步走出凶兽一族的阴霾。再过千万年，三皇也值得赞颂！”

    “与煌煌大日般的三皇相比，我不过是一只白日萤火。一只沉浮在芸芸众生的虫子。”

    “但，人皇设立这座诸天审判台的意义。真的是为了非黑即白的吗？”

    凌厉的血瞳扫过下方被神威压制在地动弹不得的万千修灵师。

    看着以及高台上同样由于神者面色难看的众人。冰冷的声音中是无尽的讥讽。

    “黑白善恶，修灵之道，你们这群站在台上的家伙。有几人身上没背负人命？又在这里自诩什么圣贤人？”

    面对玄音的突然发难，作为圣辉天子学府的副院长都红妍率先起身。望着玄音面色厌恶。

    “呵！你身为诡灵师，杀人饮血是不争的事实！我们之间的恩怨生死，与你修炼的邪术本就不同！”

    闻言，玄音勾唇一笑：“在我眼中，杀人就是杀人。但我可不会一边杀人，一边找借口。”

    “你！”

    面对玄音毫不退让的回怼，向来养尊处优的都红妍何曾品尝过这种滋味？一时间气的双手颤抖。

    而玄音则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随后再度仰头。望着漫天雷云声音寂寥平静道：“在这世上所谓正邪之分，不过是利益纷争扣的帽子。”

    “对我而言，诡灵师也好、邪灵师也罢。我从深渊中来，见过无数爱我、恨我、忠于我、背叛我的人。”

    红唇吐出这段话，过去的一切断断续续的在玄音脑海中浮现。

    杀人万千的诡罂城领主，将自己从空无一物的死城带走、训练自己一步步变强。

    昔日自己无视的阿无，在自己死亡之后化名念璎。孤独的守在诡罂城等待自己。

    而那个自己真心相待，被自己视为亲姐姐般存在的花菱，却为了一己私欲将自己推入深渊……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这个世上，有人做面子，有人就得做里子。既然面子被你们选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来做这个里子！”

    望着万千修灵师，玄音的声音冰冷而震撼。

    “即便萤火虫无法与旭日争辉，我也愿意以萤火之躯化作燎原烈火！以一己之力，荡尽天下不义！”墨染白磷的涅槃重生！她杀疯九界黑化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