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不能退
几人正聊着，却见一男子穿着短袖背心，挑着一担水走来。 “大老爷！您怎么来了？”荣武惊讶道。 闻言，秦凡与李世民亦是转头看去。 只见一皮肤黝黑，面上带有晒痕的男子，正对着他们笑。 “师父！陛……李老板。” “你们怎么来了？” 闻言，村民们无不惊疑：眼前这位公子哥居然是县令的师父？ 郑远将那担水放下，开口道： “我知道山里的那眼泉干涸了，但你这茶摊却不能关。” “往来此处的旅人，就指望着你这一口凉茶解渴呢！” 荣武却从怀里掏出十五枚铜板道： “大老爷，这水我可不能让你花钱。” 见状，郑远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连日大旱，山泉枯竭，百姓所期盼的，也只有那么一条浏河之水能用。” “可如今子民就连喝口水都要额外付账，这是我这个县令当得不称职！” “若是你还要将银钱给我，这与打我的脸有有何区别？” 荣武只得将铜板收入怀里。 郑远这才喜笑颜开： “诸位乡亲，这位是我的师父，秦凡。” “师父乃长安万年县县令，我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邯郸学步罢了！” “师父在长安县的所作所为，远胜我十倍！” 而后，在介绍李世民的身份时，却犯了难。 好在郑远灵机一动，指着李世民道：“这位是来自长安的贵人！你们若是有何困难，也可与这位贵人交流。” 李世民闻言，满意地笑了笑。 还算这小子机灵，没有暴露朕的身份。 百姓们闻言，也是对两人起了敬畏之心，没有之前那般随意了。 秦凡也不在意，当务之急是弄明白郑远如今的处境，并且想办法为他解决。 毕竟，在秦凡看来，如今这局面。 郑远所面对的敌人已经远远超过其能力范畴了！ 这并不是说天赋异禀，或是才智过人就能想办法解决的问题。 郑远并不缺急智。 他缺的是力量，是一股能够支持着他乘风破浪的力量。 正因如此，这些天来他才谨小慎微，甚至连上衙都没去过半次。 为的，就是避免与当地的权贵产生正面碰撞！ 没办法，对方后台硬，碰不过就只能侧面迂回。 原本，郑远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干的。 迂回等待一个时机。 等合适的时机到来，自己再想办法将那些人一个一个扳倒，一个一个处理。. 再为这些年太仓县所处理的各个冤案平反。 荣武妻女之死便是其中之一。 只是如果没有秦凡和李二的到来。 这等来机会的时间怕是会延长不少。 甚至郑远有可能在这太仓，蹉跎一世！ 但现在不一样了，郑远甚至有底气与对方硬碰硬！ 因为如今有了秦凡和李世民的支持，他补足了最后两块短板！ 后台方面，还有谁比李世民更硬的？ 而秦凡的坐镇，更是让郑远可以放手一搏！ 因为他相信，就算自己出了些纰漏，师父也能帮助自己转危为安，将局势逆转！ 至于其他，郑远更是信心十足。 证据方面，之前那税收的账本，一应细账郑远都已经清点完毕。 哪家贪污了多少，哪家私吞了什么，一查便知。 证人方面，也有许多诸如荣武这般的百姓愿意出面作证。 之前那一个多月，那县丞等人只以为郑远是识趣，主动将权力让给他们，而自己退避三舍。 但实际上，郑远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今天做准备！ 他深入百姓，了解百姓的喜怒哀乐，顺便打探县里的情报。 他帮助百姓断案，期间亦是对太仓乃至于苏州的勋贵豪族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 而衙门内各官吏贪污成性的风气亦是被郑远所熟知。 种种罪证，对方的一应关系网，郑远都已经悉数了解。 对于太仓县内的信息，他也全然明了。 完全可以做到将那些贪官污吏铲除之后，还能保证太仓县的平稳运行。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是当明白了三人的身份之后，百姓们就拘谨了很多。 于是，李世民提议道：“不如我们先去马车内商讨一番此事该如何运作吧！” 闻言，郑远将目光投向秦凡，见师父点了点头，便也跟着点头答应。 来到马车内，李世民开门见山道：“我这里有一道空的圣旨，乃是陛下留给我在路上应急用的。” “如今我可以将那圣旨委命于你，授予你生杀予夺的权利。” “如此，你便可以放手施为，还太仓，还苏州一个朗朗乾坤！” 闻言，郑远点了点头：“远必不负使命！” 然而，一旁的秦凡却开口道： “先别急着答应！你忘了为师教你的了吗？完事谋定而后动！” 闻言，郑远知道秦凡有话要说了，于是低眉拱手道：“弟子谨听教诲。” “如今你有两个选择！” “其一是回去长安，让陛下另外委派一个更为合适的人前来处理此事。” “毕竟这是一个得罪人的事情，你若是开头了，便是与整个大唐将近一半的官绅为敌！同时也将受到家族那边的阻力。相当于与家族决裂！” 秦凡所言无虚。 那县丞只是这世家利益集团之中的一个小喽啰罢了，这其中还牵扯着各大豪族势力。 “而你选择与他们开战！为师也会坚定站在你的身后！” “我亦会与你同在！”李世民沉声道。 “放心，不要有什么负担，遵从本心进行选择就好，为师不会怪你！”秦凡开口道。 要知道，郑远甚至还未满二十。 在来到长安以前，他只是个为了逃避成为家族棋子而拼命读书，准备科举的读书人罢了。 要让他面对这些庞大的利益集团，这担子实在太重了。 然而，面对秦凡给出的选择，郑远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师父，我若是退了，那荣武他们的冤情又由何人去申？太仓百姓的用水，又如何解决？” “所以，我不能退！” “不仅为了他们！也为了我自己胸中的正义，为了大唐江山传承绵延！为了大唐百姓安居乐业！” 郑远眼神坚定，凛然正气自他的身躯蓬勃而出！天涯第一刀的大唐：朝九晚五，李二被我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