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1章：西北风
大乾铁骑借着前方盾骑兵的掩护，从西北方向潮涌而来，杀声震天。 面对不断逼近的大乾将士，鲜卑众人只感到心里一阵发毛。 他们昨夜虽然缓缓后退，可依然摆出随时可以进攻的架势，只希望那堵绵延十几里的墙能够尽快倒塌，同时震慑大乾，以免对方也趁夜突袭，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毕竟他们从未见过大漠一夜筑城的情况，能在己方斥候眼皮子底下迅速筑城，这城墙很可能是豆腐渣，不能让两个月的努力和一整天的急行军付诸东流！ 即使城墙一直不倒，打击了他们的士气，他们也自认是进攻方，没有理由在气势上落入下风，至少能保证从容撤退。 可这支大乾军队，明明人数处于劣势，非但不利用墙作为掩护，还敢迅速从墙内杀出来？ “是那一片大漠长城给他们的勇气？” 朵涉已经没有太多时间思考，只能且战且退，赶跑敌军，减少己方伤亡。 鲜卑骑兵每人配备一套弓弩，弩箭二十、弓箭箭支三十，远距离以弓箭抛射为主，近距离改为弩箭，借此横行草原。 身在军队中后方的朵涉，很快就听到边线传来阵阵惨叫，吃了一惊：“我军弩箭失利？” 大乾国的马上弩箭，射程与威力固然喜人，但并没有完胜各国，因为在马上拉弓、给弩箭上弦和在平地是天差地别的，也没有随行后勤补充箭矢，因此还是讲究以效率和命中率为主。 即使大乾国的马上弓弩能比他们多射十步远，也不至于在第一轮交锋就给他们造成如此明显的伤，毕竟对方总要接近。 就在此时，西北风吹醒了朵涉和鲜卑骑兵。 “对方的弩箭顺风而来，我军逆风而去……” 这一刻，鲜卑人才意识到大乾将士利用了大漠风向！ 靠弩箭压住阵脚，威慑追兵，收效甚微！ “咻咻咻——” 草原上响起无穷无尽的破空之声，大乾骑兵追击的速度还在鲜卑人撤退的速度之上，再利用顺风，弓弩的初始速度和最终射程明显大于鲜卑人的弩箭。 鲜卑骑兵为了及时突袭，并没有带重骑兵，人马多穿皮甲、轻甲，又因为缺少棉花和工坊，也无法像大乾国那样，给士兵大量配备内里镶嵌铁皮、钢皮的特制棉甲。 仅仅只是第一轮交锋，就有上千鲜卑骑兵中箭落马。 而鲜卑骑兵的弩箭受到西北风阻力，射程和威力打了折扣，最终只落在大乾铁骑的前线，被盾牌与盔甲轻松弹开，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大乾铁骑的中央，左无疾守在天将军装扮的梁萧身前，凭借极好的视力，已经大体能看清前线状况，暗自惊叹。 大乾将士从动员到出征，一直保持井然有序，极少有人发出不必要的异响。 装备体系和军队体系，也堪称完美，几乎实现了骑兵队应有的极致。 此时天寒地冻，棉甲也能有效御寒，保证将士的战斗力不大打折扣。 梁萧还利用了西北风的风向出兵，保证己方战斗力最大化发挥，而敌军人困马乏，又有风力阻碍，此消彼长…… “是该老子建功立业了！”马背上的左无疾搓了搓手，一脸狂热。 十几年的富贵生活，并没有消磨他的战意，能够牢牢掌控镇北军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要给两个外孙留点政治遗产，让他们知道，他们不是只有一个老爹梁萧，还有个了不起的外公！！ 前线的重骑兵队射完第一轮箭之后，将强弩收回，手持长槊，全力冲锋，不断逼近敌军后军。 “大将军！我们应该加快撤退！”终于有将军意识到危机，催促朵涉。 朵涉只是苦笑摇头：“此时加速，前军和中军不明真相，自相践踏不说，还可能扰乱军心，后果不堪设想。为今之计必须退敌，等候陛下调转部队前来支援！” 前军的大乾将士因为人马俱穿铁甲，速度并不够快，鲜卑骑兵且战且退，勉强与他们保持在三十步左右距离，但因为鲜卑前军和中军撤退缓慢，且为了不打乱本部阵形，鲜卑骑兵也无法有效拉开距离。 双方的拉锯战，已经让鲜卑付出了接近三千人的伤亡。 而大乾军队并没有明显伤亡，战意冲天。 聂远了解前线对射情况之后，终于下令：“敌军守势已乱！全军冲锋！” 随着后方出战的角声响起，大乾军队终于从后方倾巢而出，就连前线铁骑也猛然加速，直奔鲜卑大军！ 超过五万大乾骑兵，竟然选择了以半包围之势，不断从西方各处围杀而来！ 朵涉又惊又怒：“竟敢以半月阵形逼近？欺我鲜卑不能马战乎，弓箭全力开射！立即迎敌！” 半包围的阵形，在人数远大于对方的情况下才能发挥最好的效果，否则很可能被同样机动性极强的对方集中起来各个击破，大乾将士的阵形明显有违作战常识，也是鲜卑人的机会。 殿后的鲜卑骑兵依然有几万人，大量弓箭远距离抛射，但面对西北风的阻力，并没有预想中的威力，手持中盾、小盾冲锋的大乾骑兵护住自身要害，咆哮冲锋，顷刻间逼近鲜卑骑兵本部。 敌军杀近，鲜卑骑兵也不得不收起手弩，挺起手中的长刀迎敌。 双方接近二十丈之后，所有半包围杀来的大乾骑兵左手盾牌挡箭，右手从行囊里取出上弦的诸葛连弩，瞄准前方—— 接近敌军之后，所有诸葛连弩陆续发射。 大乾国精心准备了巨量的连弩箭矢，在这一刻大放异彩。 数以十万计弩矢密集攒射，利用了半包围圈，从西方各个方向覆盖！ 鲜卑骑兵只感到眼前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箭矢黑点，朝着自己激射而来。 转眼间，前线的鲜卑骑兵人仰马翻，无数人的脸上、胸腹、大腿中箭，几乎被射成了马蜂窝。 大乾国的诸葛连弩经过多年加造，数量已经达到了惊人的程度，诸葛连弩以超过两万人的大规模第一次投入战场，鲜卑骑兵有幸成了第一批活靶子。 一轮十发弩箭，超过二十万的箭矢射杀鲜卑骑兵不计其数！ “这就是大乾连弩？！” 看到后军情况，就连后方的朵涉也心惊胆战。 这一轮怒射，己方损失很可能有八千到一万一千人…… 即使他们了解诸葛连弩的情报，也仿制不出来，即使诸葛连弩因为来不及上弦，一般只能在战场上使用一轮，鲜卑骑兵已经被乱了阵脚，伤亡惨重，士气大跌！ 就在鲜卑骑兵军心大乱，硬着头皮迎战之时，西北方又杀出一支军队，人白袍马白甲，声震山河！ “大乾白袍兵奉天将军之命，摧锋陷阵，擒杀贼首！！” 怒吼的白袍兵阵营后方，梁萧领着一支小队极速赶来，人人目露凶光。 这一日传奇再现，不再是单枪匹马。 身后还有吕长河、越擎天、左无疾等一干猛将和水纹钢军备的黑甲影卫，堪称天下精锐之极。人世几春秋的逍遥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