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知道在哪看到的一句话：是敌是友，亦敌亦友；世间一切都不能被简单定义。

    那么，我和阿尔里克是敌还是友？

    或许有人会说，我们两个，不同的国籍，不同的立场，加之一战的背景放在眼前，当然是敌。

    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说实话，我讨厌德国人，因为据我所知，我的家人死在了德国人的炮火之下......

    第一次见到阿尔里克，我便已经笃定了，他从未失忆。经历昨晚的事，以及他在床上所说的那几句话，我便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

    话从我昏倒说起，

    迷迷糊糊中有人抱着我去洗澡，并且贴心替我擦干。

    当第二天的黎明来到，日出天边，我没有醒，直到烈阳高照，我才慢慢转醒。

    身边早已不见阿尔里克的身影，空出的位置上连丝余温都感受不到，似乎昨晚发生的事都是一场梦境。

    而这梦很快就会消散

    “醒了。”进来的是阿尔里克，此时的他穿着一身西装，打扮的人模狗样。

    “你没有失忆，怎么不杀了我？”

    “你猜呢？听说你是SIS最优秀的情报员。”

    我低头不语，余光扫到他递来了一根烟，问我，“来一根？”

    “呵，你铐住我的手，什么意思？”

    我的两只手都被铐在床头，阿尔里克的笑高深莫测，我看不懂其中的意思。

    阿尔里克把烟放在我嘴边，示意我含住。

    上下两瓣唇合起，轻轻夹着一根烟，站着的人递来了火，烟点着后，我自然地吸进一口。

    空气中弥漫着烟草气息，我喜欢的味道......

    “你不记得了，我们相爱过。”阿尔里克开口打断了我的独自享受，“1912年，德国。”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将仅吸了一半的烟吐了出来。

    “开玩笑吗？阿尔克里，这可一点也不好笑。”我记忆中根本没有这件事，“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也只是相爱过，过去时就不要提了。”

    “我们相爱，很爱，很爱，你忘了。”

    阿尔里克坐在了我身边，他毫无预兆地扑了上来，抱住我就开始亲吻。

    从脖子开始，向下一路延伸，高超的吻技，不断的挑逗摩擦。

    “滚开，别发疯。”

    “别说话。”阿尔里克喘着气，抱住我，也没再动作，“我会带你离开，很快了。”

    接着，房间弥漫着莫名的香气，我又昏睡了过去。

    梦中，我到了陌生的地方，看着陌生的景观。

    身边的人也是模糊面孔，但我确定那就是阿尔里克。

    ——所以，我到底遗忘了什么。

    以后的每天，我都被两副手铐困在床上，阿尔里克每天都来。

    来送饭，喂饭，然后下药，药效使然，我一天有半天都在昏睡。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又或者是有什么阴谋。

    已经过去两天，这次，阿尔里克来时，我趁他不备一下把碗推翻，洒了一地的饭。

    “查宁。”阿尔里克略显无奈，蹲在地上拾起破碎的碗片，“不吃饭会饿的。”

    “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尔里克停下手里的动作，慢吞吞地起身，“带你离开这里，回到我们该去的地方。”

    “你离不开这里，你会死在这儿，不仅你，我也会死。”

    在六局派我来阿尔里克身边潜伏时，就做了规定，每天，我都要和上线汇报情况。

    如果间隔一天未去，六局一定会产生怀疑，之后便会发动强硬手段，杀了阿尔里克，真正到了那时，我的命也会不保。

    “六局不会容忍手下背叛。”我试图说服阿尔里克，“我不知道你想干嘛，但我可以帮你。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那你说我想干嘛？”阿尔里克低头看了下手表，又道：“给你一分钟，想好了告诉我。”

    我目送他离开，不知道阿尔里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