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皇觉寺前,君子如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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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太后诸葛美仪心底难安。都是那本《太保大人请指教》闹的。想扔掉,却又舍不得。 到了夜里,还是忍不住翻看。眼见太后诸葛美仪通宵达旦地读那话本,夜不能寐。 趁太后去沐浴,贴身丫鬟朵儿扫了一眼放在枕边的《太保大人请指教》,便立即明白太后为何失眠。 体察太后的苦,贴身丫鬟朵儿便将玩具如意金箍棒,悄默默地放在太后床头。 实际情况并不如曹公公说的那般,是太后托贴身丫鬟去买的。 自诸葛美仪嫁给乾宗皇帝,朵儿便跟着入宫。二十多年,朵儿是太后诸葛美仪相伴最久的人,比乾宗皇帝久多了。 诸葛美仪的一切喜怒哀乐,朵儿都看在眼里。诸葛美仪的一切苦楚欢喜,朵儿也都记在心里。 别人看到的是,诸葛美仪贵为太后,锦衣玉食,养尊处优。而朵儿看到的是,诸葛美仪久居深宫,年纪轻轻,便要清心寡欲。 这份苦楚寂寥,难与外人说。诸葛美仪在朵儿面前,偶尔也会流露那份寂寞心境。 她时常抱着那只肥硕白猫,形单影只地站在凤凰树下。茕茕孑立,青灯一盏。 朵儿悄悄留下金箍棒,并未遭到太后严厉苛责。 只是第二天清晨,朵儿帮太后梳妆之时,诸葛美仪问:“那东西,是你放的。” 朵儿连忙跪在地上,“主子恕罪。是朵儿放的。” “除了你,还有别人知道吗?”太后问。 “没有了。”朵儿匍匐在地,求饶道,“主子心里苦,朵儿知道,想帮您开解。朵儿常见宫女用那玩意,就特地寻来一支。” “起来吧。”太后诸葛美仪又问,“朵儿,你也用吗?” “偶尔用一用。”朵儿的脸变得绯红。 “唉……深宫如海。我们都是命苦之人。”太后诸葛美仪道, “得空,你到宫外寻摸材质上乘、做工精致的金箍棒。买两根,你一根,我一根。” “好呢!主子。”朵儿应道。 在御书房的偏殿中,朵儿与宫中相好曹无莲偷偷幽会时,将这个桥段说与曹公公听。曹公公就笑了,“材质上乘、做工精致。太后就是太后,连玩意儿都很讲究品质。” “是的呢。”朵儿娇笑着拱在曹公公怀里。 曹公公又说,“但天天用那玩意也无趣吧。朵妞,你可以劝太后多出宫走走,比如去皇觉寺祈福,或者到乐坊听戏唱曲。看看宫外的花花世界,或许太后就没那么闲得发慌了。” “是的呢。这个可以。”朵儿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曹公公长得白净文气,是宫廷中好看的公公。 自打他当上大内总管,成为皇帝身边的大红人,朵儿便跟他偷偷好上了。 宫里头,宫规严禁宫女和公公私相往来。但这条宫规,对那些低等內侍和宫女有用。 像到了曹公公这个级别,相对安全,就会有宫女主动贴上来。毕竟深宫寂寞,青春易逝、容颜易老,快活一天算一天! 依了曹公公的话,朵儿便劝太后诸葛美仪出宫走走,“太后,我们可以去皇觉寺。出去透透气,眼界宽了,心地也就宽了,不会那般寂寥荒芜。” “也好,就去皇觉寺祈福吧。”太后诸葛美仪说道。 她偶尔会为自己感到些许罪孽,或许到皇觉寺的佛前祷告一番,能减轻她心头的罪孽感。 皇觉寺,是龙羲朝廷的皇家寺院,在长安城西北面的莲花山上,离翡翠湖不是很远。 莲花山不高,但一年四季树木葱茏,山色翠然。除非皇室在皇觉寺有大型的祭祀大典,平日里,皇觉寺也向平民百姓开放。 那日,吏部侍郎彭士安在家中,诵读圣贤书时,一纸便笺飞在他的书案上。上面写着——多去皇觉寺走走。 既像是明白,又像是不明白。懵懵懂懂!但还是依言照办。 彭士安修了修两鬓的长髯,用一根丝带在头顶绾住头发,换上一身青布长衫,往自己身上喷了喷那“蝶恋花”的香水,便信步去了皇觉寺。 “蝶恋花”,多有情意的名字,多么富有魔力的香水。 那太后诸葛美仪夜夜翻看那丝质话本《太保大人请指教》。殊不知,这一本丝绢书在“蝶恋花”的香水中浸泡多日。 太后每翻看一页,便会有一缕“蝶恋花”的香氛不知不自觉见钻入她的鼻息,进入她的体内,浸入她的心神。 当然,太后诸葛美仪和吏部侍郎彭士安,都不知道这香水有“蝶恋花”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 他们若是知道,定会感慨冥冥中自有天意,是上天成全他们这一段“蝶恋花”的隐秘情缘。 讽刺的是,这其实不是上天,而是上官瑶成全了他们。 一袭青衫的彭士安站在皇觉寺的庙门口,四处望了望。香客如织,人来人往。似乎他要等的人没来。 庙门前,有一棵参天古树。枝繁叶茂。树下,有数张石桌石凳。供前来敬香礼佛的香客休憩小坐。 彭士安便在石凳上坐下来,掏出一本《论言》看起来。 《论言》是龙羲士子们奉为经典的治学之作,乃天下鸿儒孔诩所著。在士子中,有“半部论言治天下”一说,与国师诸葛隐的《天策三论》齐名。 听着古寺中的禅音袅袅,捧读一部《论言》。读着读着,他心神澄净,像是接受过佛法洗礼一般。 太后诸葛美仪由丫鬟朵儿陪着,在皇觉寺的大雄宝殿内,恭恭敬敬地敬香礼佛。 祷告一番,诸葛美仪为这些天的深夜自渎,跪在佛像前暗暗忏悔。 如此这般,她心头似乎轻松不少。站起身来,打算回宫去。 太后诸葛美仪面遮轻纱,一声寻常贵妇的衣着打扮,既不出挑,但也不普通。算是太后微服出宫吧。 她身边只带了贴身丫鬟朵儿,没有扈从,更没有金吾卫。低调而自在! “太后,要不我们去乐坊,看看那些名伶唱戏。怎么样?”朵儿说道。她们跨出庙门。 “不去了吧。”太后诸葛美仪说着,突然间,她闻到一种香味,好熟悉的香味,虽然极淡,但却一下子牵引着她。 她吸了吸鼻子,循着香味走下那一段台阶,看到了正在石桌前读书的吏部侍郎彭士安。 噢,对了。这香味就是上次彭侍郎身上的香味。真好闻的香味啊。 诸葛美仪不由自主地走过去,轻声唤道,“彭侍郎。” 彭士安抬头一看。要等的人终于等到了!他正要躬身施礼,“太……” 诸葛美仪连忙扶住他,低声道,“本宫微服出宫。” 彭士安站直,身姿挺拔,比诸葛美仪高一头。 闻着他身上微微沁出的淡淡清香,再抬头看他,面容俊朗,长发美髯。 “君子如兰,空谷幽香。”太后诸葛美仪心底涌出这话,细细打量着彭士安。 当真是好一个“谦谦君子,幽幽如兰”。 诸葛美仪心里似乎打了一个激灵,像一枚石子投入沉静许久的湖心,泛起阵阵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 更像是一阵和煦春风,吹融一层冰面,悄然吹皱了冰封之下那一潭深水。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太后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复苏,感受到自己的欲念正像春芽般萌发生长。 彭士安身上的淡淡清香,在太后诸葛美仪的脑海中,打开许多扇温柔浪漫的遐想之门,让她难以自持,情难自禁…… “难得出来一趟,去乐坊酒馆小坐,如何?”彭士安道,“就当初识邂逅那般。” “好。”太后诸葛美仪欣然同意,一脸灿烂的笑。自从乾宗皇帝死后,太后诸葛美仪已有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陪在一旁的贴身丫鬟朵儿,也为太后感到高兴。这皇觉寺的景色真好,夏花绚烂,不负时光! “我们去哪个乐坊?”太后诸葛美仪问。 “我家附近有个小乐坊,幽静,适合听听曲,喝杯小酒。”不知怎地,彭士安的心也在怦怦乱跳,他为自己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感到震惊,他从未想过,在太后面前,他会如此勇敢而大胆。 “好,就去那。”太后诸葛美仪道。 彭士安只是一个三品的侍郎,自然没有资格住在翡翠湖旁。 他也算个清官,兜里没多少银子,在长安城西南边的全福街租了个两进。宅院。 他们进了一家门面素雅的小乐坊,就在彭士安所住宅院的隔壁。 贴身丫鬟朵儿,是个懂事人。她跟太后说,“好像落个东西在皇觉寺。得去找找。”然后,朵儿就走了。 彭士安和太后诸葛美仪坐进一间包厢,隔着门帘,外头有戏班在台上唱戏。彭士安让小二端上来一瓶“青梅酒”。 甘甜的果酒,与彭士安身上的淡淡清香,更配了。 处于一室,两人挨得很近。君子如兰,那幽香便丝丝缕缕地落到太后诸葛美仪的心尖尖上,让她心旌摇荡…… 酒不醉人人自醉。诸葛美仪微醺娇柔,趴在桌上,随口问,“彭侍郎,家中有何人?娇妻美妾?” “没。不曾婚配,孤身一人,若雨打浮萍,漂在京城。”彭士安喝下一杯酒,像是在消解孤独之愁闷。 “是吗?”太后诸葛美仪站起来,头却晕得厉害,她扶着额头,一个趔趄,倒在彭士安怀里,他身上的香味便浓了几分。 诸葛美仪说出了一句,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但她还是很自然地说了出来。也许是喝醉了吧。 她对彭士安说,“本宫晕得厉害。扶本宫去你家歇息吧……士安。” “好。”彭士安便扶着太后诸葛美仪,走进了他那个堆满各种书籍、朴素整洁的小小宅院…………兰弋雪的锦衣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