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宇航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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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 对伯洛戈而言,恐惧是个略显陌生的情绪,过往的经历与骇魂之容的不断冲击下,伯洛戈的意志早已坚定无比。 唯有在知晓过往隐秘的真相时,伯洛戈的意志才会被惊人的事实稍适撼动,还有他人横遭厄运时,自己会因对他者的关心,担忧其命运,从而感到恐惧。 时隔多年,伯洛戈在此刻再度重拾了那纯粹的恐惧感,身体宛如被冻结了般,每一寸的肌肉都不再听从他的指令,无声尖叫着。 在这死后的世界里,有另一个存在等待着他。 这感觉糟透了,一個绝对不会有他者存在的世界里,出现了他者。 死后的世界寂寞空旷,但对于伯洛戈而言,这是远比秩序局还要安全的场所,在这个奇异的空间里,自己会再度归于尘世,在这里伯洛戈可以完全地放松下来,内心被绝对的安全感填满。 但现在响指声打破了这一安全感,在孤寂的世界里,伯洛戈并非一人……甚至说从一开始他就并非一人,有那么一个神秘莫测的存在,他一直藏在阴影的角落里,窥视着伯洛戈每一次的复生。 伯洛戈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作为专家,负面情绪没有影响伯洛戈太久,他在脑海里思考着一个又一个的方案。 愤怒与欣喜将恐惧淹没,伯洛戈意识到一件事,这死后的世界与自身的恩赐·时溯之轴密切相关,两者更进一步的联系,则是那头夺走了伯洛戈灵魂、不知身份的魔鬼。 啊……你终于出现了。 债务人是魔鬼干涉现世的代行者,终有一日魔鬼会找上债务人,让他们履行所背负的债务。 伯洛戈握紧了拳头,慢慢地转过了身,荒诞的画面映入眼中。 灰白石质占据了视野的全部,没有群山与峻岭,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荒野,以及凹陷的环形山,有些环形山过于巨大,犹如盆地般伫立。 在离伯洛戈不远的地方,那人用响指吸引了伯洛戈的注意力,然后他冲伯洛戈挥了挥手,招呼他过来,就像呼朋引伴一样,对他而言这只是闲暇时与朋友的聚会。 伯洛戈打量着那人的模样,被尘封掩埋的记忆在此刻破土而出。 呼吸开始急促,伯洛戈回想起这死后世界的某种机制,每次伯洛戈复生后,他都难以保留在死后世界里的记忆。 如同梦境一般,当伯洛戈睡醒过,与其死后世界相关的记忆就会飞速消失。 现在伯洛戈明白了,它们并不是消失了,而是被封锁了。 只有伯洛戈回到这死后世界时,与其相关的记忆才会变得清晰起来,然后伯洛戈发觉,自己不是第一次见到那个向他招手的家伙了。. 早在自己成为凝华者,进行植入仪式时,伯洛戈就见过他了。 出现在伯洛戈的眼前的,是一个简易的露天影院,巨大的荧幕竖立在前方,在荧幕之下零零散散地摆放了几只椅子,那人坐在中间的位置,看到伯洛戈靠过来,他还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椅子,示意伯洛戈在他身边坐下。 伯洛戈一点点地靠近那个家伙,在自己植入仪式时,自己就在死后世界里见过他了,但自己在苏醒后却难以记起这一切。 和当时不同的是,那时的伯洛戈难以辨认对方的模样,他在伯洛戈的眼中就是一团不可知的扭曲剪影,如同电视机的噪音雪花。 现在不一样了,对方具备了一个可视的形态,一个怪异无比的形态。 伯洛戈第一眼看去,觉得对方穿着一身臃肿的潜水服,和椅子对比起来,如同一位巨人,球形的头盔包裹了他的脑袋,整张面容都隐藏在了金色的玻璃面罩后。 这不是潜水服。 伯洛戈脑海里不由地升起这个念头,然后他想起“前世”的记忆,以及自己对“现世”的了解。 他在电台里听到过的,伴随着科技的发展,在焦土之怒时,轰炸机便成群地掠过战场,而在这漫长的岁月之后,如今的人类已经征服了天空,巨鹰般的客机可以轻易地载着人群穿越诸国。 现在人类已经不再满足于被束缚于天空之下了,他们还渴望突破这蔚蓝的穹顶,为此他们打造出了一根又一根撕裂天幕的长矛,准备以铁火驱动。 只是现世的人们尚未成功,但“前世”的记忆里,人类已经做到了,他们以烈火为驱动,将长矛载着城堡,送入天穹之上。 在那真空死寂的世界里,穿戴着厚重的“甲胄”,来保护脆弱的肉体不受影响,对抗着无际的黑暗。 不应该啊…… 伯洛戈直愣愣地看着椅子上的家伙,血色布满了眼白。 这个世界里,探索天穹之上还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假设,按理说这件东西不该存在这个世界里才对,可现在它出现在了伯洛戈眼中,从伯洛戈“前世”的记忆里破障而来。 这不是什么潜水服,这是一件宇航服。 出现在伯洛戈眼前的是位宇航员,一位只该存在他“前世”记忆里,不应当出现于这个时代根的存在! ——在这死后的世界里。 伯洛戈已经难以去描述自己的内心了,一直以来他都将“前世”的记忆视作自己的终极的秘密,而自己也只是一个从异世而来的幽魂。 现在不一样了,另一个疑似知晓“前世”的东西出现了。 伯洛戈所认知的世界开始破碎,再度拼接在一起,勾勒出扭曲的油画。 拖动着再无感觉的躯体,伯洛戈在宇航员的身旁坐下,对方亲切地朝着伯洛戈递来了一桶爆米花,伯洛戈没有拒绝,双手麻木地接过了爆米花,将它抱在胸前。 宇航员随手将吃光的空桶丢向身后,空桶在灰白的地面上来回滚动着,然后落入凹陷的环形山里,最终和那堆积成山的空桶们凑在一起。 宇航员开口道,“你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糟,伯洛戈。” “大概吧……” 伯洛戈再怎么理智、聪慧,在这接连不断的冲击下,他还是陷入了思绪的僵硬中,宕机了般。 目光看向前方的荧幕,放映机正播放着熟悉的一幕,是时轴乱序事件,在不灭之心的无差别强攻下,伯洛戈与艾缪一起找机会重伤了银骑士,而后在乱战中成为最终的赢家。 伯洛戈一直被宇航员注视着,这一刻起,伯洛戈觉得自己可以确定对方的身份了。 “你是原罪中的哪位?” 伯洛戈努力不去想“前世”的事,他自身的谜团已经够多了,比起把自己弄的痛苦万分,他决定先一个一个来。 宇航员掀开了玻璃面罩,面罩之下是一片的漆黑,似乎这宇航服下包裹的并非是实体的躯壳,而是某种虚无的事物。 他拿起饮料,用力地咬着吸管,将冰凉的饮料灌入口中,然后将空掉的饮料熟练地丢向后方。 在露天影院里,宇航员这样的客人是最不受欢迎的,他们总会把场地弄的一团糟,好在这里是宇航员的领域,没有人可以对他指手画脚。 “比起我是谁,不如先聊聊你自己吧,”宇航员将话题引向了伯洛戈的身上,“你令我十分满意,伯洛戈。” “真是令人惶恐啊。” 伯洛戈开始适应起了现状,在他看来,这就是一次糟糕的偶遇……也可能是蓄谋已久。 那古朴、撕裂风暴的船锚,如果这是宇航员力量的具现化,那么他已经不止一次出手了。 这感觉很奇妙,像极了你遭遇了车祸,却被自己可憎的上司拯救,然后他与你在车祸现场里,讨论起了你最近的绩效问题。 “没必要惶恐,我一直觉得你很棒,潜力十足!” 宇航员冲伯洛戈竖起了大拇指。 “所以……这一切并不是一个巧合,对吗?”伯洛戈质问道,“我死亡了无数次,但唯有涉及灵魂的晋升时,才会见到你。” “这究竟是你对我的召见,还是我唯有在这种特殊情况下才能见到你?” 宇航员摇了摇头,“别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每次你死亡时,你都能见到我,只是更多的时候,你尚未找到我,就回归尘世了。” 复生的时间。 每次伯洛戈在死后世界里,所拥有的行动时间都不长,还未走上几步,就会回归尘世,而现在不同了,在涉及灵魂的晋升时,他会获得更多的行动时间,并回忆起唯有在死后世界内才会想起的记忆。 唯有在这灵魂的深处。 “该从何说起呢?” 宇航员思索了一番,他想到了,于是打了个响指,两人的座椅分开了些许,小桌在两者之间凭空出现,而后是棋盘、黑白的棋子…… 对方似乎想要和伯洛戈下盘棋,在这个最不该下棋的时候,下一局该死的黑白棋,伯洛戈的内心怒吼着,但他明白,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力,而后只听宇航员说道。 “要下一盘吗?” 宇航员做出请的手势,白色的一方交由伯洛戈。 “你先行。”Andlao的无尽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