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初入源府

    胞妹的反应远不如裴谈镇定，甚至转身欲走。

    尤其裴谈带来的几名武侯更是跃跃欲试要提刀捕她，更使她心生退意。

    而所幸裴谈的返信及时，才让她止住脚步，缓缓向源府一侧靠近。

    走到对方跟前，还不忘行礼，这让裴谈更觉自己确实应当不予为难曾与陆礼昭同行的这名年轻女子。

    在户籍造册中得见，与陆礼昭同住一处的还有他的胞妹，想必就是眼前这名有些怯怯，眼神却坚定异常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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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与陆礼昭同在一处行动，也是事实，此时或能从她口中探听出陆礼昭去向。

    喝退随行武侯，裴谈故作一副冷面孔，朝向她，问她来源府的目的。

    胞妹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欲言又止。

    她实在不知当如何开口，毕竟对面站着的正是那天当街追捕她与阿兄之人，身后那几名武侯更是虎视眈眈，似随时都要将她捉拿归案一般。

    正平坊中道路宽敞，往来车马，衣冠楚楚的行人不绝于目，时不时朝源府门前数人投来各式各样的怪异目光。

    有对源府门前站有武侯而感到困惑的目光，有对衣着简陋、无甚妆容的年轻娘子而觉稀奇的目光，还有自源协身生异骨症后，对源府之事一贯带着的鄙夷目光。

    这时全部目光交叠在一处，都落在裴谈与陆礼昭胞妹面对面的场景里，虽然行人车马都未停留片刻，但是那些眼神在与胞妹的余光不经意间对视时，胞妹还是有些不寒而栗。

    同样的状况，裴谈也注意到了，但为维持自己在随行武侯与陆礼昭胞妹的形象，仍强装淡定，心中却对源府仆役能尽快带消息回来，多少有些期盼。

    表情便很快缓和下来，“姑娘勿要太过惊慌，老朽不过欲知姑娘与此源府之间有何关联，否则如何会出现在此处。”

    “回……官爷的话，小女今次确有事要寻源府源娘子与源郎君二人，只是不知在此处与官爷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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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日，小女与家中阿兄于街面冲撞官爷，深感空缩，今在此给官爷赔不是了……”

    裴谈摆摆手，但也没再说什么，只等对方愿意继续下去。

    “若早见官爷同往源府，小女定不选于今日往……”她一边说着说着，声音渐轻，之后止住了嘴边的话。

    发现陆礼昭胞妹一直心存顾虑，裴谈决定以“诚心”交换对方的心诚，“老朽亦未提前告知源府今日或将到访，只是因贵兄所犯之事另有隐情，突发奇想，心血来潮，才至此处。”

    “啊，所谓隐情，姑娘可知源府之中……”

    话还未完，源府的门缓缓打开了，从源府之内走出一人，面色淡然，表情平静。

    裴谈见来人，认了好一会儿，才意识过来对方是何人，对方边叉手行礼，“裴卿，别来无恙……”

    “源、源侍中……”裴谈年纪大去源乾煜许多，但论及直面圣人与诸位先皇的经历，源乾煜所在的源氏一族，则超过裴谈许多，说是裴谈的前辈也不为过。

    “裴卿今日……这位娘子是？”源乾煜本想直入主题，却见到站在另一侧陆礼昭胞妹。

    裴谈欲替她介绍，思考再三还是将源乾煜介绍给陆礼昭胞妹后，再眼神示意她自报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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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胞妹会意，侧体躬身，眉眼向下，朝源乾煜行礼，但未言明自己与陆礼昭的关系，只轻声自我介绍是随裴大理寺卿同来此地的女婢。

    裴谈只瞟了她一眼，对此未有任何修正和补充。

    “啊，既是如此，不妨随源某同入府内如何？”源乾煜稍稍向后几步，命仆役将门开大些，由裴谈与陆礼昭胞妹进入。

    最初仆役报门外有大理寺卿前来时，源乾煜和顾氏才见源协状态稳定些，本不愿有何人此时来打扰，更何况之前也未提前告知。

    两人正商量着拒绝，可源乾煜转念一想，家中源协因身患异骨，无论以何缘由，过往十数日都未有人主动上门，更是从来没有官至极位之人，来家中拜访。

    源乾煜从源阳、源协处，知晓大理寺正在调查城中异骨案，如今源协身患异骨症，裴谈作为大理寺卿前来定是有何要紧事或问询，或相谈。

    思索再三，他还是与顾氏商量，不妨就将裴谈引至前厅稍坐片刻，问明事由再作其它打算。

    只是他二人并未料想除了仆役所报的裴谈与数名武侯外，竟还有一人。

    亲眼见到陆礼昭胞妹的两人，瞬间便觉察她与周身环境的格格不入，无论年纪、相貌，确似裴谈的女婢，可是举止谈吐间却全然没有下人的状态。

    顾氏还要去往屋后照看源协，前厅就只留了源乾煜和几个下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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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座之后，众人一时相视无言，陆礼昭胞妹险些就连或坐或立都不知当如何，场面一度僵冷。

    “裴卿勿嫌源某直言，大理寺与我源府向来无甚关联，今日至府上，定是有非比往日的要紧事相商，以源某之见，但说无妨，只要是源府之内可获知之事，定不予保留，尽数告于裴卿知。”

    源乾煜作为家主，这时拿出极度诚恳的态度，一方面为了以诚相待，另一方面则是希望对方勿要藏着掖着，也将此番冒然前来的原因说清楚。

    “源公何出此言，方才还正要与……吾家中之女婢提及尊府郎君源协之事，此番裴某至，仍是以探望尊府郎君为要。”

    “阳儿早两日为协儿寻得一法，或能缓解他身之症状，只是眼下正逢协儿休息，不便见裴卿这般尊客，还请见谅。”

    “源公客气，客气了，如不便见，裴某自不强求，只是不知尊府郎君此异骨症……”裴谈顿了顿，但心想都已不告而至，此时何须还顾那么些礼节，“尊府郎君之异骨症因何而起？”

    两人对话之间，却都未留意一旁的裴谈“婢女”悄然以袖子捂住口鼻，眼神中尽是震惊。伊岛甫的初唐异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