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大道理对高中小鬼是没用的
哄走顾连墨走后，我又尝试唤了下系统，系统还是毫无反应。无奈之下我松松筋骨，回到这个世界被称为家的东西。 当时因为事出紧急，也为了让顾连墨暂时放过我，我把家庭住址都透露给了他。作为黄毛，我当然也有在这个世界的身份，那就是跟男女主一个学校的学生。 发生仓库事件以前，我对男女主的关系嫉妒已久，又垂涎于女主的美貌。表面上我是一个相谈大哥哥的角色。 在顾连墨不知道的时候，我暗自接近雨巧芹。女主角雨巧芹又因为家教的原因，对人从不设防，所以轻易就在我的挑拨离间下和顾连墨产生了矛盾。 不过说实在的，女主角号称惊人的美貌，她的身材我看了两眼就萎了。毕竟这个身体还是高中生，原先的我可比现在多了个十岁，最喜欢的类型是丰满的眼镜大姐姐。 到了晚上，快要睡觉的时候，我等得不耐烦，系统才像充电完成一样缓缓启动。我后来又想了下，装在脑子里的这玩意如果不能让我控制，我的整个思想都有可能随时被窥探。 总之，系统给我的感觉就像某种智慧 ai，今天却莫名奇妙歇机了。我猜想了一下，与本作情节迥异的发展带来了大量不同信息量，这个估计就是产生错误的原因。 事实上，由于这个错误，系统今天的记忆也丢了大半，这对我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我还想过如果产生更多的信息失衡，能不能一下子毁掉系统。 但是到时候我的脑子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只好一点一点地验证。 我问了系统: “如果我不照剧情走会怎样，真的会死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才回答:“这具身体的主人在宿主到来前两天自杀了。我们才紧急从其他世界换入宿主的灵魂。因为宿主在原本世界的存在微不足道，但是这个世界的运转却少不了这具身体。” 我连忙叫了起来:“那是什么，我从未听过这种事？” “我们是比宿主的精神更高一级的存在，目的是在最高神的指导下维护大小世界的秩序。身在低级位面的宿主，自然不可能理解最高神的伟大思想。” 系统冷冷地回答，我哑然于这种中二设定，又道:“我能见见你们那的什么最高神吗？” 系统的声音一下变得尖锐:“尊上岂是你等随便见的，快收回这种不敬的语气！” 系统一抬高音量，就带来大量杂音，如此下去我也不好受，为了不让系统继续生气，我转移了话题。 “是是，就像你说的，如果秩序混乱了会怎么样？” 系统哼了一声，无机质的声音却仿佛带了一点人性。 “这个世界是另一位面的造物。就这里来说，大概是以呈现静止状态流亡到黑洞。然后整个游戏会中途烂尾，制作厂商也会暴死吧。” 我的眉毛跳了一下:“这岂不是很可怕的后果？” “所以宿主的任务才会变得非常重要，你和另外两个人都是关键钥匙。也只有在剧情结束以后，这里才会重获自由。” 我咽了一口唾沫，想不到我只是轻易一提，就会产生如此严重的后果。其次我又记起了要帮顾连墨的事。 我如果帮了他，世界就会因此毁灭。这些都是系统说的话，我分不出真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又道:“如果真的就像你说的，接下去只能按剧情走，那要怎么做？” 我刚刚说完，脑中就闪过一行文字。 与他持续了一段强制的禁断关系以后，雨巧芹渐渐食髓知味 。她对顾连墨的爱却从未改变，终于有一天，她下了摊牌的决心。 我不由沉默:“这发展不会太快了？” 系统继续肯定:“你也知道是全年龄游戏。为了过审删了很多内容，剩下打的都是黄色擦边球，剧情自然进展飞快。” 我啧啧感叹:“这种东西真的卖得出去？” “当然，只要事前做够宣传，再找几个有名的插画，最后在 xx 平台上做成页游，就算剧情像厕纸也能吸取足够流量。” 被他明确指出业界的黑暗面，我笑了两下:“系统，你自己说自己是高级存在，但是也会懂凡人的这些啊？” 系统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仿佛想起了什么，临睡以前他又道: “今天的不知名攻击让我的功能受到了部分损伤，可能会时不时处于休眠模式。宿主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可以采取强制开机，方法我现在就教你。” “真的假的，你不是活在我的大脑里面，难道还有按钮之类的？” 系统没有搭理我的玩笑:“每个系统在诞生以后，最高神都会赐予我们名字。本来这个名字是不能随意暴露在人前的，但是事出紧急。到时候你只要呼唤蓝羽这个名字，我就会苏醒。” “蓝羽。” 我接连念了几遍，系统一下变得气急败坏:“人类怎么可以随便乱叫！” 我装得无辜:“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用？” 系统一时气堵，迅速消失在我的意识深海。随后不管怎么呼唤，他也没有反应。看他这样，关键时刻真能保护我吗？ 怀了一肚子的疑虑，第二天我神清气爽地起来。这个世界的爸妈跟原世界一样都是普通人，这具身体的主人却在我来之前自杀了。 系统没有细说，我突然想到，在我离开这里以后，这具身体又会变成怎样？如果直接变成一具空壳，或者告诉他们儿子已经死了，这俩父母会伤心吧。 “原主为什么要自杀？” 我问系统，系统却在装死，看来还在为了我随便叫他名字的事情闹脾气。 我到了学校。原作为了贴近地气，把男女主所读的学校设定成市里一所公办高中。男女主都是这所重点中学的优等生。因为是公办高中，校服就是天朝宽大的运动服。为了补足这点，还给女主设计了各种各样的便服。 我到学校没多久，就被顾连墨喊了过去。因为昨天的事情，我见到他还在犯怵，今天的顾连墨虽然没有跟个疯子一样，但也好不了多少。 我还在想能不能对他说从系统那里听到的话，考虑到或许能对他乱走剧情起到震慑作用，我先是问了一句: “如果你不走剧情世界就会毁灭，你要怎么做？” 顾连墨挑了挑眉毛:“什么？” “我是说，或许存在这种可能不是吗？” “什么可不可能的，答案只有一个，我早就不想再被剧情束缚了。” 顾连墨回答得毫不犹豫，我反而惊讶。 “那可是世界毁灭，这个世界的人都会就此结束也说不定？” “但是这群家伙不都是 NPC 吗？” 我默然无语，顾连墨继续道:“这些家伙甚至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我才懒得对他们负责。在他们把毁灭不毁灭的命运交到主角身上开始，就注定了他们的命运。你能想像从小时候开始就反复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梦，还有一个声音命令你要怎么做的感觉吗？那种感觉真是恶心吐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最终说道:“那你的父母呢？” 顾连墨恨恨道:“那两个人才更不把我当成自己的小孩，我在这几年根本就没见过他们几次。” 我无语，搞明白了顾连墨只是高二期的别扭小孩。不过他的感受我也有一定体会，虽然大概没辙，我还是问了下系统。 “你能随便开启或者关闭吗？” 系统回答得一本正经:“我们这些最高神的造物有义务监视你们正确走完剧情。” “但是眼前这位顾连墨同学已经说要毁灭世界了？” 系统沉默了一下，接着声音就在我的脑中飘了出来，传到了外界，那是一股冷淡的少年音。 “偶尔也会出现这种觉醒的情况呢。” “喂，从你的脑中突然冒出了什么，”顾连墨听到这个声音，就突然露出一副丢魂的表情。 “因为再套一个听话的灵魂进去也很麻烦，我就暂时修改了他的记忆。” 系统理所当然地说完，顾连墨一脸茫然，仿佛丢了所有思想，变成一具带壳的行尸走肉。 “如果我不听话，你难道也会对我这么做吗？” 系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端正道:“宿主，请执行你的任务”。 我的内心一阵惊悚。这时我才感觉他虽然模拟了人的嗓音，却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这种无言的压力真不是人能承受的，勉强混过一天，我的精神也到了极限。 如果一切正如系统所说，他们为了维护秩序必须找一个走完剧情的。这个存在却不是非我不可，那么我不是可以随时被消灭吗？ 我拼命搜索以前的记忆，想找到一点依靠，结果就在记忆深处发现些许遗漏。 这些家伙是因为有用才把我留下来，系统说过他们统辖着无数个世界。那么肯定不是随机挑选，因此我便想要赌一把。 “我是不是少有的同这具身体匹配的灵魂？” “……” 没有否定就是承认，看来我暂时赌对了。 “你说错了，你是从我们的数据库搜索出来，唯一能够匹配这具身体的灵魂。” 我有些惊讶:“这样好吗？让我知道我的重要性，岂不是会被我抓住把柄？” 系统有些轻蔑:“人类都是惯于说谎的生物，最高神说过，诚实是种至高的美德。而且在那个大人看来这不过是场游戏罢了。” 简单谈了几句就三句不离最高神，系统肯定爱他的主子爱得要死，但我的声音暗了下来。 “那什么最高神还真渣。” 系统的声音在我脑中嗡鸣:“放肆，收起那些无礼的话！” 我揉了揉太阳穴，尽力说道: “既然我还是相对重要，作为我协助你们的代价，你不能对我做出什么危害行为，包括肆意修改我的记忆。你能和我制定这样的契约吗？” 系统停顿了一会才道:“保护宿主也是我的职责之一。我们本来就禁止对宿主做出任何伤害行为，还有随意干涉外界。” 明明今天才修改了顾连墨的记忆，我一瞬就怀疑起了系统说的话。但他说自己不会说谎，我也只能姑且相信。 接下去几天我都照着系统说的。按照剧情，女主角雨巧芹在被我威胁以后，一方面过着好好学生的生活，她与顾连墨的感情还处在青春懵懂的阶段；一方面却跟我做了许多事情。 当然，限于本作的尺度，有许多不能展现的。然而也出现了 制服 py、猫耳等等半是糟糕的内容。懵懂无知的女主逐渐尝到了特别的滋味，也不能再把强迫作为理由，就迎来了故事第一阶段的高潮。 如果就这样走到故事的终点那倒还好，我却想起了是有很多个支线结局的。最离谱的还有顾连墨在看到女友的装扮以后，忽然觉醒了心中的雌，我抱得男女主双飞的结局。 我还没想明白走哪个结局，事情骤然起了变化。顾连墨抓住我的胸口十分咬牙切齿。 “你对我做了什么？” 系统非常惊讶: “不可能，他怎么会再次清醒？” 我踉跄一下，被他扯得生痛，顾连墨的眼睛神采奕奕，显然不是被操纵的样子。 系统虽然惊讶不已，却没有继续动手。如果像我猜测的那样，顾连墨作为这个世界的主角，对他们来说也是必要的，事情的发展就会再次有趣起来。 顾连墨咬着牙:“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玩意，但是对剧情来讲主角是很重要的吧？你们如果再这么随意操纵我，我就算自杀也不会受你们摆布，反正世界毁灭我也无所谓。” 系统斟酌了一会，还在权衡其中的利弊，最后他有些狼狈地出来说话。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那么坚持……” 我代替顾连墨回答:“系统，你可能不知道，对人来讲有两件重要的事。一个是赖以证明自己是自己的记忆，一个是不受任何人操纵的自由。” 系统低低地辩驳:“自由，记忆……它们就不虚假吗？这个世界首先就是由某个人设计的，你们根本没有自由的意志，你们是在创世者的意志下爱上别人，记忆也很有可能被人捏造。” 顾连墨抬高下巴，高傲地回答:“那又怎样？只要不受约束，老子就能干自己想干的，谁才听这些狗屎的话。” 系统十分无语:“这、这不就是白痴吗……” 我笑得弯下腰:“系统，你就放弃吧，大道理对高中小鬼是没用的。” “什……什么……” 我的脑中莫名浮现出系统涨得通红的样子，过不久，他便叹了口气。 “你有什么想实现的我都可以帮你实现，但是要在剧情结束以后，如果你想要自由，剧情结束以后你们就都是自由的。但是请不要随意扰乱剧情，对你来说世界毁灭或许不算什么。在我们这些秩序的维护者看来，每个世界都有继续存在的理由。” 明澈的声音在我和顾连墨的周边响起，想不到系统简单地妥协了，我还以为他会更加不通情理来着。 我们说着话，顾连墨似乎在考虑什么，渐渐放开我的衣服。这时又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那个……你们在干什么？” 说话者正是面色苍白的雨巧芹，她抓着袖角，一脸不可置信。遭了，这个时候根本还未发生我和顾连墨见面的剧情—— 我的脑中刚刚浮现这点，雨巧便脚步颤颤地向我们走来。 我几欲说话，系统立刻发现什么，慌忙地以大音量在脑里轰炸。系统费力地喊着“快跑——” 我却想起那把美工刀跟之前顾连墨掏出来的特别相像，这便成了最后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