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那一天清晨，大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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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在山上住了一年后。 王九清和姜婷搬到山下住了。 村里给二人分了两亩地。 王九清白天去下地，姜婷在家里负责洗衣做饭。 日子过的很平淡，很普通。 这期间王九清再也没有发过一次火，也没有怪笑一下。 就算是与隔壁家因为几分土地问题，发生争执。 正在洗衣服的姜婷撸起袖子，就要去吵架。 王九清摆摆手，把姜婷拉回来，笑着安慰：“几寸地而已，让他又何妨。” 在村子里，别人对王九清的口风都很好。 一个老实本分勤劳的男人，妻子也持家。 二人也不与村里人发生任何矛盾。 有什么事基本都一笑而过。 村里有人提议带王九清去外地上班，可以赚钱。 姜婷直接拒绝，我们家能吃饱饭就行，对赚钱不感兴趣。 结婚以来，姜婷从未去问王九清另一面事情。 她不需要知道。 她爱这个男人，无所谓另一面怎么样。 --- 去镇上，王九清会主动拉着姜婷的手，给她买漂亮的簪子。 当场给她戴上。 还会猛然亲吻额头，继续拉着姜婷逛街。 这时姜婷清秀的脸庞，害羞的像一个水蜜桃一样粉润。 毕竟在街上呢，女孩子要含蓄。 结婚五年。 姜婷从当初亭亭玉立少女，变成了少妇。 王九清带着姜婷出去玩，还是会摘一朵花，插在姜婷的头发上，随后笑着夸赞一声：“你比花美。” “就你会说话。”姜婷低头把玩王九清的手指。 “只对你说甜言蜜语。” “那你再多说说。” “你真俊。” “哈哈哈。” --- 结婚十年，当初少女变的更加成熟，已经成为妇女。 王九清出去依然牵着姜婷，即便是三十岁的女人。 还是会在王九清身边像个少女一样蹦蹦跳跳。 结婚二十年，村里的大牛与那群孩子们已经长大了，也都走出村子去外地谋生活。 王九清模样还没变，还是当初那个样子。 去镇上，姜婷与王九清会被别人误认为是一对母子。 后来村里也发现这个现象，因为王九清几十年模样都没变。 背后都议论纷纷。 姜婷决定重新搬去山上住。 结婚三十多年，姜婷已经五十岁了。 王九清还是会一如既往牵着她的手散步、赶集。 可是当初少女跑不动了，王九清就陪着她的步伐慢慢在山里闲逛。 王九清依然会给她摘花，戴在头顶。 结婚五十年，姜婷已经变成老妇人，只能坐在椅子上。 眼里幸福看着做家务的王九清。 结婚七十年。 在一个清晨，姜婷走了，那个少女走了。 王九清躺在姜婷身边，不悲不喜。 半晌过后嘴角扬起笑容，发呆看着房顶。 那一天清晨，大梦初醒。 梦里太阳轻抚黑暗。 梦里春雨浇灌落叶。 梦里蝉鸣融化冬雪。 梦是如此真实，就像王九清此时握住姜婷冰冷的手。 从清晨躺倒晚上。 从晚上又躺倒第二天清晨。 王九清才开口：“婷儿，你走啦，我也该启程了。” 这是王九清语气最柔情一次，比成婚那天对着姜婷说我爱你，还要浓情。 在亲吻一下“女孩”额头。 换上姜婷第一次给她买的那件黑色上衣，白色裤子。 将自己弄得干干净净，还洗了把脸。 这七十年，姜婷几乎每天都会给王九清整理衣服，梳梳头。 时刻提醒王九清要注意仪容仪表。 后来给王九清整理整理着，自己就老了。 这时都会念叨，捏着王九清的脸说道：“老牛吃嫩草咯。” 怀里抱着第一次见到姜婷穿的那件蓝色长裙。 在竹林里淘气的女孩。 陪自己抓鱼的女孩。 跑累了，躺在自己怀里甜睡的女孩。 --- 王九清背对着这个生活了七十年的房屋，与自己深爱了七十年的女孩。 席地而坐，翻开那本姜婷一直视为秘密的日记本。 以前姜婷都不准王九清偷看。 现在我不偷看，我光明正大的看。 “今天我好像喜欢上他了，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会做鱼？” “今天雨后他和我去挖竹笋，我们玩闹，他把我捆起来，就用竹子上的雨水淋我，什么也没错，他好傻x！嘻嘻...” “今天去镇上，有个人以貌取笑他，我回怼了回去，好爽，其实我当时内心害怕的一匹！” “在机缘巧合下，我更加爱他了。” “今天我们去看了花灯展，在路上休息时，我偷偷亲了他，他应该没发现吧，好害羞。” “今天我们确定了情侣关系，无敌开心。” “农历二月三十春分，他来娶我了，我好紧张啊，但是他好像更紧张，因为我看到他的手在发抖，哈哈。” “今天有人在背后议论，又是嘲笑他的外貌，我没有回怼，因为他已经是我的男人了。” “如果非要回怼，我想我该说：是从那个给我六条鱼，他自己吃一条开始。” “是在林中第一次和他牵手奔跑。” “是他第一次护着我，第一次给我戴上花，第一次说爱我...” “反正很多第一次都喜欢他，所以那些胆敢嘲笑他外貌的人，老娘就喜欢他，你们气不气啊！” “我都三十了，他还是这么年轻，长得像我儿子一样。” “我都五十了，他还是那样，长的跟我孙子一样。” “我都六十了，他还是那吊样，长得向我重孙一样。” “我都快七十了，他还没老，还是那么年轻，既然如此...那老娘走了，以后你就自己一个人孤独吧，再见咯，我那无敌的憨比小九清。” 所有文字对王九清另一面只字未提。 没有浓厚笔墨描写这段感情，却爱意满满。 在她心里，王九清永远是那个有口吃就开心忘我的单纯大男孩。 绝不是那个在山顶弑杀仙人的狂乱形象。 她心中那个男人就是如此完美。 --- “这小娘们！呵-”王九清合上日记，放在怀里，摇头笑着。 抬起手，周围一切消失不见，又恢复成七十年前他来时的样子。 那时的竹子长满山顶。 野草覆盖。 就像从没有人来过一样。 王九清尊重姜婷的选择，不给她复活，不给她任何力量。 当初新婚那一晚，姜婷趴在王九清耳边撒娇说道：“我想和你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我才不要那些什么仙人长生呢，也不要逆天力量。” “我想让你看着我长大，变老，死去。” 王九清当初不解为什么。 姜婷那一夜很美，笑如杏花般迷人回答：“呸！我想让你永远记住我，能和你度过普通一生我很满足，我不贪心，才不要和你度过万年，像个老妖怪一样。” “这样你就能一直记得我，一直...”姜婷像只小猫一样钻进王九清怀里，用头发摩擦王九清的鼻子，给他弄得痒痒的。 抬起手，摆弄王九清的衣领：“我死了，你要记得我的啊！” “当然！” “不许骗我，拉钩，还有不准哭！” “我才不会哭！” 听了，王九清的承诺，姜婷乖巧的点了点头。 --- 这个女人的目的达到了。 王九清再也忘不掉。 以前他总以为爱情是很复杂的东西，直到他与姜婷在一起的七十年才明白。 这玩意没书上写的那般复杂。 这七十年，王九清每一天都是开心的。 所以爱情很简单，就是能让你开心，便是最对的人！ 都说爱情是极致浪漫的。 那么王九清认为他与姜婷就是浪漫本身吧。 走咯。 村里的人也都换了一茬又一茬，当初的孩子也不再上山缠着王九清做鱼了。 王九清走了。 那女孩，是他生命里的初夏。 不温不寒。 没有冬季，永远是微风拂面。 他的生命没有尽头，却有了归宿。 那个扎着高马尾穿着蓝裙，喜欢在他身边蹦蹦跳跳的女孩永远在他心底。 他将带着女孩的意志，去看看这宇宙万物。 去看看漫天星空。 去没有计划的远方...养龙的的异类？是我的老朋友不肯离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