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5章 ? 长扶山下有长扶
这样一来,剑无双颓势便显露了出来。 几十位衍仙的合力,终究是可怕的,绵沉如水的杀意铺天盖地席卷而至,让他疲于应对,体力都到达了轻微的临界点。 而谛清在应对两个大衍仙的同时,又承受了近半的衍仙攻击,也有些吃力了。 公子纠深深的看了他二人一眼,然后沉声道,“诸位,共去长扶山!” 话毕,他的身形率先前行很快便消失在茫茫虚空之中。 剑无双在听到这一句话之后莫名感觉到不对劲,但他已经无法脱身了。 合共几十位衍仙拼尽全力拖住他还是能够做到的。 而谛清也被那两位大衍仙拼死阻挡,身形被困。 就这样,他二人被有意携裹着前行。 破碎的虚空中,随着他们的前行争斗而寸寸破碎。 长扶山。 接连天地,是整个大弥天最为古老的存在,在没有大弥天这个概念前,便已经存在。 无穷的墨色云烟在长扶山周边缓缓涌动,摄人无比。 最先赶到这里的公子纠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嘴角缓缓翘起。 隐藏在长扶山下的秘密,除了他自己知晓外,再无任何一位衍仙知道。 这里,才是他最终的底牌。 被携裹着前行,剑无双也意识到了不对,但他根本无法挣脱,只能和谛清前行着。 两位大衍仙,也在谛清那可怕的攻势下,直接陨落了一位。 剩余一位三转大衍仙,在最后的关头,也以彻底毁灭仙源根基为代价,重创了他的一条手臂。 大衍仙都陨落,威胁消失,面对着剩下不足七十个衍仙的局面,谛清进行了一场摧枯拉朽的屠杀。 伴随着衍仙陨灭,这一方的大道都紊乱了。 剑无双看着这一幕也是心惊,谛清所展示出来的实力太过庞大,恐怕能够制服他的,也只有那一掌覆灭了整个北天仙州的虞伯了。 虽然他们二者不可避免的被带到了长扶山,但挟持他们的近百衍仙无一存活! 当最后一个衍仙倒在了剑无双的剑下时,破碎的虚空除了仙尸残骸之外,便只剩下了死寂。 挥手摒除了手上的神血,剑无双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息。 斩杀了近三十余位衍仙,对他而言也是不小的消耗。 但他并没有放松心神,因为眼下的天域中有种独特的气息。 这整个浩瀚的天域中,呈现出独特的水白色,如同一幅泼墨山水画一般,充满着不可预知的独特美感。 尤其是在墨白色的流云中,座落着一座苍山,浩瀚的苍山。 谛清的眉头则微皱了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有种熟悉的感觉……该不会是那些还没有死去的老家伙们吧?” 剑无双闻言,看向他道,“那些没死的老家伙,该不会是和你一样,都是和真武阳一个时代的吧?” “当然,不过想来,除了避世不出的,参战并能够活下来的恐怕已经很少了吧。”谛清说道。 随着他二人的交谈,公子纠先前消失的身形,又悄然浮现了出来。 此时的他,眼中满是森冷的杀意和震怒。 作为他最后的底蕴,近百位衍仙和两位大衍仙的陨灭,是不可挽回的重大损失,让他多少华年的积攒都付之一炬。 看着剑无双和谛清二者,他已经动了杀意。 “你们犯下的罪行,死上一万次都不足以抵还!” 公子纠震怒道,“我要让你们痛苦万倍!” 随着话音落下,那座落于墨色流云间的长扶山猛然震颤了。 一缕缕水白华芒自山体中央散射而出。 如同万轮大日在天空中照临,所有流云极皆被驱散,显露出黝黑苍古的山体。 伴随着华芒的映照,一种超越了时代,超越了荒古的气息充斥了每一寸的空间。 这种气息极为的独特,让观者都有种恍惚的错觉。 谛清的眉头越锁越紧,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当那亿万华芒收敛于一处,一道身着流云山水纹长服的身形,缓缓凝现。 那是一位净面无须的老者,面容清癯而又嶙峋,如同渊渟岳峙的苍山。 剑无双凝目,他感受到,那老者的气息远远超出了寻常大衍仙,给人未知的感觉。 而在看清那老者的模样之后,谛清缓缓勾起了嘴角,然后高声道,“我当是谁装神弄鬼,原来是真武阳座下第一走狗,长扶老儿!” 如此惊世骇俗的叫骂,响彻了整个天域,整个长扶山。 剑无双眉头一挑,显然从话语中听出了许多内涵。 看来谛清与长扶早就认识,并且好像曾积怨过。 而公子纠听到了那叫骂声也是一怔,然后转身看向那老者。 被唤作长扶的老者似乎将谛清的叫骂当做了放屁,全然不在意。 他看向公子纠,然后缓声说道,“我不是说过,不到存生死存亡之际,不要唤醒本座吗?” “公子纠知道,但长扶长老,现在整座大弥天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了,”公子纠痛声道,“我最后的底蕴,都被他们屠戮一空,如果再不请你出来,恐怕连我也即将不保了。” 老者闻言,并没有再说话,略微有些浑浊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谛清。 “谛清你且退回吧,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我们了,我无意再与你进行无意义的争斗。” 公子纠闻言,皱眉道,“长扶长老,不能就这样放他们走!不然我死去的臣属不能白白死去!” 谛清冷冷一笑,“长扶,当初你的气势哪里去了?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垂垂老矣的模样?看来断了脊背的老狗,也不受主人的疼爱了。” 剑无双暗道一声糟糕,这极尽嘲讽的话一出,恐怕万事都难以消停了。 果然,原本一脸古井无波的长扶老者面色发生了变化,身上的长服开始飘动,一种望古的苍老气息也随之迸发了出来。 “既然二殿下有令,那长扶就最后走上这一遭。” 他平静的说出了这一番话,并带有属于他们那个时代的决然,缓缓前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