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七章 神的鞭子
沙哈鲁离开后，杨丰的大军继续向前迅速扫荡浩罕然后兵临苦盏。 就在同时宋晟的副将刘真率领援军到达。 他们不是走铁列克达坂，而是走夏特古道到热海，然后从热海到乌兹根，因为乌兹根已经被攻下，所以畅通无阻进入河中，这支援军除了一万明军，另外还有哈密再次拼凑的一万骑兵…… 被兔力帖木儿的巨大收获刺激出来的。 这时候各军掳掠的收获，都已经开始陆续押送回家，对于关西各卫那些穷鬼们，这些财物牲畜女人简直看着就让人热血沸腾啊，至于伤亡反而没人在乎，毕竟死了的已经不可能出来打扰他们的兴奋。在得知西征还继续，而且还要深入河中抢更多，各卫那些酋长们眼珠子都红了，反正这个季节也算秋高马肥，该是到河中去捞一把了，各部只要能拿起武器的男人全都拼凑起来。 连十四的半大小子都骑着马带着弓箭来抢个女人回去。 最终又拼凑了一万人。 所以杨丰慷慨地把马尔吉兰赏给了他们。 而他自己亲自跑去帮忙，给他们打开马尔吉兰的城门。 剩下就交给他们了。 好歹也是丝路名城，足够满足他们远道而来的欲望了。 不得不说现在他就是西域各族人民的光。 照耀他们原本漆黑的人生。 苦盏。 杨大使耀武扬威…… 他终于可以骑马上战场了。 因为他弄到了一匹肩高超过一米六的战马，这是在浩罕找到的，品种应该是阿哈尔捷金马。 不过依然不能骑着打仗，毕竟他的巨剑也不适合马上作战。 而且他一身铠甲加本身重量，就已经超过两百五了，这匹可怜的战马驮着他其实也不能说轻松，然后再抡着一把上百斤的巨剑，话说他一剑挥出去那后坐力…… 应该算后坐力了。 估计用力大点能让这匹马栽倒。 但装逼可以。 想真正让他骑着马作战，估计得上夏尔马，不过现在没有，哪怕英国也没有夏尔马，最多也就是弄几匹弗里斯兰马，安达卢西亚马，但这两种依然撑不住他作战。 所以杨大使的坐骑问题，至今无法得到有效解决。 总不能让他骑犀牛吧？ 但那东西高度近视，而且还不耐寒。 倒是以后如果去印度，的确可以弄头犀牛骑着。 “我，杨丰，谁敢与我一战！” 一身板甲的他，扛着不敢挥舞的巨剑，骑着帅气的白马，在古老的苦盏城外叫嚣。 这里是唐朝时候的俱战提，不过到元朝的记载上就变成苦盏或者类似的音译如忽毡，火占之类，而此时他前面的城门已经堵死，而且增援的军队已经进入。城墙上的河中士兵们默默看着他的表演，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现在已经是河中止儿夜啼的存在了。 他带着他的恶魔军团，就像神灵对信徒的惩罚般，从东方带着杀戮闯入这片美丽的土地。 所过之处一片血色。 城市被毁灭。 无数人头被斩落。 甚至此刻他身后还有一座正在用人头堆起的金字塔。 这是浩罕的。 没有人能够战胜他。 就连所向无敌的米兰沙赫，都被他活活撕碎了，他杀戮，亵渎，践踏摧毁着河中人的尊严和勇气，甚至很多人都已经在迷茫。 他们身后的寺庙里，长老们在不断祈求神灵。 但神灵没有回应。 当然，更没有降下天罚烧死这个恶魔。 他依然在耀武扬威。 装完逼的杨丰，紧接着调转马头然后从一名士兵手中接过燃烧瓶，点燃后猛然摔在人头的金字塔上，已经浇了不少原油的金字塔，立刻化作熊熊燃烧的烈焰。 而随着烈火燃烧，已经架好的一门门臼炮喷射火焰。 炮弹拖着小尾巴冲向天空。 然后带着烟迹，向着苦盏城内坠落。 爆炸声随即在城内响起。 不知道这些黑火药加白糖的炮弹击中了什么，很快城内就升起了滚滚浓烟，苦盏城墙上那些河中士兵依然默默看着外面，看着杨丰和他后面列阵的数万大军。好在杨丰并没有继续进攻，城门都堵了，他一个人冲上城墙也没意思，现在得老老实实制造攻城器械。所以后面的阿赫昔，浩罕等城市都在拆房子，然后把木料扔进锡尔河运过来，至少在制造出足够的攻城器械前是不会进攻的。 而就在同时，帖木儿派来的援军还是在陆续到达。 甚至包括部分波斯骑兵。 他们是被帖木儿强征的，但因为距离远，所以到的也有些晚。 倒是正好赶上救援苦盏。 估计接下来还会有高加索，甚至喀布尔等地的军队，说到底帖木儿现在也是一个庞大帝国，就连更远的两河都已经被他征服。 他有足够后备兵力。 不过这些军队…… “他们不会出力的！” 杨丰看着夜幕下，正在掉头撤退的波斯骑兵。 后者是来夜袭的，但到这里却几乎可以说故意暴露…… 虽然他们不故意也没戏。 但却很明显是故意暴露，然后这边一开炮，他们立刻就掉头跑，演技至少在杨丰看来是很拙劣，不过糊弄帖木儿还是足够。毕竟黑灯瞎火后面督战的河中军，也不知道这些波斯骑兵是怎么被发现的，很明显这些波斯骑兵与其说来帮忙，还不如说是来幸灾乐祸的。 “帖木儿征服波斯后，对波斯的城市课以重税，敢不交的就带着军队过去屠城。 波斯人敢怒不敢言。 现在他遭难，波斯人正开心，他们巴不得咱们攻破撒马尔罕，找几个懂波斯语的人，去跟他们暗中联络一下。告诉他们，大明并不是来针对他们的信仰，大明皇帝允许他们的同教兄弟在大明生活，而向阳地的信徒也依然得到保护。帖木儿只不过是想哄着他们送死，只要他们愿意反抗帖木儿的残暴统治，大明皇帝会在他们成功后承认们的。而且大明还在放开海上贸易，他们的商船可以到大明去贸易，购买他们喜欢的东西，比如铠甲和武器。” 杨丰说道。 “大使英明，只要波斯人造反，帖木儿就顾不上管别的了。” 哈只笑着说道。 当然，主要是顾不上管他了。 一旦明军撤出河中，他可不敢保证帖木儿会不会揍他，但如果波斯人造反，那帖木儿就真顾不上了。 “你是聪明人，这个交给你了，你是到过你们圣地的，你的哈只称号就足以击碎帖木儿的谎言。” 杨丰拍着他肩膀说道。 然后他们就继续打吧，这些家伙是打不过帖木儿的，后者也就是遇上他和朱棣，就其本身的能力，在西亚中东乃至东欧，那真就是无敌的，他们造反的结果，只是让帖木儿再去杀一遍。 “大使！” 沙米查干走过来。 “完成了？” 杨丰说道。 “按照距离算，应该已经到了，不过因为中间没有竖井，他们也不是敢说没有误差。” 沙米查干说道。 “这个容易，只要他们挖的是一条直线就行。” 杨丰说道。 紧接着他拿出高倍镜，然后走向那片制造攻城器械的工地，而在工地中间，一堆制造中的攻城塔，云梯之类掩护中，是一个竖井…… 他在挖地道。 推着云梯攻城这种事情，他当然是不会干的，造攻城器械只不过是骗人的，真正目标是挖地道，然后往里面堆火药爆破，炸开城墙然后大军往里冲就行。所以他在那些吐鲁番的士兵中，找出几个坎儿井的工匠和一百多有挖坎儿井经验的士兵，然后昼夜不停向前挖。这里土质类似于南疆也很好挖掘，同时周围骑兵不断调动用马蹄声掩盖挖掘声，洞口在工地掩护下，挖出的土装袋运走，一条三百米的地道而已。 很快的。 唯一的问题是，如何确定是在城墙下。 这个…… “三百零八米！” 杨丰看着测距仪的数字。 这条地道是直线，这个并不难解决。 坎儿井的灯光定向就可以。 虽然普通油灯在这个距离已经很难看清，但有他的手电筒啊！ 紧接着他爬出竖井，然后根据下面工匠的定向，在地面向城墙的预定点望去…… “三百零四米，加上堆火药的差不多正好。” 杨丰满意地看着上面数字。 紧接着他掏出一个口袋…… “归你们了，以后跟着我！” 他说道。 为首的工匠惊喜地接过，打开看着里面一片眼花缭乱的光芒。 全是宝石啊！ 然后他们就兴奋的欢呼着，赶紧向杨丰跪拜行礼，接着去分宝石了。 而就在同时，宋瑄部下工兵带着火药包开始进入地道，这些都是真正的工兵，神机营各军都有专门负责爆破之类工作的工兵，他们使用的火药也是专门配制。 “传令各军，准备进城，谁第一批进城？” 杨丰说道。 刚刚带兵赶到的刘真刚要说话，却被张辅悄悄拽了一下。 他赶紧闭嘴。 沙米查干立刻请缨，他历来在这种事情上是最不甘落后的，实际上目前也就是他部下兵力最多，因为叶尔羌，英吉沙还有于阗等城这时候已经臣服他。再加上他本来就有的别失八里，吐鲁番，鄯善，叉力失等城，这支联军倒是有近半算是他的部下。虽然理论上别失八里王在这场战争中死了亲爹，而且伤亡加上平民得超过二十万，但加上这些城市，他真正统治的人口数量和土地面积反而大增了。 现在也是踌躇满志。 包括他手下将领，也一样踌躇满志。 “那就由你们先进城，爆炸过后立刻冲击缺口，后续各军跟进。” 杨丰说道。 然后各路将领迅速返回本部，准备接下来的进攻。 刘真疑惑地看着杨丰，杨丰只是微微一笑，而此时宋瑄部下工兵迅速将至少两吨火药运入地道，至于里面的爆破如何安排这个就是工兵们的工作了，填充火药，然后用砖头和泥土层层封死…… 剩下就是点火了。 很快午夜时分，里面一切准备完成，最后一名士兵匆忙爬出。 而此时城外各部加起来近六万大军全都已经进入临战状态，一个个顶盔掼甲看着夜幕下的城墙…… 蓦然间就仿佛一头火焰的魔怪从地下冲出，巨大的力量让一段数十米长的城墙化为无数碎块，连同城墙上的守军一起向着天空飞射。就在同时天崩地裂的巨响震撼着大地，在大地的颤抖中，火光映红天空，然后是扩散状推开的气浪和烟尘。在隔着三百多米依然能感受到的气浪中，沙米查干手中刀向前一指，向着他部下士兵发出了进攻的吼声，紧接着带领无数士兵开始了向着那片尘埃遮蔽的黑色的狂奔。 “好戏开始了！” 杨丰笑着对刘真说道。 就在同时他把带夜视的高倍镜递给刘真。 后者疑惑地看着。 当年在会宁他就看过的夜视画面上，无数别失八里士兵狂奔过三百米的距离，涌入快被填满的护城壕，趁着守军正在混乱中，发疯般踏着城墙炸塌的夯土，涌入那片明显已经是缺口的黑色。 然后…… 仿佛消失在了里面。 因为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冲进了城里，后续还在不断向前，不断冲进那片黑色，不过那片黑色也随着时间开始变淡。 很快刘真深吸一口气。 “日！” 他说了一句。 夜视画面上，是一个巨大的缺口，但缺口里面，是密密麻麻堆积的人。 一些就站在上面的士兵，甚至都被脚下的情况吓傻了，站在那里茫然地看着脚下，而城内守军也开始有人清醒过来，发疯一样冲进这片俨然地狱的缺口。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不让咱们的人第一批冲锋了？” 杨丰笑着说道。 两吨火药，而且是地下爆破，那里是缺口，但也是个炸开的大坑，第一批冲锋的，那就是去用自己的身体填这个坑的。不过苦盏守军已经不可能有回天之力了，因为沙米查干部下也在源源不断涌入缺口，少量刚刚从爆炸中清醒的守军根本无法阻挡他们的进攻。 踏着脚下至少七八层同伴死尸的别失八里士兵们，依然蜂拥着冲进苦盏开始他们的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