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当年旧事

    李元吉闻言稍稍放心，在与傅斯年错马而过的时候，轻声说了句多谢。

    后面追赶的尉迟恭颇有胆气，心道：“都说他是第一名将，无敌于天下，是否言过其实？今日非要领教一二！”

    李世民在后方，一边让人加紧围攻李建成的防御部队，一边注视着尉迟恭这边。

    然而事情最终的结果大大出乎他的预料，尉迟恭自己更是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一招就败了！

    尉迟恭在冲刺中端平马槊，第一下的刺击算是试探，而后想接一招横扫。

    没想到傅斯年的招数异常简单，但却十分有效，稍稍一拨尉迟恭的马槊，第二下直取中宫，用枪尖抵住了尉迟恭右手的发力点。

    原理有点类似于截拳道，预判了对方的预判，让对方的下一招根本使不出来。

    尉迟恭憋红了脸，想用蛮力挣脱，却不想傅斯年变化更快。

    松劲儿、回转，尉迟恭发力过度，身子向前趔趄，趁他被闪了一下的空档，傅斯年迅速调转马槊回扫，一枪杆拍在尉迟恭的背上。

    倒是没太发力，只不过将他扫下了马。

    傅斯年在马上持槊斜指，微笑着问尉迟恭：“还试试不？”

    尉迟恭脸上一红，知道对方还留了情面，抱拳道：“盛名无虚，尉迟敬德佩服！”

    傅斯年收枪点头致意，缓缓返回李渊身边。

    李元吉惊魂初定，见傅斯年返回，郑重地施礼道谢。

    此时李渊布置的甲士已经全部到位，完全控制住了局面。

    李世民见状立即改变策略，喝令手下停止围攻，自己则带少量护卫，来到李渊面前陈情：

    “父皇，今日之事，儿臣全是出于自保之心，万万没有作乱之意，请父皇明察！”

    李渊面色复杂地看了看他，好半天才说话：“今日演武，乃是秦王李世民胜出！”

    在场众人没有傻子，一听这话全都明白了。

    同室操戈不好听，李渊这是要文过饰非！

    不论起因、经过是什么样的，他这番话就给此事定了调子，明确告诉众人：今天的事都不许乱说！

    李建成和李元吉当然觉得憋屈，想说话却被李渊制止了。

    李世民心里更没底，忧心忡忡地回府与幕僚们研究对策。

    正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有人来报：邢国公李密来访。

    仿佛见到曙光，李世民觉得此时李密的到访本身，就是莫大的好消息。

    李密代表的不只是他自己，而是整个瓦岗派系。

    果然，李密一番详细的解说，让李世民稍稍放心：看来父亲依旧是那个睿智的君主，他不会因为个人好恶而选择继承人。

    经过了一夜的等待，所有人都在等着李渊的决定。

    早朝过后，三个儿子被李渊叫到了一起。

    “万万没想到，我居然在有生之年，看到你们几个骨肉相残！昨日若不是我事先察觉，今天是不是就该给你们某个人收尸了？”

    李渊痛心疾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一直以来，继承人都是他的一块心病，今天他打算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核心矛盾点在于：李建成是嫡长子，按照礼法就应该是他。但李世民的实力太过强大，强大到别说李建成，就是李渊也无法限制。

    天策府、玄甲军、以及整个瓦岗集团，都是李世民的筹码。

    手下人才济济，从各个方面都碾压所有人。

    尤其是李渊也不得不承认，虽然李建成也不错，但比起次子李世民，他的确是远远不如。

    甚至李渊自己都承认稍有不如次子，李世民若是登基，必然能将李唐发扬光大。

    有鉴于此，李渊经过深思熟虑，终于下定决心，做出了最有利于李唐的决定：

    “我今天跟你们说件事，太子之位我已经拿定注意了，老二，你跪下！”

    李世民闻言目露精光，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规规矩矩地跪在李渊面前。

    与之相对的则是李建成，他满脸不甘，用不解的目光看向李渊，仿佛无声地质问：为什么是他？立嫡立长，难道不是自古以来的规则吗？

    李渊没理会他，而是盯着李世民，一字一句地说：“太子之位，我可以给你，甚至不久之后我还会晋位太上皇！我只有一个要求，你要立下重誓，不得屠戮宗室！”

    李世民磕头不止，郑重立下誓言，之后泪流满面，连说自己不孝。

    李渊让他起身，随即开始平衡兄弟三人的关系。

    “我知道，做这个决定，老大可能会怨我。”

    李建成连说不敢。

    “怨不怨也没办法，普通人可以说‘家国天下’，但作为皇家，必须是江山社稷放在第一位！生在天家，享受了无上荣耀的同时，就得做出相应的牺牲。”

    “包括老四你，也不要感情用事，都是一母同胞，还要分个远近亲疏吗？”

    李元吉虽然怎么都没份，但作为仅存的三个嫡子，他也有一定势力，李渊没有忽略他。

    没有给儿子们提问的机会，李渊开启了演讲：

    “有些事是该给你们讲讲了。我首先要澄清一点，前朝失了天下的原因，可不是现在传的那些理由！”

    “还记得当初晋阳举兵之时，众人皆劝我称帝，而我始终不肯答应。那时候也只有少数人知道真正的原因——实在是杨氏并未失德，反而有大功于天下！”

    三子皆不明李渊所指，李渊解释道：“今日流传隋朝的种种，都是世家门阀刻意宣传的，使役过度、好大喜功、劳民伤财，三征高丽……”

    “其实哪有他们传言的夸张？开运河、修长城，确实征发了许多民夫，可不但给工钱，工作量也安排的合理，百万民夫中的伤亡人数屈指可数，远不足万一，比起先秦的伤亡，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再说对高句丽用兵，世人又怎么知道当时的艰险？那已经不是国与国之间的争斗，而是人与鬼的战斗！铺天盖地的尸鬼你们见过吗？”

    “当时的情况，为了避免天下人人自危，明帝这才下令让辽东的士兵保密。你们说，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好意思公然称帝？”王北刁的昏君补考，从北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